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被程毅牢牢制住，动弹不得，知道遇到硬茬子了，放声喊道：“老黄，快出来，有人砸场子。”
“谁敢砸场子？”很快，从后厨冲出三个手拿剁骨刀的男人，一个人到中年，两个年轻，相貌相似，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凶狠表情，一看就是父子。
“砸场子算不上。”程毅轻轻巧巧地说：“就是跟你们宣传一下法律知识，卖狗肉是犯法的。”
“谁说卖狗肉犯法？”老黄膀大腰圆，中气十足，嗓门奇大，简直跟个行走的扩音喇叭一样，“老子在这镇上卖了几十年狗肉了，从来没听说过卖狗肉犯法。你们是从哪儿来的青屁股娃儿，少他妈胡说八道。”他表情凶狠地扬了扬手里的大砍刀，“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齐昭举着手机把刚才的这一幕都拍了下来，冷静地说：“持刀威胁他人人身安全，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人证物证俱在，你不客气试试？”
“当老子吓大的？”老黄不以为意，态度嚣张至极，“告诉你，派出所都是我兄弟，你看他们来了是会抓你还是抓我。”
齐昭勾了勾唇角，反问：“你敢不敢说出你兄弟的名字？”
老黄到底还保有一点理智，扯虎皮拉大旗可以，不能留下证据，不然吃不了兜着走，他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们不配知道。”
大婶尖叫：“老黄，你就看着他们这么对你婆娘？你还有没有种？动手啊！”
老黄还没反应，大小黄已经冲了上来，冲着程毅喊道：“臭婆娘，快把我妈放开。”
“放就放喽，那么凶干什么？”程毅轻轻一推，大婶像个炮弹一样冲到大小黄面前，她身宽体胖，一个顶俩，凭一己之力把瘦条条两个青年压倒在地。
“好！”另外一桌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轰然叫好，把这当餐馆提供的娱乐节目看。
老黄没想到程毅看着普普通通一个女人，居然能一下子放倒三个，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把刀放下，开始讲理。
“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啊！”他天生自带扩音效果，这么一喊，半条街都听见了，“这几个外乡人白眉白眼跑到我们餐馆来捣乱，打的是我黄老二的脸吗？打的是我们整个青林镇的脸。”
小地方的人乡性重，排外，此刻听到老黄这么喊，都聚集到餐馆前面的空地上，对着这边喊道：“谁敢在我们青林镇的地盘上撒野？”
见周围都是自己人，老黄的底气瞬间足了，蒲扇般的大掌“啪”一下拍在木头桌子上，可惜差点力量，桌子没散，不然震慑效果更佳。但老黄已经很满意，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凶狠之色，沉声问道：“今天这事，你们想怎么了结？”
洛念是一行人中的头头，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缩在后面，双手抱胸，下巴扬起，鼻孔看人，“你想怎么了结？”
“文了还是武了，你们自己选一个。”老黄说道。
洛念挑眉，这么个小镇子，还怪讲究的，还兴文了武了，牛逼了。她感兴趣地问：“文了怎么个章程，武了又是怎么个章程的？”
老黄说道：“文了就是排几桌酒席，这里的老少爷们儿有一个算一个，你们每人敬一杯酒，这事儿就算抹过去了。武了就是一人打你们一拳，看你们各个弱不禁风的，恐怕受不住，不如选文了比较简单。”
程毅轻嗤一声，“你说美人敬一杯酒，这儿都是歪瓜裂枣的，没一个美人，那就是不用敬了？”
这地图炮威力大，把所有人全嘲讽了，人群里有人喊：“臭婆娘，你说啥子？”
老黄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看来你们是不想善了了。”
局面正在一触即发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大喇叭的声音，“干什么？干什么？聚众闹事吗？都散了，散了。”
众人回头，见是派出所的民警，连忙做鸟兽散。
两个民警排开围观人群走进来，问道：“谁报的警？”
“我报的警。”齐昭上前，冷静地说：“黄老板公然持刀威胁顾客的人身安全，并聚众寻衅滋事，破坏社会秩序，请警察同志调查取证。”
听他说得这么专业，民警侧目，“做什么的？”
“我是清州大学法律专业毕业的。”齐昭说道。
原来是律师，民警正了正身体，瞪了一眼找事的黄老二，说道：“老黄，你先来说说，怎么回事？”
黄老二见民警一脸严肃，知道混不过去，说道：“他们先打我老婆，我气不过，才出来警告他们，不信，你问问这几位兄弟。”他指着另外一桌的吃瓜群众，“是不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一个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要不是迫于无奈，怎么会反抗？”
好家伙，他上下嘴唇这么一碰，直接把自己变成受害者了，窦娥都没他这么冤。
民警看向吃瓜群众，他们连连点头，“是这几个人先动的手。”
“胡说八道。”苏月生气地说：“明明是这个大婶先来抢念姐的手机，我们动手是自卫。”
“屁的自卫……”
双方开始吵起来，民警被他们吵得脑仁儿疼，拿起扩音喇叭喊道：“闭嘴！”待现场安静下来，他才说道：“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又都没证据，我们很难办啊。不如这样，你们谁也没吃亏，不如握手言和。”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一行是外来的，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洛念点点头，“行，算了。”
民警又看向黄老二，他也说道：“给哥面子，算了。”
“行。”民警把文件拿出来，写好，让他们各自签字。
手续办好，正准备撤，又一辆警车开过来，从上面走出两名穿着制服的工商人员。
“谁举报的？”工商走上前问道。
“是我。”齐昭迎上前，说道：“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洛念、程毅和苏月三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为什么他就这么优秀？不声不响又是报警又是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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