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我有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替我去通报一声?”
郝枚轻咬着嘴唇,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的这里。
原本是不准备因为任何事而求他的,但是没想到过去才几个时辰,郝枚就巴巴的来到了他的寝殿外。
难堪自然是有的,尴尬当然也不少。
但是为了郝帅,郝枚也不得不把自己的脸皮给扯下来塞进兜里。
见郝枚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公公也确实有些心软,回头看了看龙吟殿,再看看这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郝枚。
沉吟了片刻,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李公公咬咬牙说:“你等着!”
说着,转身就朝着殿门口走去。
看见他终于肯替自己通传,郝枚不知道有多么的感激。
心中紧张的看着李公公轻声的敲了敲门。
“皇上,皇上?
奴才有事要禀报。”
李公公细声细气的说。
“何事?”
龙吟殿里传来皇帝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
“皇上,是骊妃娘娘…她说,有急事觐见!”
李公公连忙回答道。
李公公的话音落下,龙吟殿里并未有任何声音传出。
见状,李公公也有些摸不准皇帝此时的意思。
他回头看看一脸紧张的郝枚,轻轻的做了个手势让她稍安勿躁。
又等了一会儿,李公公迟疑着又叫了一声:“皇上…”
可这一次,声音还没落下,便见到龙吟殿的大门猛地从里面拉开。
见状,郝枚一喜,就要上前,却见李公公呆了一下,随即连忙退了两步,朝着从殿内出来的人低下了脑袋。
“李公公你…可真会坏人的好事!”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竟然是个女子。
郝枚下意识里一看。
嘿!
可不就是个姑娘嘛。
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是因为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一袭长长的黑袍之下,甚至连脑袋,都遮在帽子底下。
我去…
郝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暗骂自己又坏了人的好事。
但是,自己真心不是故意的啊…
眼见对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郝枚一阵心慌。
搅了她的好事,她会不会打自己啊?
听说这后宫的女人想要得到皇帝的宠幸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虽然这个皇帝跟个种马似的,精力好得惊人,但是,自己不在乎可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瞧瞧那张隐藏在黑色帽子底下的脸,都快要拉到地板上了。
一双美目也因为愤怒,染得跟只小兔子一样红红的。
经过郝枚身边的时候,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双阴狠得能滴出水来的眼睛,看得郝枚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那个啥…事情有些紧急,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姑娘见谅,见谅啊…”郝枚的喉咙发干,这事儿确实是自己不在理,给人家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可她虽然诚心诚意的道歉,但却不一定能得到别人的原谅。
于是,只见那姑娘愤怒的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从郝枚的身边一晃而过。
这姑娘是谁啊?
有些眼熟!
郝枚心里面盘算着,似乎是今天在国子监见过。
但那时候人那么多,郝帅的事情又牵扯着她的心,于是,她还真的没瞧仔细。
刚回过神,便看见李公公在门口朝着自己招手。
有戏?
郝枚激动的提了裙子跑过去,刚一到门口就轻声的对着李公公道了声谢。
“娘娘,皇上让你进去呢,这会儿怕是心情不好,若是说话有什么不中听的,您多担待啊!”
李公公小声的交代到。
哎…没办法啊,这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眼看着皇上这么多年了有了一个稍微在乎点的女子,可别让他三两下得罪了才好。
点了点头,郝枚轻轻的推开了刚刚关上的门。
一脚踏进了高高的门槛。
里面黑漆漆的,油灯那昏暗的光线没有办法照亮整个龙吟殿。
这个地方,上回郝枚来过一次,这回再来,见到熟悉的场景,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像是有点喘不过来气。
那些个地方,地板上,桌子旁,龙塌上,都曾经有过他们的身影…
呸呸呸!
想什么呢?
郝枚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今天是过来干嘛的?
有正紧事呢!
诧异的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这才觉得奇怪,皇上呢?
刚才出去的不是一个女子吗?
皇上不是因该在殿里吗?
“皇上,皇…”刚张嘴叫了两声,郝枚的嘴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
“唔…晃开我…”郝枚口齿不清的叫着,身子在被钳制的情况下不停的挣扎着。
“怎么?
半夜闯朕的寝宫是上瘾了不成?
就这么急不可耐?
白天没有满足你?”
皇帝低沉的声音在郝枚的耳后响起,是那么的引人遐思。
但是此时郝枚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有什么遐思哦…
就算是没有郝帅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好不好?
她伸手掰着皇帝的手,嘴里噫噫呜呜的说着:“皇上,你晃手,皇手…”
“叫我放手?”
皇帝似乎在笑,因为他的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揶揄。
见郝枚连忙点头,皇帝没有反对的说:“好!”
话一落音,捂住郝枚嘴巴的手便松了开来,甚至连环抱住她肩膀的手也放开了。
得到了自由的郝枚刚要松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猛地被一股大力转了一个圈。
随后自己的身子便一下子就被人按到了宽大的朱漆圆柱子上。
“哎呀…”感觉到背后一痛,郝枚刚一出声,后面的呼叫便全数被那可恶的皇帝吞进了嘴巴里。
可恶!
真的是可恶!
又被强吻了,竟然又被强吻!
这皇帝是牲口变得?
见了好白菜就想拱一拱?
郝枚快要气炸了,尚且还自由的两只手在胡乱的抓到皇帝长长的,披散着的头发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往外面扯…
“嘶…”皇帝正陶醉在征服的快意里,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小辫子会被人扯住?
于是在脑袋突如其来的一痛之后,果断的抬起了头。
可恶!
这个女人就是有本事让他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恶狠狠的看着她,想着一会儿定要好好的惩罚她,却没想到郝枚接下来的话将他的怒火生生的浇灭了。
只听郝枚慌张的说:“郝帅出事了!”
“郝帅?”
皇帝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郝帅就是自己的二子。
眉头一皱,说:“他又出事了?
什么事?”
“郝帅先前被蛇咬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今天和皇子们打架,表面看着没事,可是半夜的时候突然发了高烧,我看了他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了。”
郝枚快速的说着郝帅的症状和来龙去脉。
因为从前也在医院里面实习过的关系,郝枚知道,讲诉病人病情的时候最好是简约的把病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这样既能够节省时间,也可以让医生快速的判断利用什么救治方法。
而这样的讲诉显然也很有效果,皇帝一下子就明白郝帅的伤情原因以及受伤的程度了。
红肿发炎,似乎是并没有危及生命…
虽然心中还是紧张,但却没有了刚刚听见儿子出事时的惊慌。
但是发烧了…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没有亲手照料过小孩子,并不知道小孩子时不时的发烧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碍。
从他们这个时代的常识来看,发烧就意味着病情严重。
于是,在镇定下来之后,他看着郝枚,沉声问道。
“叫太医了没有?”
“没有,但我已经做了退烧的措施!”
“什么措施?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懂得退烧的措施?
来人呀,赶紧叫太医。”
听见郝枚这么随意的处置自己的儿子,皇帝的心里没来由的不爽。
于是,在叫了人去传太医的时候,皇帝也逮着机会开始教训郝枚。
只见他没好气的看着郝枚说到:“朕的儿子是龙子,你怎么能连一个太医都不给他请?
还自己给他处理,你怎么处理?”
听完这话郝枚真的想翻白眼。
真的,她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找太医?
呵,说的好听,找太医要钱的?
钱呢?”
郝枚没好气的说。
“他…是朕的儿子,朕养着这一帮子太医,难不成自己的儿子看个病,还要掏钱不成?”
皇帝惊讶了,说实在的,在后宫里面这种小事情上,他压根就没有操心过钱的事。
在他看来,谈到钱的都是天下的大事。
战事,灾情。
那些需要几百上千万两银子的钱才叫做钱,而后宫这么个生病吃药的小钱在他的眼中叫什么钱?
压根就是一块烂石头好不?
再说了,太医不是他养着的?
太医院的药材不是通通都是皇家的?
怎么到了郝枚这儿,自己的儿子却像是外人一般了呢?
其实皇帝不知道的是,不仅是太医院,宫里所有的机构在私底下都会收钱的,除了皇帝和他的宫妃以外,宫里所有的人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钱的。
而冷宫里的妃嫔,严格的来说是不属于妃嫔的,所以郝枚事事都计较钱才,那也是有道理的。
听了郝枚的话,让皇帝一阵郁闷,可没想到更郁闷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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