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奕在家里?歇了一旬就往清平府去了, 夏晚棠担心李淳奕在清平府的日子过?得太拮据,特意让祁杰和长庚驾马车去送的,还?给李淳奕带足了吃的以及一些滋补调理身子的药茶。
大概是这一旬闹得太狠了, 夜夜都很辛苦, 李淳奕看着眼窝都陷了不?少, 可没少被他的那些同窗打趣。
“哎, 李兄, 你?这脚步,怎么看着略微有些虚浮啊……”
“李兄, 嫂子没少被你折腾啊……”
“李兄,早就听闻你们临江县富庶, 嫂子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有人这么问了,李淳奕也就没藏着掖着,他拿出夏晚棠给她带的东西来,一一拿给那些人看。
“这是我夫人给带的肉干, 是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之称的驴肉肉干,味道很好, 你?们若是想尝尝, 可以拿去尝一块。”
“还?有就是毛巾, 我夫人说我之前用的那块毛巾用了半年, 不?好了, 让我拿那块毛巾擦脚, 用这块新的毛巾擦脸。”
“这个是毛巾被, 同那毛巾是一样的材料,我夫人说天热了,盖被子容易捂汗,不?盖又容易着凉, 盖这个毛巾被刚刚好……”
他的同窗们目瞪口呆。
啥家境啊!
那些驴肉干是没尝过?的,毛巾被也是没听过名字的稀奇玩意儿,但毛巾他们知道啊!
这东西就是从临江县传出来的,渐渐传到了清平府以及清平府下辖的几个县,价格极贵,被那些富贵人家争着抢着要?,寻常人家只能看着干瞪眼。
而在清平府,还?有一条嫁娶的规矩新生了出来——下聘必须得加一条毛巾,若是连一条毛巾都舍不?得给新媳妇用的人家,嫁过?去有什么用?同甘不?成,共苦吗?
清平府学内的读书人家境多数都一般,对于毛巾这等?昂贵的物事,虽然早有耳闻,但鲜少有人舍得买上一两条来用用。
清平府学内的学子都是一人一间小屋子,李淳奕的衣着看着虽然质地厚实,不?像是便宜货,但也绝对不是市面上最流行的那种料子做出来的东西,再加上李淳奕平日里的饮食素来节俭,因而没几个人觉得李淳奕的家境有多好。
一个自临江县来
的学子,就算家境殷实,那又能殷实到什么地方去?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万万没想到,李淳奕的家境居然这么殷实!殷实到了能一条毛巾用半年就沦落到擦脚的地步!
再看那毛巾被,质地要比这条毛巾还厚实,想来定不?会是什么便宜物事,还?有那驴肉,新鲜的驴肉都比猪肉贵了不?知道多少倍,更别提李淳奕拿来的这种风干脱水还?加了佐料腌制的驴肉了……
能在清平府学读书的人,有几个脑子不?灵活?
看了李淳奕带来的这些东西后,这些人哪里敢再轻视李淳奕?
有人实在忍不?住了,找李淳奕打探道:“李兄,你?这……平日了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藏得可真深。这等?贵重的毛巾都用来擦脚,想来清平府内顶富贵的人家也就是这样做了。不?知道李兄家在临江县是做什么的?”
李淳奕想了想,道:“种了几亩薄田,挖了几亩鱼塘,夫人管着家里的中馈,还?做一点买卖。”
至于薄田的亩数,鱼塘里?养的什么,家里做的买卖又是与什么相关,李淳奕自然不会同这些人多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找李淳奕来研讨学问、请李淳奕去品茶赋诗的人便多了起来,李淳奕推了几次,见实在推脱不过?,无法驳斥了同窗的面子,只能有甄别地去上几次。
学问要紧,人脉也不?能落下,该处的关系都得处着。
能在清平府学念书的人,或许心中各有志向,品行各有优劣,但没几个是脑子不?灵活的,稍稍努力一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番,便是举人,若是有幸留在京城朝堂之上,那便是地地道道的京官儿,若是留不?在朝堂,选择了广阔的天地间,那也是一方父母官。
就算没能考上举人,那还有下一届与下下一届呢?谁说人家就一定考不?上了?实在考不?上的人都会留在清平府这块不?大也不?小地方上,要?么是教书育人,要?么是成为一方大族的族中话事人之辈,而自己的根就在清平府,同这些人打好关系,就算无法保证会不?会对未来有增益,那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处。
可李淳奕也不?是所有人攒的局都去,他客客气气
地同这些极热情的同窗们说了自己来年就打算下场一试的想法,然后又说了自己学识浅薄,需要?将?更多时间花在经史典籍上,倒也得到了那些同窗的理解,只不过?这些同窗背后如何?说他,究竟是说他急功近利,还?是说他冷漠无情,那都与他无关,李淳奕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总不能要求长在别人身上的嘴尽数都说他喜欢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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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奕在清平府学安安心心地读书,夏晚棠在家安安生生地做买卖。
因为家中已经建起了棉作?坊的缘故,夏晚棠在棉织品上的手?脚稍微放开一些,敢多从并夕夕系统中拿货了。
见祁杰与孟芸夫妻俩已然攻克了纺棉线织棉布的技术,却被卡在染料这一步上无从下手?,夏晚棠还?从并夕夕系统中买了一本讲天然染料的书籍,买回来先自己看了看,见没什么可能会引起穿帮的地方,便让长庚把那套书带给祁杰与孟芸夫妻俩了。
祁杰与孟芸夫妻俩可是得到过‘菩萨梦中传艺’的人,在纺织印染这方面的天赋与悟性相当之高,夫妻俩抱着那本书琢磨了三天,便将书中的天然染料淬炼之法给琢磨明白了。
夫妻二人找当地的老农民打听到了粘在身上很难洗掉的青尾草,以书中学到的染料淬炼之法成功提炼出一种青草色的染料出来,顺利染出了第一块青色的棉布。
将?染好晾干的棉布再次用水洗,把印染在表面的浮色悉数洗掉,留下来的便是布匹本身的颜色。
看着那嫩青色的布匹,祁杰与孟芸夫妻俩深受鼓舞,一头扎进了染料淬炼的大坑中去,从植物中提取、从山石中提取,从兽皮中提取……这夫妻几乎俩把能想到的带有色儿的东西都试了一遍,还?真提炼出不少染料来,唯独那从兽皮中提取的方法毫无颜料所得,却是让孟芸琢磨出一种拿兽皮缝制衣服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这张更新得稍微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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