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一等。”罗翔搓了搓手，笑道：“等志愿者都到齐了，我们再统一分派工作。”
“好。”洛念点头应道：“罗经理你先去忙，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言语就成。”
活动现场确实千头万绪，罗翔点点头，小跑着去对接事情去了。
洛念转头看向齐昭，双眼期待，“这次准备口罩了吗？”
“没有。”
闻言，洛念的脸瞬间爬满失望，就听他继续说道：“当然是不可能的。”说着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摸出一只口罩递给洛念。
“啊？”洛念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略带薄怒地说：“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啊。故意逗我呢？”
齐昭微微垂着下巴，勾了勾唇角。
从洛念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唇角的笑意，气呼呼地转身，走之前还不忘勾走齐昭手上的口罩。
洛念回车上穿红马甲，程毅冲她吹了声口哨，“你这马甲挺好看的，我姥姥就有一件。”
“哼。”洛念不理她的调侃，口罩一戴，六亲不认。
外面传来召集志愿者的声音，洛念连忙下车，看到齐昭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半边脸上，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就连没有任何设计感可言的红色小马甲穿在身上，也没有影响任何美感，甚至有一种T台秀的时尚感。
真的，有时候人靠衣装这话反过来也成立，再难看的衣服，也总有人撑得起来。好看的人就算披上麻袋，也还是好看。古人不就说了吗，粗头乱服，不掩国色。
此时，国色转过头来，说道：“走，集合了。”
“好。”洛念紧走几步，赶上齐昭。
人群的正中央，罗翔拿着小喇叭站在凳子上给志愿者分组，洛念和齐昭都分在了法律咨询组，负责应对老人关于法律方面的疑问。
从分组的结果来看，洛念确实是被照顾了，她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明确，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就好。
分配好了工作之后，所有志愿者们就各自到岗了。活动九点开始签到，很快就有人陆续来了。
洛念和齐昭找到法律咨询处的桌子，占据了两个位子。
仗着自己1.5的视力，洛念四处看了看，现场除了法律咨询，还有医疗咨询、养老咨询、饮食咨询等，甚至还有智能手机学习处。
洛念推了推齐昭，指着智能手机学习处，跟看西洋景一样，“你看，这个难为他们怎么想到的。”
齐昭的目光扫过立牌上“智能手机学习处”的字样，说道：“这个确实是最实用最切合生活的技能，慈乐毕竟做了老年服务好几年，当然更了解老人们需要什么。”
“这个活动果然来对了。”
两人正聊着，旁边有个胖胖的年轻人凑过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赵飞，是祥和律所的，你们是哪个律所的？”
“我不是律师，”洛念答道：“只是打杂的。”
赵飞脸上露出憨憨的笑，“你真会开玩笑。这位兄弟呢？”
“我们是朝阳基金会的。”齐昭答道。
“都不是律师吗？”赵飞挠了挠头，“那我们得重新分配一下位置了。”
“不用。”洛念解释道：“他是法律专业的。”
“这样啊，哪个学校？”
赵飞和齐昭聊了起来，他旁边一个妹子突然对洛念说道：“麻烦你去帮我们拿点水过来。”
洛念自己也有点渴，站起来准备去找水，突然被齐昭抓住手腕，“坐下。”他越过赵飞看向那个妹子，淡淡地问：“活动还没开始，为什么不自己去？”
妹子理所当然地说：“她不是打杂的吗？”
齐昭沉着脸说了句“脑残”，妹子瞬间涨红了脸，“你怎么还骂人呢？”
眼看闹得有点不愉快，赵飞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去拿，我去拿。”说着扭着胖胖的身体挤出位置去找水。
坐在妹子旁边的男同事低声安抚妹子，让她别跟傻逼一般见识。
洛念坐下来，侧目偷觑齐昭的脸色，他平时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洛念也看不出来他现在到底还生不生气。不过，认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洛念第一次看见齐昭生气，竟然是因为自己，这种感觉还挺奇妙，有种被人护着的安全感。
正胡思乱想着，齐昭忽然侧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撞上洛念的目光，她突然有点心悸。
“我没生气。”齐昭像是猜到洛念的想法，低声解释道。
“哦。”洛念此刻只能如此机械地回应他，脑子里一片浆糊。
“你自己长点心。”齐昭继续说道。
洛念的大脑慢慢恢复运转，解释道：“我是自己渴，想给我们俩找水。”
齐昭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赵飞搬了一箱水回来，先给洛念和齐昭送了两瓶，说道：“刚刚不好意思，我同事没恶意的，她就是有时候说话有点不过脑子。”
洛念没应，只是笑着说道：“谢谢。”
到了九点，陆陆续续有老人签到了。一位老人背着手，跟领导巡视一样，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瞧瞧，最后在智能手机学习处坐了下来。
洛念乐了，扬起下巴示意齐昭看，“这还真是刚需。”
很快，他们也迎来了第一位咨询的老人。
老人坐下之后，却又欲言又止，低垂着眉眼，一副非常羞耻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
洛念温声说道：“阿姨，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我们会尽量帮助您的。”
良久，老人才抬头，声音低弱却坚定，“我想离婚。”
洛念大概猜到了，能让老人这么讳莫如深的话题，最大的可能就是离婚。因为在他们朴素的价值观中，离婚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而且，这个年纪的老人，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会想离婚呢？
洛念看向齐昭，他公事公办地问：“您的老伴和子女同意吗？”
多半是不同意，不然老人也不会前来咨询。果然，老人神情忐忑地答道：“我有四个子女，他们都不同意，我老伴也坚决不肯离婚。”
齐昭问道：“那您又为什么态度决绝地想要离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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