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县城帮夏晚棠拾掇院子可是大事儿,扫把抹布水盆这些都得带过去,拿的东西不少,夏春生特地出去借了辆牛车。
考虑到上午肯定做不完,下午还得接着干,夏晚棠从夕夕农场里拿出两袋面粉来,又觉得拿面粉后,就得拿各种调料,还得拿蔬菜和碗筷,她默默把那两袋面粉放到一边,从并夕夕系统里下单了泡面、卤蛋、肉肠。
不知道那并夕夕系统是如何运作的,包装相当现代化的泡面、卤蛋和肉肠被无接触配送到后,就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包装,看着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考虑到碗筷也得带,夏晚棠又下单了一套不锈钢的不烫手饭碗以及一些做工精美的筷子,至于锅这些,杜红缨已经打算从家里带了,夏晚棠也就没自己带。
好在这次进回来的货物都在屋子里堆着,没带人‘参观’过,夏晚棠突兀地拿出这么多东西也不会有人多想,只当是夏晚棠从天.朝商人进来的那批货物。
第二天天还未亮,夏耀祖与夏勤耕兄弟俩就起来了,夏晚棠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也赶紧爬了起来,把自己准备的东西绑到牛车上去。
夏耀祖走到夏晚棠跟前,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夏晚棠抬眉,“二哥,你咋了,怎么吞吞.吐吐的?”
夏耀祖有些不大好意思,“棠丫,二哥就是想问问,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适合二哥去卖的货?二哥昨天听勤耕说,你进回来的绝大多数糖霜都让大嫂拿走了……二哥同你二嫂商量过,挖鱼塘养鱼固然赚钱,但养鱼用不了太多的精力,适当地留一些钱备着用就够了,手头的活钱可以拿出来做买卖,毕竟养鱼也不需要人天天盯着,平日里喂鱼的活儿有你二嫂一人就能撑得下来。”
夏晚棠还当是什么事,她这回进回来的东西很多,糖霜是利润最薄的,她打算让夏耀祖去做肥皂生意。
那肥皂可是稀奇物事,洗东西洗得相当干净,远比大家伙平日用的皂荚与草木灰好使,她这次从并夕夕系统里买的肥皂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洗衣用的肥皂,另外一种是可以用来沐浴
净身的香皂,肥皂两块钱一块批发的,香皂是十元三块批发的,折合下来都是二三文钱的东西,她打算把价格定在二十文与五十文。
一块肥皂两文钱买进来,二十文卖出去,净利润十八文,她赚八文,让夏耀祖赚十文。虽说肥皂的价格有点贵,但这玩意儿又不是面向普罗大众的,寻常人家洗衣服连皂荚都舍不得买,有些人家觉得草木灰能够肥地,连草木灰都舍不得用,只是搓搓就了事,唯有大户人家才舍得用皂荚。
皂荚的价格本来就不便宜,使用起来又比肥皂差了许多,再者就是用皂荚洗衣需要搓来搓去搓个没完,富人身上穿的金贵料子往往不是穿坏的,而是洗坏的,用肥皂洗衣服就用不着那般搓搓搓便能把衣服洗干净……所以,肥皂卖二十文根本不愁。
至于香皂,效果同肥皂差不了多少,进价也相差不多,但架不住香皂的清洁效果更温和,而且里面加入了工业香精,使之味道闻着香气扑鼻。
前世的人闻惯了各式各样的工业香精,对香皂的气味自然有了甄别的技能,可这会儿的香料还局限于花瓣花朵……胭脂水粉中用的香味也是淡香,而且留香性很差,一盒芬芳馥郁的胭脂用上半月就香味寡淡了,但混入工业香精的香皂完全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夏晚棠打算用工业香精来轰炸这个年代的人的嗅觉,将这种香皂塑造成为这个时代的奢侈品,所以价格才敢一下子抬那么高。
至于一块香皂让利给的夏耀祖多少,夏晚棠心里也是有成算的。她不打算同夏耀祖平分那利润了,只让给夏耀祖十五文的利润即可,不然万一夏耀祖被人套去了话,那她不得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夏勤耕将那不贵的毛巾卖出一两一条的天价,已然是给她的生意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引爆了,让夏晚棠担惊受怕的同时,也让夏晚棠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都不要低估‘物以稀为贵’的力量。
一两银子一条毛巾,按照并夕夕系统的汇率来计算,那等于一条廉价的毛巾卖出了一条一千的天价,前世通货膨胀的时候都没这么离谱。
当然,这个朝代的贫富差距也不是前世能比的
。
前世的富人住在顶级大都市,吃着名贵精致的食物,普通人分散在各地,或是城市或是乡镇,但大多都手有一定的存款,吃不上顶级的美食,但也不至于吃糠咽菜,食不果腹。
夏晚棠走神的这会儿,夏耀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见夏晚棠迟迟不开口说话,夏耀祖忐忑地问,“棠丫,是不是你那儿也没别的货物了?”
夏晚棠回神,她冲夏耀祖挤挤眼,低声说,“二哥,你别急,我那儿有其它货物,名唤肥皂与香皂,都是洗涤用的。肥皂用来洗衣很好,香皂可以用来洗手与沐浴,价格比糖霜高,但利润也高,等帮我把那院子拾掇出来,你就拿了那肥皂与香皂去卖。”
夏勤耕一直都在旁边支着耳朵听,夏晚棠说的时候也没避讳他。
夏晚棠的话音刚落,夏勤耕就凑了过来,“姐,我呢?我呢?我能同二哥一起卖那糖霜不?”
夏晚棠横了夏勤耕一眼,“卖你的毛巾去!”
一听这话,夏勤耕的心就落回了肚子里,那毛巾的利润太大了,他以为只能拿到那么几条,没想到那神通广大的天.朝商人又给供了过来。
一时间,夏勤耕有些怀念春风楼中那些风姿绰约眉目如画的姐姐了。
姐姐不姐姐不重要,他主要是惦记那些姐姐口袋中的银子。
夏耀祖忙着往牛车上捆东西,夏勤耕就去抱了一捆草过来喂老黄牛,夏晚棠进了灶间,拿出昨儿个晚上发好的面,蒸了一锅大白面馒头,早晨吃一些,余下的带去县城,中午泡到方便面汤里吃。
不多时,夏光宗也起了,李招弟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平时起的就比较晚,杜红缨也不指望李招弟做早饭,只给李招弟留了一些轻省的家务活儿,她也不是那种看不得儿媳休息的恶婆婆,故而李招弟素来都会睡到辰时中或者是辰时末才起。
等夏晚棠搬到县城,等李招弟把肚子里的娃儿生出来,她再想晚睡也就没机会了。
做饭的小姑子走了,说不准马上就要嫁人给别人做饭去了,早饭中饭晚饭的活儿可不得她这个长媳一并承担起来?就算夏耀祖家媳妇娶进门,那也是妯娌俩一同干,没有让二儿媳干家务大儿媳歇着的道理,更没
有让婆婆做饭儿媳端着碗吃的道理。
杜红缨和夏春生随后也起来了,夏春生想到自家闺女在县城置办了三进的院子,一边觉得精神抖擞,一边又觉得压力挺大,闺女都这么有能耐了,三个儿子却还像条虫一样趴着,传到别人耳朵里,难免落一个阴盛阳衰的话柄。
杜红缨想的与夏春生不同,她现在满肚子的惆怅。闺女走了,做饭的活儿就落到自己与儿媳李招弟身上了,关键是她与李招弟的厨艺都不咋地,同一般的乡下妇女比起来,只能算一个稀松平常的平均水平,与夏晚棠的厨艺根本没法儿比,一家人的嘴早就被夏晚棠那厨艺给惯坏了,夏晚棠一走,全家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谁能接受得了?
杜红缨突然觉得,闺女一个人在县城住着不太.安全,要不自个儿跟过去盯着?有个老太太在家,能镇住很多的流言蜚语。
未等夏家人吃过早饭,李家四兄弟就从李家庄出发了,李家大哥李淳正背上背着一个灰色布囊,里面装的都是谢闰梅一早起来烙的饼,那是谢闰梅给四个儿子备的中午饭。
李家四兄弟赶到时,夏家的碗还没洗,夏晚棠翻出布兜来,把微微晾凉的白面馒头收进布兜里,打算去洗碗。
见四个将近一米八的后生站在院门口,杜红缨呆了一呆。
李家的基因是很好的,李淳奕的眉眼生的好,他上头的三个哥哥都生得不差,李淳正与李淳中脸上棱角分明,男儿气十足,身板也一看就很健硕,想来当初娶妻的时候一点都不难,李淳朴与李淳奕的长相接近,棱角没上头那两个那么分明,但更显俊朗,只是李淳朴的俊朗略微有些痞气,李淳奕的俊朗却是一身书卷味儿的儒雅气。
李淳奕走出来,同杜红缨说,“婶子,我娘听说您喊我过来是拾掇屋子,担心人手不够用,让三个哥哥过来一并搭把手。”
杜红缨回过神来,懂了谢闰梅是什么意思。
谢闰梅这是告诉她,虽然我家老幺身子不好,但上头有三个哥哥帮衬,重活儿累活儿有人分担,不是难支孤木。
这样一想,杜红缨对李淳奕又满意了三分,她笑道,“赶紧进来,我们也马上就走了。棠丫,你在灶间磨
蹭啥呢?去县城得赶一段时间的路,别磨蹭,不然去了县城就日上三竿了,干不了多少活儿。”
夏晚棠应道:“娘,等我一下,我把碗洗了。”
“洗啥碗啊,又没几个碗,留给你嫂子起来洗了就成。”
屋内躺着的李招弟早就醒了,只是她不想起,听到杜红缨这话,李招弟的脸黑成了锅底,但还不能不应,只能道:“棠丫,你们去忙,碗留着就行,我吃过早饭后一并洗了就成。”
夏晚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锅,赶紧从布兜里拿出一个馒头来,放到锅里温着,“嫂子,给你留了个馒头,你自个儿冲个鸡蛋汤,就着馒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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