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脊挺直,给人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漠然。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时亦没有表态,他手下的员工已经拍桌而起:;当年要不是你,我们至于这么被动吗?
;就因为程舟当了副总裁,你们才会这么被动吗?余长乐转头看向时亦:;那你做上了副总裁,你能把程舟逼到你今天的地步吗?
时亦一怔。
他不能的,他整个人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好坏都在眼睛里,根本藏不住。
;你们连宁南是一个什么样性格都不知道,就公然与他对立。余长乐说:;把他逼到绝境,就能对程舟发起反击吗?不会的,他只是程舟棋盘里,最无足轻重的一个。
;他和我们的立场不同。旁人说。
;对,但不一定就是你们的敌人。余长乐反驳:;试着去了解宁南一下,你会有新发现的。
;还有,她站起身,俯身看向时亦:;你们说得所有问题都是人的问题,别总想着跟程舟硬碰硬。不管你服不服,他现在就是你的上司。
她走出包厢,电梯里正好走出一对情侣,男人撞到她的肩膀,她回头的时候,看见旁观女生的脸,突然愣住了。
居然是苏眉。
她挽着一个混血儿外貌男孩的手,淡淡扫过她,娇笑着躲进男孩的怀里。
余长乐不动声色走进电梯里。
回到余家,大家都聚集在客厅聊天,她进来的声音,其乐融融的氛围登时一淡。她回到房间,给谢风打电话,旁敲侧击的得知时亦的背景。
跟她猜得差不多。
是一个完全藏不住的人。
他的父亲白手起家,娶了他的母亲后,公司遭遇重创,母族便让他父母离异,而他这个人重情义,跟着父亲一起受穷,想陪着他东山再起。
奈何,他十七岁那年,父亲积劳成疾,不治而亡。他回到母家,但是母亲已经重组了家庭,家里多了弟弟妹妹,早已无他的容身之处。
在他最艰难的那一年,是余长乐的母亲生出援助之手,供他读书、工作,一手安排到余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
他也很争气,业务能力极强,深受下属爱戴,然而他这个人的善恶太过分明,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没有中间。
在她的母亲不告而别后,时亦独自与余父的势力抗争多年,最后以余长乐的叛变战败。
这些年在余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余长乐回过神的时候,不由叹了口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时亦和原主时一种人。
即重感情,又爱恨分明。
她以为她一个人是孤军奋战,结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替她的母亲守着公司。
电话挂断。
门外响起敲门声,程舟从门外进来,;你去哪儿了?
他撑着拐杖,右脚的脚踝和右手的手腕都裹着纱布,挥开挡在沙发前的垃圾桶,猛地坐在沙发上。
余长乐靠着窗台笑着,没有说话。
;我问你去哪儿了?他单脚搭在茶几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浑身流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愤怒。
她仿佛踩到了他的雷区,但这个雷区是什么,她不确定。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时亦欺负二哥,我去找他理论,他让我上车,结果把我甩在中途,路上一直打不到车,我走回来的,就晚了点儿。
;是吗?他眼睛里的阴鹜散了一些,;吃饭了吗?
;还没。
;那还不赶快去吃?他轻声道。
;好。她低眉顺眼的站起身,正欲往门口走去的时候,她披在身后的头发被狠狠一拽,跟着就被程舟摁倒在沙发上。
程舟抓着她的头发,;余长乐,你现在还敢跟我撒谎了。
余长乐握着他的手腕,犹豫了一下没有出手,而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大哥,疼,你轻点儿。
他的表情有瞬间的松动,但下一秒拽得更狠了,逼着她抬头仰视他。
;你去跟时亦吃了饭,还给他支了招来对付我。他抿着唇角:;小长乐,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长乐不说话。
;是想摆脱我吗?他冷冷的笑起来:;你永远都甩不掉我的。
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的样子,站在二楼阶梯上,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不是余父的孩子,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余父说,等到她成年,把她母亲留下的东西都抢过来后,就把她赶出余家,任她自生自灭。
他不需要浪费任何精力在她身上。
可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摧毁她身上这种不可一世的骄傲,想把她狠狠践踏进泥土里,逼着她一次次对自己低头。
他给过她自由的,选择朋友的自由,喜欢另一个人的自由,可是,她也践踏了他给她的自由。
;我从来没想过摆脱你。余长乐瞬间洞察他的想法,他越是想看她被践踏求饶,她越是不会向他妥协:;你是我的哥哥,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回想着甩开你呢。
;余长乐,我不是你的哥哥。他喉结动了一下:;也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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