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的动作顿了顿，生硬地说：“你认错人了。”
“没有。”洛念东摇西摆地摇头，手臂抱得更紧，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就是清晖。”
齐昭没法跟一个醉鬼解释，去掰她的手，洛念生气了，嗷呜一声咬在他的喉结上，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亲，沾了一嘴的口水。
程毅一直从后视镜里注意着后面的动静，看到洛念这一手操作，她忍不住怀疑洛念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借酒装疯。
齐昭也愣住了，半晌没动作，反而被洛念抱得更紧。她嘴里念着“清晖”，双手紧紧缠住齐昭，像是怕他跑了。
这边苏月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开始在副驾手舞足蹈地唱起歌来，还是广场舞神曲。程毅相信，要不是安全带给她拴住了，她能跳上车顶当场来一段广场舞。、
一路上，苏月边唱边舞，要是换个舞台，绝对是广场舞界最靓的仔。
终于开到苏月的小区，程毅从副驾上把苏月薅下来，抱着跟蛇精一样扭来扭去的苏月，低头对齐昭说道：“照顾好念念，我马上下来。”
齐昭点点头，眉眼微垂，注视着闭上眼睛睡觉的洛念，还是庆幸她只是喜欢COS八爪鱼，不像苏月那样荼毒他们的耳朵。
突然，洛念睁开眼睛，仰头问道：“清晖，我的生日礼物呢？你说给我带了生日礼物的。”她眼里还带着醉酒的迷蒙，说话却很清晰。
齐昭难以招架这么粘人的洛念，哄道：“礼物在家里，你先睡会儿，到家就能看到礼物了。”
洛念脸上露出既开心又期待的神情，“那你先透露一下让我猜猜。”
“猜到就没有惊喜了。”齐昭一本正经地说。
“对哦。”洛念一脸呆萌地应着，再次把头枕在齐昭的胸口，低声说：“真想看看是什么礼物。”
但那份礼物早已经随着谢清晖葬身在火海中了。齐昭面色复杂地看着洛念，似乎是在判断她是真醉还是装醉。
程毅回来，感叹了一句，“送苏月回家，真像历劫一样，念念怎么样？”
“一直在睡觉。”齐昭回道。
“还是念念乖。”程毅启动车子，一边踩油门一边掏心窝子地说：“她心里苦，你多担待点。”
齐昭问道：“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程毅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他。
齐昭摇摇头，“她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都不看新闻吗？”程毅说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齐昭答道。其实，他早已把当时的新闻看过很多遍。
程毅解释道：“半年前，她丈夫谢清晖车祸去世，那一天，是她的生日，谢清晖是回来给她过生日的。她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的错。”
“车祸，谁能预料得到呢？”齐昭说道。
“是啊，她就是傻。”程毅忍不住说道：“不傻也不会……算了，不说了，省得她知道了又说我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原本是先送齐昭回家，但到了幸福里，洛念也闹着要下车。
“回家，回家。”洛念眼睛都没睁开，装牙舞抓地要下车，“清晖，我们一起回家。”
洛念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齐昭，他根本没法走，最后妥协道：“先送她回家。”
“麻烦你了。”程毅脚踩油门重新开走。
洛念喝成这样，东湖别墅是回不去了，不然她们俩都免不了被宋明江教训一顿。
车子开回清溪国际，路上，齐昭突然开口，“原来不太顺路。”
这是说洛念每次都打着顺路的旗号送他，结果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程毅尽量为洛念挽尊，说道：“她平时住另一个房子，周末才住这边。”
“原来是这样。”齐昭点点头，看起来是信了。
洛念一路昏睡，结果到了小区门口，突然醒了，仰起头看了看外面的景物，说道：“不是这里，不回这里。”
“那回哪里？”程毅转头看她。
“回家啊。”洛念一脸甜蜜地抱紧齐昭的胳膊，理所当然地说：“跟清晖一起回家。”
程毅一下就get到了洛念的意思，冲齐昭说道：“还得麻烦你再陪我们跑一趟。”
齐昭神色淡淡地说：“没事，走。”
程毅马上调转车头，重新出发。
洛念高兴地说：“回去过生日了。清晖。”她抬起头看向齐昭，见他久久不应，撒娇地说：“你应一应我嘛。”
“我在。”齐昭配合地说。
“嘻嘻。”洛念开心得像个孩子，看着他的脸，又叫了一声，“清晖。”
“我在。”
“清晖。”
“我在。”
一路上，洛念就跟齐昭这样玩着一唤一答的游戏，齐昭不应还不行，不应的话她就要撒娇耍赖，反正必须回应她。
晚上不堵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开到了满庭芳，这是一个别墅小区，谢清晖和洛念的婚房就在这里。
但是，她已经半年多没有回过这里了。准确地说，是自从谢清晖车祸去世之后，洛念再也没有回过这里，免得触景生情。
齐昭透过车窗，看见满庭芳的名字，心里泛起些异样。
因为今天开了一辆新车，小区的系统没识别出来，程毅降下车窗，伸出头去，问道：“还认得我吗？”
满庭芳的保安就没有不认得程毅的，因为都跟她切磋，不，是单方面被她虐打过，印象极为深刻，虽然她半年多没回来，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原来是毅哥。”保安一面给她开门放行，一面寒暄道：“谢太太很久没回来了。”
“房子多，总要雨露均沾嘛。”程毅留下一句凡尔赛发言，开进小区。
车子开进家里的专用车库，里面还停着好几辆豪车，但是因为主人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些车也备受冷落。
“到家了。”程毅停好车，到后面来帮忙扶洛念。
但洛念只一心扒着齐昭不放，谁来都不管用。
程毅无奈地看向齐昭，“兄弟，靠你了。”
齐昭温声道：“到家了，下车。”
“我走不动了，你抱我。”洛念哼哼唧唧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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