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火了。
郝帅扔掉手中的青蛙,低头看着脸着地的上官悠容。
转头看着早就吓呆过去的宫女们。
冷声到:“还愣着干什么?
不赶紧救上官姑娘?”
前一秒还是个胡作非为的大男孩,下一刻便成了铁石心肠的冷面阎罗。
宫人们不知道她们的二皇子究竟有多少张面孔,更不敢去深究。
匆匆上前将上官悠容扶了起来,便慌慌张张的往屋里抬去。
郝帅转身看着她们的背影,脑子里,终于多了一个灵动的身影。
右相家的千金小姐,似乎也不错。
至少,比另一个姑娘真实。
想到这里,原本轻松了许多的心又变得沉重起来。
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撅着。
“殿下。”
天色缓缓沉下来的时候,身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郝帅转过头去,看见追风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有什么发现吗?”
追风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
“这是什么?”
郝帅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盯着纸包。
追风没回答,当着郝帅的面,把纸包轻轻的解开。
纸包不大,即便是摊开来,也不过追风的手心一般宽窄。
在纸包里面的,赫然放着一只普通小巧的耳坠。
“这是?”
郝帅抬眼看着追风,等着他的解释。
追风跟在郝帅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他每一个动作的含义。
当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追风便恭敬地说:“殿下,这只耳坠,实在惠妃娘娘的后院发现的。
属下曾经见过这只耳坠,是属于云霓公主的贴身丫鬟,秀儿的。”
“所以呢?”
郝帅紧紧的盯着追风,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当日皇上宣布照顾公主的一众宫人,全部处死,秀儿因为和属下说过几次话,便求了属下,让属下为她求情。
属下向皇上进言之后,皇上念在她陪伴公主多年,免了她一死,命罚去看守公主陵,用活人之躯,陪着公主。
当时属下是亲自把秀儿送过去的,可以向殿下保证,秀儿一定被送到了皇陵之中。
可是,属下在追查这件事情,再次去到皇陵的时候,却不见了秀儿的下落。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最奇怪的,是皇陵的那帮子宫人,竟然没有一个说见过秀儿。
属下觉得奇怪,沿着蛛丝马迹追查下去,才知道,当时,属下前脚一离开,后脚,便有人摸到了皇陵,将秀儿带走。”
“将秀儿带走的人是谁?”
郝帅紧皱着眉头,全身散发着一股森寒的气息。
“你刚刚提到了惠妃,难不成,是惠妃所为?”
追风点了点头:“依属下推断,八九不离十。
虽然属下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究竟是什么人把秀儿带走了,可这只耳坠,却突然出现在惠妃寝殿的后院之中。
倘若不是惠妃带走的,属下认为,不会有这么巧,那耳坠刚好就掉到了她那儿。”
郝帅静静的听着,似乎在沉思。
“继续说!”
见追风停了下来,郝帅轻声说道。
“是!”
追风点点头,继续道:“属下心里怀疑惠妃,但手底下没有证据也不敢胡说。
于是,便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潜进惠妃的宫中一探究竟。
可查探了几回,宫中都没有秀儿的影子,联合那神奇出现的耳坠,属下便猜想,秀儿是不是已经......”追风用手做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
那意思再明了不过,他猜测,秀儿是不是已经被人杀害。
“可是堂堂惠妃,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宫女动手呢?
秀儿和她,平素并无瓜葛,惠妃一向也是慈眉善目,从来不曾传出过什么苛待下人的恶名。
属下不敢确定,便只得日夜守在惠妃娘娘的宫门外。”
“这一举动,原本就是守株待兔,究竟能不能查探出什么来,属下心里也没底,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有这么巧,就在属下一愁莫展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消息。
惠妃娘娘在公主过世前一天,去探望过公主。”
“这件事,变得更为蹊跷了。
尽管那日不止惠妃去过,丽妃,还有宫外的许多命妇也去了,可偏偏,只有惠妃是空着手去的。”
“属下觉得很奇怪,别人探病都要带礼物,为何惠妃什么都没带?
便命人重新翻查了那天人们随礼的名单,只见上面惠妃那一栏上,隐隐约约,有写过字的痕迹,却被人别有用心的擦掉了。”
“不过是送的礼物,为何还要小心翼翼地擦去?
而守门的侍卫们又很肯定地说惠妃进门地时候并没有拿着大大小小地礼盒。
殿下,若是送个礼物都这么鬼鬼祟祟地,那么这礼物能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属下便重新查探了霓凰阁里的每一处,这一回,还真让属下查到一点不同寻常地东西。”
说着,追风从怀中掏出了另一个布包。
“殿下你看!”
追风打开布包,一颗晶莹剔透,闪着莹莹蓝光的珠子出现在面前。
“这颗珠子,被藏在秀儿房间的瓦片缝隙里。
屋顶上的瓦片,一片片重叠搭着,按说这其中即便是有缝隙,也绝对不能容下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属下夜里探进去的时候,瞧见屋顶隐隐约约有些蓝光。
若是平日里,说不定也就忽略了,想来公主过世之后,搜宫的宫人们即便瞧见了屋顶上的光线,也会认为是明亮的月光。”
“巧就巧在,属下进入霓凰阁的那个夜里,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压根就没有一丝月亮,这才让属下发现了异常。
秀儿的屋顶有夜明珠,这本身就不同寻常,再加上这颗珠子入手之后,清冷异常,完全不似一般的夜明珠一般。
结合刚才说道的一些别的想法,属下认为,惠妃娘娘的嫌疑很大。”
追风说完之后,沉默着盯着郝帅看,似乎想要猜出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郝帅将珠子拿在手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寒意也一寸寸的沿着他的胳膊往全身经脉走动。
他是练武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了解甚多。
意识随着那一丝丝的冰凉游走在身体里面,良久,才睁开了眼睛。
“殿下?”
追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只见郝帅地面色隐隐有些发白。
“殿下,你还好吗?”
“我没事!”
郝帅摇摇头。
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有些惊异。
在北地地时候,由于气候特别,再加上整日练兵,郝帅难免心浮气躁。
但他又素来隐忍,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
时间一久,便得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
这样的病症他谁也没说过,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
他的身体里面好像是有一把火,随时随地都在燃烧着。
夜里睡觉的时候,郝帅总会出许多的汗水。
每天清晨起来,身上的衣襟都会被湿透。
而每一夜月上中天的时候,便是大火烧得最旺盛的时候。
一直以来,郝帅都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压制,近段时间,生活接连的剧变让他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火焰了。
却没想到,当他的手中握住了这颗珠子的时候,心中那把奇怪的熊熊烈火竟然在缓慢的萎缩。
尽管缓慢,但郝帅还是感觉到了。
刚才闭上眼睛感受之下,更是觉得通体舒畅,大有再将气息运送一圈的想法。
“殿下,你没事?”
追风有些担心,郝帅长久的沉默让他不安。
“我没事,你先下去,惠妃的事情不要声张,继续观察着,若是有任何发现,随时来报。”
“是!”
追风双手抱拳。
听见郝帅的话之后,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去,转身刚走两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着郝帅。
“殿下,还有一件事,也不算是怪事,但是属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
“日前,哲茗姑娘去了惠妃那儿,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
追风说道。
郝帅眉心一跳,神色有些诧异。
“她去那儿作什么?”
“不知道!”
追风摇摇头,“或许是请安,但事关惠妃,属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让殿下知道。”
“嗯!”
郝帅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这件事。
将心头的事情全部说出,追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人如其名,不过眨眼间,追风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上官悠容晕倒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上官悠容抬回了殿中,这时候,闻讯赶来的太医已经在等着了。
“赶紧将患者放到榻上去,待我老夫细细查看一番。”
太医吩咐一声,便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将一个布枕放在床边。
宫女轻手轻脚的,将上官悠容的手腕拉了出来,太医在上面搭了一张薄薄的纱巾,便伸出手指,按在了她雪白的手腕上。
太医看诊的时候,是需要绝对安静的。
站在深厚的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打扰到太医。
若是救不了上官悠容,让这姑娘死在了宫里。
郝帅这个罪魁祸首会不会受到惩罚不知道,但宫女们知道,自己的小命便一定是保不住了。
这么多个人看一个人都看不住,她们能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即便是皇上要给右相一个交代,她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算进交代里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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