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说着推开了中间屋子的门。
入目是十分古典的家具, 中式风的桌椅,甚至墙上还挂着一幅画了两匹马的水墨画。
屋内光线很暗,这是一些古宅的通病, 在现代人眼里, 这样的房间住着很容易觉得压抑。
“好像有电。”席乐打量了一圈。
“没电说不定是古代, 有电就不一样了。”孟慈好奇地左看右看, “这和我以前旅游去的那些古镇上的房子好像, 里面的床也是这种厚重的木床,上面四四方方的。”
“近代吧。”
殷白鹤站在画前,指了指画上的落款,那上面写了日期。
“这日期也不算远, 反正得是五十年代前吧, 五十年代后应该没有这样的, 应该也不在打仗期间,感觉民国比较合适。”
席乐记得建国之后有段时间对于地主的打击还挺大的, 这栋宅子这么大,家大业大, 主人必定是有钱人。
“以前很早就有电了, 时间虽然不能确定, 反正不是2021年就是了, 而且那个辛叔还称呼老爷, 这个称呼真的很老。”
席乐伸手打开了灯。
这灯和他家里的完全不一样, 是昏黄的,照在一个满是褐色木质家具的屋子里, 更显得逼仄压抑。
殷白鹤推开了窗,屋外天色昏暗,可以看见山野。
“这次不知道禁忌是什么。”席乐转过身。
孟慈挠挠头, “那个辛叔说我们是客人,按照惯性思维,起码得认真地做个客人吧。”
席乐笑道:“你说得对。”
新人总是会成长的,独立思考和团队合作也是必然的。
席乐心里面其实还念着一件事:“就刚进门之前,那个辛叔问了两遍人有没有,总觉得不对劲。”
第二次用的是“真的没有了吗”的说法。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没人会觉得不对劲,但是在镜子里就非常意味深长。
“如果当时说没有会怎么样?”孟慈问。
“真的没有。”殷白鹤淡淡道。
孟慈被说得后背发凉。
但是仔细想想说不定还真是这个结果,他和鲁大哥他们都得直接死在外面。
席乐也被殷白鹤吓了一跳,哭笑不得。
他一直就是这样,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真实的话。
席乐转移了话题:“辛叔像是npc,他背后的老爷更像是鬼,住在北院的话,镜子应该也在那里。”
他提议:“明天找机会去北院。”
“这个很容易,客人去见主人理所当然。”殷白鹤语气轻松,“就得看让不让我们进去了。”
席乐估计大概率进不去。
东南西三个院子虽然距离不远,但各自的动静却互相很难听得见。
白筝带着两个新人进了她们要住的院子,问:“你们两个都叫什么?家里什么镜子不对劲?”
这是她这次进镜子前就准备打听的。
徐小圆那面裂开的镜子让她心里有个梗,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镜子裂不裂开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短发女孩大着胆子问。
白筝头也不回,“白筝。”
两个女孩这才说了自己的名字,短发女孩叫周可云,另外一个女孩叫张敏雪,两个人并不认识。
她们对于自己镜子有问题的印象并不深,周可云不知道第一个发生问题的镜子是什么,但是她去电梯时看到有鬼,以为是那电梯的问题。
白筝很失望,感觉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
“你们找找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尽量别乱碰东西,陌生的地方危不危险你们自己应该懂,不是蠢人吧?”
两个女孩:“……”
这个小姐姐好冷淡,看起来也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周可云扯扯张敏雪,小声问:“要不咱俩住一个屋子吧,好歹有个照应?”
张敏雪想了想没拒绝。
她们两个在屋子里转了圈,还真发现了奇怪的东西,因为箱子没有盖好,露出一点金光。
“哇!”周可云没忍住好奇心,掀开一条缝。
“这是金条?”张敏雪也惊了,“这一箱子都是?”
“看来这家是真的有钱人啊,不过这么大宅子没钱也盖不起来,大户人家。”
周可云心生羡慕,她在公司里累死累活,连首付都付不起,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哎,你看那是什么?”张敏雪戳了戳她。
周可云看过去,看到窗外有个人影的样子,一动不动,贴在厚厚的不是很透的玻璃上,显得很诡异。
“那个……是人吗?”
周可云站起来打算去开窗,一晃眼窗外却没了影子,她打开后只看到空荡荡的院子。
刚才是错觉?
两个人都看错了?
白筝则是在旁边的屋子发现了一箱珠宝,一眼看过去就像是贵妇们戴的,还有翡翠镯子珍珠项链等等。
这箱子都不锁就放在这儿的?
对他们客人这么放心?
白筝可不觉得是这样,正常主人都会将自家的财产放得好好的吧,这个“老爷”不知道想做什么。
思及此处,她准备去提醒其他人。
“席乐!鲁大哥?”
外面传来白筝的声音。
席乐三人走出去,就见白筝站在院子里,她和两个新人中的女孩住的是南院,其实和东院是走廊连接的。
鲁东海和左潭也从西院出来,警惕道:“怎么了?”
“你们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白筝问。
“有幅画。”席乐说。
“我们屋里也有。”白筝点点头,“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发现了一箱金条,都是真的。”
“哇这么有钱?”孟慈瞪大眼,“我还没见过真的金条呢,算了,我还是不去看了。”
他害怕出事。
殷白鹤扬眉,“三个屋子都有?”
白筝摇头,“也不是,中间的屋子放的是金条,两边的屋子放的是一些花瓶和首饰。”
“这老爷看起来还真是地主。”席乐评价,“东西别碰,让你屋子里两个新人也注意点,摆在明面上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筝点头:“这我知道。”
说实话,看到那些金条,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遇到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的考验了吧。
虽然没办法确定,但不碰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其他两个新人,她只能做到警告,她们真要作死去搞,她也没办法。
那两个女孩自己要求住一个屋,白筝也没强迫她们分开,就自己住了离孟慈最近的屋。
“我们屋子倒是没有这些,但是有棺材,还挺晦气的。”鲁东海表情恹恹。
看起来三个院子就他们那边最阴间。
“以前那些人都喜欢在自己还没去世前打好棺材,到时候直接下葬,没什么。”
鲁东海并没有被安慰道:“唉。”
棺材,即使看过了,正常人也还是害怕。
“棺材都是没钉的,里面空不空的不知道,我们没敢开,看明天能不能弄清楚。”
说不定里面还躺着尸体,那就更可怕了。
“行了,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小心点。”鲁东海摆摆手,“小心那个辛叔。”
这个辛叔和之前的npc看起来一点也不一样。
他们离开后,席乐迫不及待回了房,“她们那里那么多财物,我们这里肯定也有东西。”
不过三个人搜了会,财宝一点也没发现。
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屋子里有人住过的痕迹。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真正发现一些脚印,或者是旧物,还是会让人害怕。
而且这个痕迹指向的是女人。
因为那东西是一个雕花的化妆镜,旁边还有一把木梳,上面都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化妆镜不是水银的,而是铜的,只能看到模糊的脸。
这屋子的窗户有两扇,一扇是对着宅子外的,一扇是对着院子里的,之前都被殷白鹤开了。
席乐拿起镜子照了下,连自己的五官都看不太清。
他正打算放下,却忽然见到铜镜里多出一个黑影。
就在他的后面,很像那些鬼片里的画面。
席乐心里毛毛的,半晌没动,然后突然转过身,对上了站在窗外的中年男人。
“辛叔?”
辛叔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我是来告诉客人,明日上午我会来叫各位吃早餐。”
“好,我知道了。”席乐面不改色。
辛叔转身离开,微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
席乐站在原地没动,余光瞥见殷白鹤到了自己身边,“你说,辛叔刚才看了我们多久?”
“不久,但也不短。”殷白鹤说。
“他一来你就发现了?”席乐问。
“嗯。”殷白鹤点头,“他应该在观察我们。”
“悄无声息的,怪吓人的。”席乐将镜子放到殷白鹤面前,“看看,照不照得出你的漂亮脸蛋。”
他的语气调侃。
殷白鹤的瞳中映出眼前人带着笑意的脸。
“谁的漂亮脸蛋?”
跟不上速度的孟慈从另一边过来,看了看面对而站的两个人,“你们两个都是漂亮脸蛋啊。”
席乐放下镜子,“天黑了,赶紧回你自己的屋子。”
孟慈哦了声:“殷哥呢?”
殷白鹤不为所动,“不用管我。”
孟慈也没怀疑,反正在他眼里,席乐和他就是经常待在一起的,除了上厕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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