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会一直找他

    夕阳沉落,月上枝头,城市一片灯红酒绿,斑璃繁华。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这时已是夜七点,大部分工人早已下班,回到温暖的家中,与亲人相聚,畅谈今日所见所闻。而街市又开始了不同于白日的繁华。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出来散步的行人。

    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长发少女,一手放在自己的心膛,另一手提着刚从超市买的牛奶。

    一箱牛奶倒也有几十斤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少女前进的脚步,她步伐轻快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许是少女容貌出众,不时有人回头目望少女,想一睹她的芳容。可这些眼光也挡不住少女归家心切的脚步。

    苏薇低着头,将手放在心上,幻想着等下回家,浪叔看到牛奶会有多开心呢?她脑海中继续脑补着,她和浪叔在月光下一起喝着牛奶,畅谈着今日的趣闻……

    想到这里,她终日不开言笑的俏脸,露出难得的笑容,眼神里充满柔光,温柔至极。少女的心思简单,却很美好。

    她原来冰冷的家,因收留了他,让她不再是一个人,她对生活早已冷却的心,因为他又燃起了丝丝希望之火,她不再孤独,他就是她的牵挂。

    浮生若梦,如梦泡影

    似有一个梦,梦中她只记得她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等到春去秋来,等到容颜苍老,等到碧落黄泉一世又一世也没有等到他的到来。

    苏薇的内心一直有个心声告诉她,为了这个家她要拼命活下去,努力挣钱养着叶辰,她会照顾他的余生,一直到他老得再也走不动,她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叶辰在夕阳下的阳关古道上,一起见证岁月的足迹……不觉中她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我回来了……浪叔看看今天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啊!”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并没有看见浪叔像苏薇想象的那样,像孩子一样跑过来,而是房里空无一人。

    “浪叔……浪叔你在哪里?”苏薇喊了一遍又一遍,哪怕有一个回应也好。苏薇心急如焚,她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这栋老旧居民有找了几遍?问遍了所有居民都没有浪叔的消息,此刻她之前的一切幻想皆为泡影。

    那一刻,她的内心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最宝贵的的东西。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找到他,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打扰了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身穿白大衣,他身高……”

    苏薇走到街上,不停地向周围的路人询问着。

    “没有,没有……”

    “啥?你说啥俺?俺是个聋子?我没清楚……”

    “请问一下……”

    “滚滚滚,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吗?”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打扰了”

    “请问一下大婶,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老人……”苏薇向一个大婶问道。

    “你说的是张家老头,李家老头,还是王家老头?到底哪个老头呢?”

    “请问一下……”苏薇气喘吁吁。

    “哟,美女,老头我这儿可没有,不过我这有钱和宝马要上来坐一坐嘛”一个身穿牛皮夹克的富二代,看着苏薇眼都直了。

    “喂,美女别走啊,要不要我载你一程找你爸呀?”富二代将宝马车开上去,摇下玻璃窗,探出半个头颅,看向苏薇不怀好意问道。

    “滚!”苏薇冷着脸道,虽是在夜间,但在天河市治安颇为良好,听着苏威的拒绝,这富二代也不敢太造次,便开着宝马灰灰离去。

    “小薇是你,你去干什么?”路过张大妈的水果店,张大妈看着苏微行色匆匆,不解道。

    “张姨,你看到浪叔今天去哪儿了吗?我找遍了这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你知道他去哪里吗?”苏薇焦急的问道

    “小薇,他去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我提醒你最好不要找他,他又不是你爸,何况他又不是个好东西……”

    “小薇,小薇,你去哪里?你这样找那个老头要找到何时!放弃吧!他只是个乞丐,与你何亲何故?”当大妈拦住苏薇苦口婆心的劝道。

    “乞丐?我只知道她是我的亲人,虽然浪叔他傻(叶辰无语),他老,他连话都不会说,既然我收留他,我便会一直照顾他,陪伴他!”

    “他傻,我看你才傻吧!收留一个乞丐,何况他已七十好几,这个岁数都能当你爷爷了!你的生活状况本就窘迫你又何必捡了个包袱背上……以后他生病住院,遗老送终,这些是消费你能够承受的起吗?”张大妈带着嘶哑的声音,继续劝说着。

    多年来,她一直视苏薇如自己的女儿,她不想看到苏薇因为一个老头而拖累了她的前程,更何况老头还是七年前的那位。

    “我,愿,意!”苏薇一字一顿的说道,“钱不够用,我会省吃俭用,我会去做兼职,他生病,我会照顾他……直到他去世。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劝说我。”

    “这人海茫茫,你上哪里去找他?你又要找到何时?一天、一月、一年找不到!难道你要找一辈子吗?”她一双黑瞳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神大声地质问着。

    她回望过去,带这那种坚毅的眼神,“一天不行,那就一月!一月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一辈子!我会一直找他,直到找到他为止!”她转过身走向远方。

    张大妈看着她的背影,她不再去阻拦因为她太清楚那种义无反顾,不顾一切的眼神,这是拦不住的,这种眼神可不是一朝一夕相处,便能为其奋不顾身而拥有的。

    她想起她和老伴在那个动乱年代,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老伴为了救她献出那半颗心脏,那种绝然的眼神是任何话语,任何事情,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

    作为女人,她知道她拦不住苏薇的脚步,那种意志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心!

    苏薇不知走了多少条街,穿过几何的巷道。她的脚早已麻木,但她焦急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放松。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这股莫名的心声一直在她心中重复盘旋,否则她会失其至极重要。

    月如银盘,繁星满天

    不知人间似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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