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在装醉。”程毅双手抱胸，闲闲地靠在沙发背上，“直到你说要回这儿来。”
“我为什么要装醉？”洛念白了她一眼。
“为了跟齐昭有质的飞跃呗。”程毅掰着指头跟她数，“你看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蹭也蹭了，亲也亲了，难道不像是借酒装疯给自己谋福利吗？”
“我哪有这么龌龊。”洛念不满地说：“而且，我都不记得了。”
“没事儿。”程毅说道：“你再接再厉，争取在清醒状态下把这些重新实战演练一遍，这次就当练习了。”
“行了行了。”洛念从床上跳起来，“我要洗漱了。”
程毅对她强行转移话题的招数表示鄙视，靠在盥洗室门口问道：“怎么？怂了？”
洛念一面挤牙膏，一面说道：“我只是不想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程毅秒懂，这栋别墅是谢清晖和洛念的婚房，是她心目中的圣地，她觉得在这里讨论这些都是亵渎。
“那你赶快，我在客厅等你。”程毅转身出门。
洛念觉得自己身上黏黏的，又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到衣帽间找衣服。
这里面挂的，都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阶段穿的衣服，色彩灿烂，一如她那时的人生。只是，自从谢清晖去世后，她就不再碰这些灿烂的颜色了。
洛念找出一条白色的裙子换上，出来时，看到墙上挂的婚纱照，脚步停在原地。她近乎贪婪地看着照片上谢清晖的脸，他冷白的皮肤，他饱满的额头，他灿若星辰的眼睛，他挺直的鼻梁，他形状好看的嘴唇。
这是她在心底烙印了十几年的男人，从未奢望过能跟他在一起。但命运就是这么奇诡，祂将谢清晖送到自己身边，又将他彻底夺走。洛念这短暂的一生，从来都被无情的命运裹挟着向前，可怜又可悲。
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甚至都不想去擦。
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洛念走过去看，是程毅，她把电话挂掉，回了个微信消息，“下来了。”
看见消息，程毅松了口气，她真怕洛念在楼上哭晕过去了。
等洛念下来，程毅假装没看到她通红的眼眶，说道：“饿死了，你想吃什么?”
“都行。”洛念的兴致不高。
“那就去吃赵记，他们家的灌汤包是一绝，汤鲜馅儿大，皮薄味美，我一次能吃十个，还有港式叉烧，味道特别正宗……”
程毅一路滔滔不绝地说着，把洛念都给说饿了。心里涌起的那点幽怨悲痛，也被热闹的烟火气息赶走了。
到了赵记，程毅果然点了灌汤包、港式叉烧，还有叶儿粑、水晶蟹黄饺、金丝面等等，摆了一桌。
食物果然是治愈创伤的良药，一顿丰盛的早饭吃下来，洛念的心情好多了。
离开的时候，正遇到同样往外走的顾懋嘉，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洛小姐，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顾先生，你好。”洛念笑着打招呼。
“之前不是跟你讲过我有个朋友是做公益的，打算介绍你们认识吗？”顾懋嘉笑着说：“巧了，我们今天正好一起吃饭。给你们介绍一下，王冀，慈乐公益的创办人。这位是洛念，明雅集团董事长的千金，现在在慈善基金会工作。”
“洛小姐，很高兴认识您。”王冀主动递上名片。
洛念收了名片，不好意思地说：“出来得急，没带名片。”
顾懋嘉问道：“相请不如偶遇，洛小姐有没有空，一起喝茶聊聊？”
洛念对王冀的公益组织还挺感兴趣的，说道：“附近有一家环境不错的功夫茶馆，去那里怎么样？”
顾懋嘉笑着说：“洛小姐推荐的地方，自然是好。”
于是，三人开车来到惠风堂，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去。
走在古色古香的走廊上，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靠在美人靠上，喂池子里的锦鲤。
洛念觉得背影眼熟，多看了一眼，恰好遇到对方抬头，目光对了个正着，是余子默。
他笑着取下墨镜，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靠在美人靠上，一双大长腿绷直，占了半条走廊，一副拦路虎的架势。
“念念，一起喝茶？”
洛念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说：“约了人了。”
余子默的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顾懋嘉和王冀，一个三十多岁有些中年发福，可以不用在意，但另一个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看脸虽然比自己差点，但也不赖。他心里的警报登时拉响了，问道：“介意加上我吗？”
洛念点头，“介意。”
“这么无情？”余子默眉头微皱。
“我们是谈正事，你来干什么？”洛念反问。
余子默挑眉，“我当然也有正事跟你谈，恋爱算不算正事？”
洛念觉得余子默简直有病，哪有把私事嚷得人尽皆知的。她当即黑了脸，怒道：“好狗不挡道。”
余子默老神在在地说：“你们挡到我看风景了。”
洛念居然听懂了余子默的逻辑，大家都挡，就看谁是狗了。
此人太狗，洛念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对服务员说道：“换另一条路。”
洛念转身，余子默颇具警告意味地看了顾懋嘉一眼，打电话给他的助理，“帮我查个人。”
到了包间，三人坐下，谁也没提刚刚的事，王冀主动问道：“洛小姐现在是在朝阳慈善基金会任职吗？”
洛念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王冀微微一笑，“新安市公益圈内谁不知道，朝阳慈善基金会是由明雅集团捐资创办的。我们一直想跟朝阳合作。”
洛念露出社交笑容，“希望之后有机会。”
顾懋嘉说道：“老冀，你不如跟洛小姐讲讲慈乐的理念和项目，说不定就有可以合作的点。”
“对对对。”王冀从包里拿出一本宣传册，递给洛念，“洛小姐看看。”
聊了一上午，洛念大致清楚了慈乐的性质。它是一个专门为老年人提供服务的非盈利公益组织，包括养老咨询服务、生活便民服务、心理辅导、临终关怀、法律咨询和一些其他的公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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