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177 一波三折

    陶永安有些着急, 觉得这事不能瞒着阮文。

    陈主任说先别告诉阮文,她来想办法。

    可能有什么?办法?

    “哪批货?”

    “往香港去的那批货,还有就是?咱们?做纸尿裤要用的橡胶和原油, 都被扣下了。”

    肉眼可见的, 阮文的脸色白了几分。

    陶永安很是?不安, “阮文, 我觉得这次不太对劲啊。”

    原材料和产品都出了问?题,很奇怪。

    “是?不对劲,说的是?扣下,还是?说要检查什么?的?”虽然都是?一种结果, 可其?中可操作性?大是?不同。

    “哦, 说的是?例行?检查, 可例行?检查个屁啊,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陶永安有些迟疑,“是?不是?祝福福在?给你使绊子?”

    他不是?蠢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

    除了祝福福,还能有谁?

    其?他人就算是?再眼馋阮文,一般人也没?这个能量啊, 可祝福福不同,她还真能做到?。

    “或许,你再去打听下, 我吃点东西。”

    她不胜酒力, 小半杯红酒就让她这会儿还头疼着呢,得吃点东西醒醒酒意。

    “那行?,你也别着急,我再去问?问?看。”

    陶永安刚要走,忽的被阮文抓住了, “我记得咱们?之前是?不是?往上海和南京发了设备,那些什么?情况?”

    “没?听说,靳一鸣不是?跟着那套冰箱生产线一起走的吗?他今天中午应该就到?南京了,回头我打电话问?下。”

    这要是?再出了问?题,那可真不好弄。

    陶永安有些烦躁,之前怎么?没?瞧出来,那个祝福福竟然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

    阮文坐在?沙发上吃饼干,谢蓟生给她留了早饭,不过她去盛粥的时候不小心把碗给打了。

    粥洒了一地。

    没?得吃了。

    好在?家里备着零食,她还能吃点充饥。

    查出问?题被扣下,和例行?检查不是?一回事。

    当?然她的货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祝福福的手笔吗?

    让一机厂催债,银行?催还款,这些都是?在?资金流上给她捣乱。

    阮文

    还真不在?意,毕竟有合同在?那里,她是?不怕的。

    可如今在?产品和原材料上这般作为,就有些让人无法容忍了。

    尤其?是?,如果她一而再的这般搞,会让阮文的生意很难做。

    阮文被饼干呛了一口,喝了好几口水这才顺过去这口气,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放下手里的饼干,去厂里找陈主任。

    陶永安在?那边,正在?跟陶永晴说话。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陶永晴神色也不太好,如果说银行?催还款也不过是?暗示,那现在?就相当?于把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是?实打实的威胁。

    谁在?搞鬼?陶永晴一时间没?有想出这个答案。

    “阮文。”陶永安撇下妹妹,“陈主任在?打电话问?情况。”

    阮文点了点头,看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陈主任放下电话,显然这通电话对解决问?题没?什么?助益。

    “只是?说接到?通知,等检查完就放行?。”

    然而检查完是?什么?时候?

    陈主任去问?,并没?有得到?一句准话。

    “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阮文摁住了话筒,“您先别着急,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打电话过来找我们?呢,您这么?一直占线可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陈主任有点笑不出来。

    阮文扶着人坐下,“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革命乐观精神,这才哪到?哪啊,没?事的别着急,先等等。”

    其?实阮文有些不确定,扣她货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祝福福做的。

    理论上有可能,但如果她是?祝福福,会做的更绝一些。

    比如说,货里头做一些夹带。

    是?她太狠还是?祝福福还没?修炼到?家?

    阮文决定先等一等,“永晴,跟刘经理说了吗?”

    “说了,可能会迟些时候到?货,为了表示歉意我跟他说下批货咱们?会便宜两分钱。”

    “很好,咱们?的原材料也都能存放,在?火车站那边积压着倒是?他们?的麻烦。你在?这里做什么??”阮文看了眼陶永安,“先回去,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记得跟南京那边打个电话,问?问?靳一鸣是?不是?到?了。”

    陶永安连

    连点头,“好,我这就去。那你干什么??”

    要不也回去跟大家讨论讨论,先暂时把这件事给放下,省得一直揪心。

    “我有事要跟陈主任商量,你先去忙,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阮文的气定神闲安抚了陶永安,他离开时没?那么?揪心了。

    “你也去忙,没?什么?忙的就看看书。”

    陶永晴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先回自己办公?室,她可能还要跟刘经理再沟通一下。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陈主任看着阮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阮文简单说了下,“……我还真有些意外,不过还没?什么?确切的消息,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她虽然不如陈主任有经验,但人际关系却也不错,结交的那些大人物多多少少即便帮不了忙,但能给一些消息也不错。

    还差十五分钟就九点半了,阮文想要再等一刻钟。

    陈主任没?想到?,让她早饭都没?顾得上吃的大事,细究其?缘由,竟然是?因为两个年轻姑娘之间的意气之争。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末了,陈主任这才开口,“或许这次能平安度过,可往后呢?”

    往后怎么?办?

    若祝福福时不时捣乱,那阮文是?被动的。

    若只是?她一人被牵制也就罢了,可安心如今正在?发展壮大,如今一百多个工人背后是?一百多个家庭啊!

    他们?都指望着工厂红红火火,若是?因为这意气之争牵连到?工厂,那……

    “您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人要打我脸我就把脸伸出去的人。”虽然现在?的确还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但容她好好想想,总会找到?合适的法子。

    陈主任还想要追问?,电话响了起来。

    阮文去接听,可巧,也是?找她的。

    王秋平有些恼怒,“阮文,你什么?时候得罪部队的人了?”

    部队?

    “没?有啊。”这个阮文敢打包票,小谢同志之前不还说过吗?部队是?她最大的依仗,只要她不违法乱纪,出了点小岔子部队也会捞她。

    怎么?会得罪呢?

    “我顶多就

    是?之前想着要谢蓟生推销……”阮文忽的顿在?了那里,“您是?有确切消息?”

    “我骗你做什么??”王秋平特意问?了,阮文那边的确遇到?了麻烦,她打电话去铁路部门过去,那边的人不敢不跟她说,最后吞吞吐吐说了是?部队有人放了话。

    所?以王秋平才奇怪,阮文好歹是?跟着作战部队一起受过嘉奖的,怎么?就得罪部队,而且还往死里头得罪了呢?

    “谢谢秋平姐,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阮文又是?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时有些无力。

    “怎么?样??”陈主任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还运筹帷幄的人,怎么?现在?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阮文低声叹气,“神仙打架,把咱们?给牵扯进来了。”

    “什么??”陈主任没?太明白。

    阮文看着忧心忡忡的人,“你别太担心,很快就解决了。”

    只不过解决的办法,她可能不是?很喜欢。

    陈主任还想说什么?,但阮文已经先离开了。

    她脑子里有些混乱,仿佛有一团乱麻,全都搅和在?那里。

    早前陶永晴跟她随口提起天津石油化纤厂的事情,阮文当?时嘴上说没?什么?,但还是?去找了谢蓟生。

    结果在?他办公?室里遇到?了那个叫伍功的少校。

    再后来,几条线上的货和原材料都被扣下暂不放行?。

    一件事情是?巧合那是?真的巧合,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一起,那就不再是?偶然了。

    这些,就是?为了让谢蓟生服软吗?

    阮文想笑,看着那挂在?天上的太阳,她觉得有些刺眼,刺得她眼泪都落下来了。

    走出工厂大门,阮文没?打算去学校,她最近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最多也不过是?毕业的一些琐碎事而已。

    竞争往南走,马路对面就是?安心集团总部,那里还有些荒凉,如果稍微把目光放远一点能够看到?正在?建设中的厂房车间。

    阮文很早之前就对这边做了规划设计,如今公?司的发展路线稍有出入,但也只需要小小的修改调整就好,不用大动。

    这是?她的一片天地,她想把这里发展壮大,一点点的,

    将这片荒芜之地变成热闹的地方。

    阮文有理想有抱负,也愿意为这两者付出和牺牲。

    可现在?呢?

    她觉得自己那个辛苦铸造的信念宝塔缺了一块。

    千里之堤正是?溃于蚁穴。

    阮文想,或许很快她的信念也会轰然倒塌,就像是?雷峰塔那样?。

    她有点茫然,灵魂像是?离开了躯壳,在?半空中飘荡那样?。

    直到?被那声音喊了回来,“阮文,阮文你还好吗?”

    看到?那熟悉的军绿色,阮文蓦然回过神来,原本空洞的眼睛忽的透着尖锐。

    伍功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自己大概已经被这个女人杀了上百次。

    “原来是?伍少校。”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嘲弄,“是?来告诉我,现在?我就一个选择吗?”

    让谢蓟生回天津。

    谢蓟生不会主动回去,他承诺了自己。

    所?以,就得想办法,让她主动开口要求谢蓟生回去。

    这个旁观者拿捏住了她和谢蓟生的命门,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是?。”伍功的回答很是?坚决,“我来找你,的确是?有意想要让你帮忙劝服谢蓟生,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声。”

    这件事让前一秒还对伍功冷脸相对的人变了神色。

    “化纤厂厂长涉及到?派系之争,我明白谢蓟生不想再趟浑水。不过谢蓟生还能怎么?保护你?每天在?你身边嘘寒问?暖就是?保护?林家随便安排点什么?事,就能把你这点小家业给掀翻,他怎么?护你周全?”

    阮文意识到?什么?,“不是?你们?搞的?”

    “你是?说检查你的那些货?”伍功露出几分不屑,“还不至于用这般下作手段,你的货里头被人塞了东西,真要是?到?海关那里,才麻烦。”

    几分钟前,几乎让阮文信念崩塌的那个缺失的角又回来了。

    “抱歉。”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伍功微微愣怔,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道歉什么?缘故。

    “你怎么?会这么?想?”且不说阮文曾经受到?过的嘉奖,她现在?做的事情,哪件不和军工企业有关?

    部队护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故意刁

    难她。

    秋平大姐的电话让阮文钻了牛角尖,“就是?想歪了,不过伍少校您刚才说了,即便谢蓟生无法护我周全,那还有部队。”

    拿伍功说过的话去堵他的嘴,阮文这话说的相当?漂亮,让伍功这个做思想工作的人都有些没?办法了。

    “我不想让谢蓟生离开,并非是?想要把他拴在?我身边一辈子。”阮文实话实说,“他想过安稳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仅此而已。如果他打算回去,我不会阻拦。”

    她的觉悟相当?的高?,高?到?让伍功觉得自己再多说些什么?都徒劳无功。

    “所?以您还是?尽可能的去说服他,不用从我这边下手。当?然我很感激您帮了我。”

    不久前,阮文还以为这是?伍功拿自己来要挟谢蓟生就范。

    是?她误会了,搞手段的还是?祝福福,不过先一步被伍功察觉,他是?做了好人却险被当?做恶人。

    阮文弄清楚了这件事,心情骤然放松,语气都变得活泼起来。

    “我们?固然可以护着你,可你就一直要这么?提心吊胆下去吗?”

    伍功的话让阮文停下脚步,她认真的打量这位年轻的少校,“您是?想要利用我扳倒林家?”

    “谈不上,我和林家并没?有任何利益纠纷,只不过你们?有。”伍功神色坦诚,仿佛聊得不过是?一件再稀松平常的事情,“卧榻之侧有猛虎窥视,你还能睡得安稳?”

    “是?不□□稳,不过我不是?武松,没?有那三碗酒怕是?也制伏这头老?虎。”

    她心情不错,甚至在?开玩笑,伍功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虽然谈不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我这边办不下去了,最终影响的是?很多军工企业对?”

    因果关系搞好了,阮文还真不怕跟眼前这人谈判,“我想了又想,还是?您这边出点力气比较好,我说到?底就是?一个搞技术的,哪懂得什么?斗争啊。”

    阮文当?然是?想把祝福福给搞掉,起码让这人没?本事在?一旁兴风作浪。

    但如今有人递过来现成的刀子,她要是?不用的话,怎么?都暴殄天物啊。

    伍功觉得自己似乎被说服了,他看着阮文进了对面的大门,笑

    盈盈的跟门口的保安打招呼,他有些无奈。

    还是?继续去找谢蓟生好了。

    ……

    陶永安刚挂断电话就看到?了阮文,“刚才靳一鸣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了。”

    “嗯,没?事了,别担心就是?虚惊一场,我问?清楚了,例行?检查而已。”

    “之前也没?这架势啊。”陶永安嘀咕了一句,瞧着阮文神色间的懒洋洋,他倒是?信了这话,“没?事就好,不过这可真折磨人。”

    是?啊,折磨人。

    这都赶上玩心理战了。

    若是?她撑不住,那就彻底的输了。

    从各个角度来说,祝福福都注定是?最后的赢家。

    可她,偏要破了这个局。

    “陶永安,最近有什么?大新闻没?有?”

    “就那些啊,对了刚才有电话找你,好像是?你们?那个村长。”

    村长找阮文,是?有缘由的。

    去年王家沟的绝大部分人家过了个肥年,这倒是?让周边村子里的人眼馋了,谁不想过年的时候大口吃肉啊?

    这不,眼瞅着再过个把月,新一茬的黄麻要种下,周边村子里也纷纷来找村长,想着让他帮忙跟阮文说几句好话。

    回头也收他们?种出来的黄麻。

    这玩意好打理,而且挣钱还多,村民们?也不傻。

    天天有人来找,村长也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问?阮文的意思。

    阮文这会儿心情正好,“行?啊,不过和之前一样?,签一个协议。”

    她本意就是?带着家乡的父老?致富,起码少走一些弯路。

    如今大家踊跃参与进来,阮文自然欢迎至极。

    黄麻虽然是?南方作物,但是?在?北方生长的倒也相当?不错。

    起码王家沟的那一批质量相当?不错。

    “这件事麻烦您来处理,要是?遇到?什么?事就跟我打电话。”

    村长利落地应下,“行?。”

    他就是?来求个信,如今阮文同意,村长自然没?啥好说的。

    忙活起来就是?了。

    倒是?村长媳妇略有微词,“自家地里的活那么?多,你还去忙别人的?你几双手啊。”

    “行?啦你少说两句,说的好像那麻花、果子你没?吃似的。”其?他村里人过来,没?几个两手空空的

    。

    不都带着东西来的吗?

    吃人手短自然得帮人,再说了他每年都能从阮文这里额外拿到?钱,忙前忙后不是?应该的吗?

    且不说王家沟这边忙活的事。

    谢蓟生在?下课后看到?了伍功。

    “不忙吗?”

    伍功来了差不多一星期,谢蓟生随他,安排了吃住后就没?再过问?。

    “休假,顺带着来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今天去跟你爱人好好聊了几句,挺牙尖嘴利的啊,有些看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提到?了阮文的缘故,伍功看到?谢蓟生的神色柔和了几分。

    他心中无限感慨,百炼成钢绕指柔啊,男人再怎么?刚毅,遇到?女人都能磨圆了棱角。

    “她很好。”

    “是?不错。”伍功相当?吝啬,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扯到?正题上,“你还没?考虑好吗?真不打算回去。谢蓟生同志,化纤厂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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