凌月微满心震撼。
她上辈子,受母亲去世打击影响,一生太过狂傲高冷,不近人情,以至于身边一个真心待她的人都没有。
她自以为能够信任的竹若欣跟沈书臣,以最绝情最残忍的方式让她万劫不复。
她从未想过,原来在自己死去之后,这世上还会有那么一个人,记得她最喜欢的花,拼命调查她的死因……
为了让她最后留下的一双眼睛不要掉眼泪,他不惜压低身份让人误会,去照顾一个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人……
“其实,你又不欠她什么,不必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
因为她现在是“白桃”,她再也不可能变成“凌月微”了。
靳夜瞥了她一眼,神情偏执:“不,如果查不出真相,我不会安心,我不可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去。”
说完,他眉宇间的焦虑又增添几分,骤然起身:
“我没空再陪你耗在医院里,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利,你为这件案子做过的贡献,我都记得,不会亏待你,你好好养伤,剩下的我会处理。”
说完,便要离开。
凌月微神情一变,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住他的手:“你不能走!”
“松开!”男人冷声命令道。
“就算你要调查案子,也不能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啊!你都多长时间没休息过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你倒下了,谁去查清真相?”
“所以我要赶在撑不下去之前,把真相翻出来!”
“你这样的观念是不对的!身体是自己的,生病了难受的还是你,就算凌月微死了,活着的人也要继续好好活着啊!难道你还打算早一点猝死跟她殉情不成?”
她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男人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
眼底毫不掩盖的荒凉漠然,仿佛看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感情与生息。
偏执的神情,更是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
凌月微心中骇然,小心翼翼:“你……不会真的打算殉情?”
所以,他才疯狂作死、不眠不休,拼命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他不是不知疲倦,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会撑不下去,甚至病倒猝死……
他根本就是不在乎自己命!
靳夜眉心一皱,甩开她的手,恢复平日的高高在上:“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怎么没关系?当然有关系了!”她差一点脱口而出自己就是凌月微。
可又担心他用看小丑的眼神讽刺自己,只好改口道:
“你可是我户口本上官方认证的老公!你死了,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死的!那我不就成被戴绿帽的寡婦了吗?!”
大魔王无情回道:“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把离婚证领了,这样一来,你没有绿帽,也不是寡婦。”
“那不行!离异妇女也很难寻找第二春的!”
她急得不行,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道:
“小夜夜啊,你得换个角度思考,凌天后纵然离开了,但如果她在天上看到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她也会心疼,对不对?”
靳夜侧过头去:“不会的,你不是说过,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现在知道了啊!你送她的花,你在她墓碑前说过的话,她在天有灵一定可以感受到!她说不定还等着你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呢!
如果你关键时刻歇菜了,她岂不是空等一场?她说不定气得掀开棺材板爬出来找你!”
气得掀开棺材板?
靳夜微微一怔,随后,总是挂着冷漠跟不耐烦的脸上,竟破天荒勾起一丝笑意:“以她的性格,的确有这个可能。”
暖暖柔光照映在男人俊美的侧脸。
足以倾城的笑容,让凌月微一时看得出神。
如果这男人别总是一副凶神恶煞、杀你全家的表情,而适当走一走温柔深情路线,那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
什么娱乐圈第一美男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完全不够看!
她咽了咽口水:“所、所以,你更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起码在查清真相之前,绝不可以病倒!”
说完,她又拍了拍自己的枕边:“今晚,就让我这个催眠圣手送你一个好睡眠!”
靳夜看了看那张狭小的床,心里十分抗拒跟这厚颜无耻的女人同眠共枕。
可一想到回到家里,无非也是头痛欲裂干坐一整夜。
在回国之前,梁医生的医疗团队勉强还能对他的睡眠起到一些辅助作用。
可自从回国后,那些本就微乎其微的效果更是彻底消失。
仔细想想,这一个月来,他唯一一次睡得安稳的一晚,居然是在这个女人的按摩中度过。
难不成……这女人真会什么祖传绝技之类的秘术?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大魔王挪动步伐,走到床边。
经过剧烈的心理斗争,他掏出手机给于风打了个电话。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小助理苦哈哈的继续承受大魔王的摧残,只花了十分钟,便匆匆跑进病房。
“爷,这是您要的东西!”于风把手中的袋子递给靳夜,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眼神一亮:“夫人!听说在山上出车祸的时候,是您把我们三个救出来的?”
凌月微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有变,淡定的挥了挥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小助理注意到女人缠满纱布的双脚,感动的差一点给跪了,握住她的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靳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是伤还没好吗?你可以滚了,回去躺着。”
于风:“……”
那刚才是谁一个电话急吼吼把他叫来的?
“那,靳爷,夫人,我先回去了,有情况随时叫我。”
小助理离开病房后,空气重新归于宁静。
正当凌月微好奇靳夜让小助理买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时,他打开口袋,朝她扔来一样东西。
“戴上。”
拿起他差一点甩到自己脸上的东西,才发现,那是一双手套。
凌月微嘴角抽搐。
她刚开始以为,这家伙有洁癖,所以才对任何触碰过他的人深感厌恶。
可经过观察,他可以容忍身上的泥水跟灰尘,跟属下之间的接触也完全没有障碍,却偏偏一看到她就一脸嫌弃,躲她跟躲瘟疫一样。
她有理由怀疑,这货是在针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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