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
小楼里走出三个面貌相近的中年大汉，满脸横肉，膀大腰圆，都只穿着白色汗衫和花里胡哨的沙滩短裤，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和油渍，用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油腻。
“买狗肉。”齐昭回道。
其中一个大汉说道：“我们这里不卖狗肉。”
程毅说道：“那就买狗。”
“到杀猪场来买狗，我看是来找茬才对。”
程毅轻嗤一声，似笑非笑地说：“你们开门做生意，我们真心实意来买，怎么就找茬了？”
“我们价钱太高，怕你们付不起。”
“说来听听。”程毅吊儿郎当地说：“不是我炫富，你们这村里能找出一样我付不起的东西还挺难的。”
“我们要你一条腿。”
“感情还是个黑店。”程毅勾起唇角，露出玩味的笑，“怎么，还想卖人肉包子还是怎么着？”
“那你就管不着了。”
“我的腿，我还不能提点意见？”程毅笑了笑。
“大哥，别跟她废话。打服了再说。”
“我也正有此意。”程毅笑眯眯地说：“一起上，节约时间。”
雷老三见她瘦伶伶一条，不放在眼里，“我一个人就能把你打趴下。”这话刚说完，他自己趴下了。
程毅一脚踩在雷老三的背上，脸上仍然带着笑，“都说了一起上，为什么要一个一个送人头，多麻烦啊。”
“臭娘们儿，你别狂。”雷老二把堂屋门打开，朝里面说道：“兄弟们，上，一起给她点颜色看看。”随着话音落下，堂屋里鱼贯而出十几个大汉。
程毅嘴角抽了抽，“你们聚在房里干什么？斗地主吗？”
“看跳梁小丑。”
“不如回家照镜子。”程毅捏了捏手上的关节，笑着说：“因为最后你们会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不仅拳头不饶人，嘴上也不饶人，就像洛念说的，要不是武力值高，早因为这张嘴被人打死多少回了。她的话把人气得不轻，雷老大说道：“别跟她废话了，大家一起上。”
程毅从来不怵打群架，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一群壮汉在她手上跟面团一样，任她捏圆挫扁。
有人见程毅这边铁板一块，柿子捡软的捏，就去抓齐昭，想用齐昭威胁程毅。
拳头离齐昭的脸还有几厘米的距离，突然被他捏住手腕，往下一拉，下盘不稳，再配上齐昭在他背上的一个肘击，直接摔到地上，爬不起来。
这下没人把齐昭当成软柿子了。
到最后，群架变成单方面的虐打，齐昭在旁边提醒程毅适可而止，“警察快来了。”
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打趴下，程毅拍了拍手，转头好奇地问：“你这次又是什么时候报的警？”
“就在你刚刚跟他们聊天的时候。”
“牛逼。”
果然，没一会儿，罗勇和民警一起进来，洛念和苏月见有警察叔叔撑腰，也跟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大汉，民警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儿？”
齐昭解释道：“我们一进来他们就开始动手，我们是迫于无奈才自卫还击，并且保留追究的权利。”他长得斯文俊秀，一开口就让人信任。
而地上躺着的，都是村里的二流子，平时正事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民警跟这些人熟得很，当下开启嘲讽模式，“十几个人被两个人撂倒，你们的脸皮今儿是被踩在地上，扒都扒不下来了。”
程毅嘴贱，补刀道：“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就他们的身体素质，还不够我一只手打的。平时但凡多吃点猪腰子，也不至于这么虚。”
这些人也不傻，不肯承认是他们先动的手，有人喊道：“明明是你们来找茬，先动的手。”
“我们来找茬？”程毅冷笑一声，“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真是在斗地主啊。你们明显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我们只是运气不好，淌了这趟浑水。别试图狡辩，警察同志眼明心亮，不会被你们的拙劣谎言蒙蔽的。”
“行了。”其中一个民警说道：“小孙，你去找狗，我来给他们做笔录。”
狗就关在棚子下面的笼子里，罗勇几乎喜极而泣，隔着笼子揉着它们的脑袋。狗狗们也能认出罗勇，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没事！我马上带你们回家。”
小孙数了数狗的数量，说道：“还差五只。”
罗勇如遭雷击，站起来说道：“我再找找。”
“不用找了，在这里。”小孙指着角落里堆着的狗皮说道。
“怎么会这样？”罗勇别开头，不敢看那些满是血污的皮毛，呜呜地哭，“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你们，都怪我。”
他蹲在地上，懊悔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小孙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哭得这么狼狈，却没有一点鄙夷，甚至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他把罗勇拉起来，安慰道：“别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
“我……我应该早点……找到它们的。”罗勇哭得涕泗横流，“为什么我这么笨？为什么我想不到？”
因为偷狗和聚众斗殴，一群人都被带回派出所。
雷家兄弟很快招认，狗是有人卖给他们的。那个人曾经在阳光救助中心干过活，手上没钱，就把主意打到了狗身上。因为他要的价钱低，雷家兄弟也不管来路正不正，就给收了，宰杀之后卖给狗肉店。
有了雷家兄弟的供词，民警去把偷狗的人抓了回来，他也供认不讳。偷狗的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虽然雷家兄弟未曾参与偷狗，但他们非法屠狗，违反了《动物防疫法》的规定，屠宰的动物未附有检疫证明，要接受罚款。而且他们一直非法屠宰，工商那里也够他们喝一壶了。至于聚众斗殴，则因为没有造成损失，只是接受批评教育。
事情解决，罗勇在镇上喊了个车把狗狗们送回去。直到回到救助中心，罗勇的心情还很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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