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神爱所言不假, 清善真人在此,为他们分离时间瘴疠也好,或者干脆下赐时之灵物也罢, 阮慈所求他自然都能轻易满足,只是两人素昧平生, 充其量只是曾见过两面, 琅嬛周天万都讲求公平,阮慈身为未来道祖,却不可能学着莫神爱,缺了什么,便理直气壮地请求师门长辈赐给。
不论如何,求见清善真人, 也是势在必行,阮慈的第二关隘,便是要将琅嬛周天应对大劫的态度『摸』清, 微门正在征伐无垢宗, 他们的意见自然不能忽略。阮慈便请莫神爱转达求见之意,莫神爱道,“自然会说,不过们见种十六,你来带路。”
这是要考校阮慈应之能, 阮慈笑道,“这有何难, 你忘了,他们乘坐的是一气云帆啊!”
话音刚落,极远天中,已是一点灵光亮起, 只见一叶小舟如受召唤,忽然飞来,遁速之快令人咋舌,甲板上盘膝坐着一名宝相庄严的清丽少女,种十六抱臂站在身后,身后灵光一闪,一股气机将阮慈接引上舟,对其余人却是理都不理,便转回空中,直往一处浮宫了。
莫神爱一吐舌头,埋怨道,“大玉『奸』细,很稀奇么,哼,在寒雨泽也见了几个的。”
转过身子,将姜幼文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哼了一声,神气地道,“跟来,为你们备下住处,送衣衫来。”
姜幼文已不在乎莫神爱冷待,追着道,“莫道友,关这玄洞还有许多疑……”
且不提莫神爱如何故作成熟,阮慈阮容人分离数年,乍然重逢自然欢喜,不过也没说几句话,法舟便在浮宫上空停了下来,种十六下船入内,阮容一停了舟,便忙着汲取灵玉中的法力,看得为了在这几年内赶着将大玉俘虏送回,损耗甚大。阮慈不禁一阵心疼,一面打入灵机,助姐姐弥补元气,一面埋怨道,“为什么要送来这里,不该送到们紫精山么?好歹也近。”
阮容调息了数个时辰,方才平复过来,睁眼笑道,“莫忘了燕山和们上清关系依旧冷淡,仲无量不愿将玉莲子卖给们,只好让种十六收。这东西灵犹存,远比枕风子更重要,因此们丝毫不敢耽搁,要将玉莲子送到清善真人手上。”
至那枕风子,自然是上清门所有,毕竟这一行上清力最大,这是不消说的。阮慈看了一眼阮容腰间人袋,阮容道,“无妨,和种十六说好了,送他来这里,他也会派人护送回上清。”
阮慈二人是后发至,都回来数年了,阮容他们才到,这几年在海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险境,阮容安坐舱室之中,无非便是炼化灵玉,提升一气云帆的速度,全力飞掠。只是速度赶不上王真人用星力送行而已,偶然遇到一海怪,仲无量人随意手也就打发了。倒是阮容,因为金丹法力本就不足以驱使法舟,想要飞得快,就必须由来不断炼化灵玉,众人都将所藏灵玉取,如此才堪堪够用,而这般炼化下来,自身法力也是越发精纯,修为更是隐隐涨了两层,如今也已步入金丹中期。只是这其中消耗掉的灵玉,怕是足以供给一个茂宗日常十年的用度了。
两姐妹数语道过别情,阮慈还在计算灵玉,咋舌道,“这海量的消耗,看掌门师伯要心疼的,这应该是公库给填补的罢?”
阮容倒是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时,浮宫内飞来两个童子,长得都是精灵可爱,笑道,“掌门真人请两位仙子入内叙话。”
两姐妹便携手飘然落入浮宫之中,浮宫之中,自然是豪奢非凡,只二人也都是司空见惯,淡然处之。顺着仙童导引,不多时便来到正殿之中。
因清善真人是真身到此,那正殿内用了芥子须弥之术,一踏入,便是仿佛进入一座巍峨高山、一座小小国度一般,殿高不知几许,四周山水『荡』漾、灵机幽微,仿佛自成天地,两侧分列十余蒲团,大小均有寻常小山高矮,其上珠帘低垂、云雾缭绕,分不清是否有人盘坐其上。阮慈忖道,“这应当便是给微门洞天所留的位次。”
大殿尽头,乃是一座最为高耸的蒲团,其上趺坐一名貌美女子,双目低垂,呈入定之姿。身形之巨,可顶天立地,正是阮慈曾见过的提灯巨人。巨人下方,则是一名常人大小的青年盘坐其下方,和巨人化身比起来,宛若微尘一般不起眼,种十六在其下手跪坐烹茶,满脸孺慕驯服之『色』,见儿女来了,不过侧顾一眼,便即为清善真人奉上一个玉盏,阮慈望着这一幕,突地想起王真人,暗道,“清善真人还是很可告慰的,他的徒儿敬茶时是真心意。”
腰侧玉佩忽然微微一热,似是王真人轻声一哼,阮慈不由绽笑容,旋又消。清善真人还是多看了一眼,方才目注阮容道,“你便是林妙法之徒么?”
林掌门洞天名为妙法无上天,是以清善真人这般称呼。此时两名童子手中掐着的缩地成寸决也悄然散,正好将二女送到玉阶之下,阮容不慌不忙,收拾衣衫,盈盈下拜,“弟子阮容,见过真人,家师一向惦记真人。”
清善真人道,“惦记?他是巴不得死,若死了,姐姐正好附体重生,可惜一直没有如他的意。”
他语调冷淡中略带一丝厌烦,不过显然是对林掌门而发,阮容并不畏惧,只是笑而不语,清善真人道,“好啦,你们此行一切,十六都和说了,他力则不多,还烦你将他送到此处,方才你妹妹说,你身上灵玉所剩无几?”
他将手轻轻一挥,一个乾坤囊飞到阮容跟前,阮容收了下来,大方谢过清善真人,又看了种十六几眼,种十六仿佛不认识一般,只做不见。
阮慈见了,心中一动,暗道,“姐姐一定是想问种十六,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说了。看来真有一是不方便给旁人知道的。”
能想到的,清善真人又怎会疏漏,他是真身在此,却如凡人一般,没有一丝超凡气息泄漏在外,想要观照心思,便只能度他脸『色』,此时似喜非喜,嘴角微微一翘,问道,“这玉莲子你们路上可曾取参详?”
阮容摇头道,“兹体大,不敢破开紫虚师叔留下的封印。”
微微犹豫片刻,又道,“不过心中也十分好奇,倘若真人开恩见示,师侄恩不尽。”
清善真人点了点头,道,“还不算笨,难怪你师父择你为徒,没把你打发别处。”
他摊开右手,长指捻起那枚玉『色』莲子,道,“此物其你们上清门也有了一半,便是当日在周天本源中,最后那枚大玉隐子想要种下的气运莲子。这莲子倘若能在周天本源中生根发芽,便会大量汲取周天气运,最终盛开属大玉周天的气运莲花,他们大玉周天,什么法宝都喜欢用莲子、莲花,便是欢喜其曾为佛祖宝座,有那相生相化的吉祥殊胜之能。”
阮慈不由想到最后那名洞天化身隐子,手中便有一朵莲花,只是尚未完全绽放,便被自己掐灭了所有情念,化为虚无。清善真人似乎看穿了的想法,颔首道,“紫虚已是通告洞天,当日那隐子手中的莲花,倘若完全绽放,便会起到另一种功效,会将周天本源用根系网住,刹那间挪移道韵屏障,来到宇宙虚空之中。周天本源禁不住宇宙罡风,会逐渐散逸,招来无量天魔啃噬。”
阮慈不由轻嘘了一凉气,叹道,“好狠辣的手段,这莲子和莲花倘若在一人手中,岂不更难对付?”
倘若都在一人手中,那么周天本源被挪移到宇宙虚空中之后,莲子便会汲取本源,再开一朵大玉周天专属的气运莲花,如此劫敌肥己的手段,在是毫不留情,这便是周天征伐的底『色』。
清善真人神『色』不变,淡淡道,“这手段没什么可说的,难在如何能进到本源。大玉周天在是倾注了不少气运在此之上,才能将隐子送入本源,得到这个机会,倘若没有你,他们已经成功了。”
阮容和种十六纵然早知阮慈非凡,得到清善真人如此认可,依旧不禁望向阮慈,清善真人又道,“若是旁人,自然要夸奖几句,再送法宝,对你,却觉得这是你应当做的,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阮慈自然知道——倘若不是扬起万古风波,恐怕都不会有这周天大劫。清善真人这说,可见他对来龙脉至少参透了几分,微微做了个道揖,道,“真人法力无边,看透过未来,令人钦佩。”
清善真人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其人气质冷傲,往往带有一丝讥嘲,看着并不可亲,也似乎是不喜废话的子,道,“你有好几件要问,都会答你,要问你,你知道想要什么吗?”
阮慈思忖片刻,道,“知道,那便问真人此。”
清善真人点了点头,并无摒退种十六之意,阮慈看了看阮容,低声道,“姐姐,你回舟中休息罢,神爱也在这里,你或可找玩耍,人袋便暂交给好了。”
阮容怔了一怔,却也爽快起身,冲清善真人行了一礼,转身飞大殿。清善真人道,“你护着你姐姐,有时反而像是母亲护女。”
他话里微带讥刺,阮慈道,“姐姐心头负累已有许多,若再知晓此,结婴那关恐怕不易过呢。”
如此决定也自有考量,不过略微解释了几句,便道,“还请掌门教,如今天下局势,究竟几分,各家又都是如何的心思呢?”
清善真人所说‘你有好几件问’,其的确是有三件,第一便是时间瘴疠,第二则是谢燕还走,第三便是这周天大劫有关。他对阮慈如此客气,甚至允诺在三件上都会相助,目的其也十分明确,那便是要争取未来道祖的支持,令微门一统天下之路更加顺遂!
阮慈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一问也的确问到了点子上,清善真人冷淡的面『色』似也柔和了少许,他手一举,殿下顿时现天星宝图,其上诸多气势盘踞,清善真人伸手在那紫精山顶的小小东华剑上轻轻一弹,阮慈身后剑鞘之中,似也传来一阵嗡鸣,他道,“你可知道,这天星宝图上的法宝,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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