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霄沉默了，理智上，他知道洛念说的是对的，但是情感上，他又觉得很失落，心里空荡荡的。他鼓起勇气问道：“你只喜欢我的声音吗？”
“当然不是。”洛念语气柔和地说：“你很温柔，也很可爱。我想，在学校，你应该是一个特别受欢迎的男孩子？去跟那些同龄的女孩子交往，享受她们的崇拜和爱慕，回到你本应该过的生活中去，就当这几个星期只是一场梦好不好？一场我自私地想要从你身上攫取温暖的梦。”
姜霄的手紧紧握住手机，眼眶都红了，“我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的。”也许把钱还了，他就能堂堂正正站在洛念面前了。
“不用还，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洛念说道：“你知道，我有很严重的失眠，但是你的声音缓解了我的病情，吃药当然要付钱。”
“那你以后怎么办呢？”姜霄担心地问：“以后失眠怎么办？”
“有些坎儿，我得靠自己才能过去，谁都帮不了我。”洛念笑道：“阿霄，你也是，不要怕生活中的那些困难，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要加油哦。”
姜霄点头，想到她看不见，重重“嗯”了一声，“如果需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他又强调了一遍“随时”。
“好，晚安。”洛念说道：“做个好梦。”
“晚安。”挂掉电话，姜霄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他一直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他们开始于一场交易，所以结局注定不会美好。但是洛念实在是太美好了，他很难守住自己的心。她和他周围的所有女性都不同。既不像母亲那样沉闷，又不像周围的阿姨那样市侩，也不像女同学那样闹腾，她美丽，优雅，高贵，慵懒，像一只血统高贵的猫，让人心甘情愿臣服在她脚下。
他一直在内心祈祷，希望这段偷来的时光能够再长一些，但恐怕遇见洛念就用光了他一生的运气，所以终于还是结束了。虽然早有预料，却也仍旧痛彻心扉。
她说这是一场她自私地想要从自己身上攫取温暖的梦，其实不对，她也在给予自己温暖，只是她从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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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上的时候，洛念先于闹钟醒来。她睡姿一向不好，睡前把脚压在一个抱枕上，结果早上醒来一看，抱枕已经被蹬到地上去了。
不过动了动脚腕，没昨天那么疼了，她下床，试探性地站起来，伤脚受力，也没想象中那么痛，只有一点不适感。
她自己走到盥洗室去洗脸刷牙，程毅来了之后找不到人，看了一圈，终于在盥洗室逮到她，惊讶地问：“你脚好了？”
洛念正在刷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好得也太快了！”程毅有些不满意。
“什么叫好得太快了？”洛念白她一眼，“敢情受伤的不是你？”
“我怎么可能受这种低级的伤……”程毅的声音在洛念警告的眼神中渐渐低下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好慢一点，齐昭不就还得多照顾你两天？那今天去上班吗？”
洛念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含糊地说了声，“上。”
在附近的茶餐厅吃了早餐，到公司也还差十分到九点，这就是住得近的好处了。
齐昭见她进来，先垂目去看她的脚，走路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
洛念走到办公室门口，苏月递给她一个小袋子，说道：“念姐，想死我了。喏，给你带的特产。”
洛念接过袋子，问道：“五一去哪儿玩了？”
“去山城了。”苏月表情夸张地说：“人太多了，差点被挤成肉饼。去哪儿都是外地人扎堆，山城政府直接呼吁本地人不要上街。”
一个办公室有人搭话，“我就是山城人，我回家都不敢出门，在家跟朋友打了三天麻将，就是为了给你们腾地方。”
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过了一个“五一”，放松了三天，一上班就要投入工作状态比较难，洛念给两人开了个小会，紧了紧头上的紧箍咒。
“我们五月的工作任务比较重。”洛念说道：“领养日活动得落地，老年防骗项目的申报也要提上日程，如果这个星期三不行，下个星期三也必须做项目申报。苏月先来汇报一下你这边的进度。”
苏月早有准备，把自己的U盘插进洛念的电脑，找出项目管理表格，说道：“领养日活动的落地时间是星期天，以后，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将持续举办领养日。”
随后，苏月汇报了阳光救助中心和幸运星两边的进度，“幸运星在上周四把阳光救助中心的领养专栏开发了出来，罗勇利用五一的三天时间，已经把一部分流浪猫狗的信息上传。今天，幸运星APP首页的宣传广告也已经上线了，可以用手机查看一下。”
“我来看看。”洛念打开幸运星APP，开屏广告就是领养日的活动宣传，点击进去直接跳转到活动介绍和报名链接。首页banner条也是，只要是幸运星的用户，就很难不注意到这个活动。
洛念点点头，示意苏月继续。
“合适的微博大V和公众号我都联系过了，这是他们的报价。”苏月调出一个表格，“今天定下来，明天就能发送活动软文。”
苏月的表格做得很细，那些大V的名字、领域、粉丝数量和发文的平均浏览量都标注得很清楚，给洛念决策做参考。
“没问题。”洛念细细看了一遍，说道：“财务请款流程怎么走，你应该清楚，别耽误宣传的窗口期。”说着，又开玩笑似的说：“你不也是个微博粉丝过四万的小网红吗？能不能无偿贡献一下？”
“念姐，这还用你说。”苏月拿出手机把微博找出来，亮给她看，“我早上就发了。”
“浏览量怎么样？”洛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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