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类是有期限的!

    东方雪纪赶着路, 她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清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已经沉默了很长时间的系统突然说话了!

    还一上来就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圣杯出现了。】

    【圣杯战争进入最终阶段:圣杯争夺。】

    【目前, 正式失去圣杯战争资格的共计有Berserker、Archer两家,基本上对圣杯本身失去欲-望的有Lancer、Rider两家。】

    【他们在玩家东方雪纪的游说下退出、或者将要退出战争,这是玩家东方雪纪的胜利。】

    东方雪纪:“阿这……”

    她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系统搞得她似乎很有心机的样子!

    但她并不是为了排除竞争对手才去游说的!不,她根本就没有游说!肯尼斯被言峰绮礼给整了, 所以把目标从圣杯换成言峰绮礼,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韦伯自己意识到了不能为了赌气参加战争, 决心当一个伟大的魔术师, 这和她更没有关系!

    她严肃地对系统说:“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处心积虑的人吗?”

    【……】

    可能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比起处心积虑,他觉得他的这位宿主东方雪纪更像是没心没肺……心眼子全长在战斗上, 平日里即使是面对着那位两面宿傩,也傻乎乎的不把对方当回事。

    是, 这个副本里,他们的确要保持和平不能战斗, 但是副本总有完结的时候啊!

    然而他作为系统, 却不能在这方面提醒雪纪——他就只能眼睁睁瞧见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无知无畏地把副本搞得鸡飞狗跳。

    ……算了, 反正他这位宿主已经习惯越级挑怪了。大不了等到那个宿傩反应过来来寻仇的时候,他这个做系统的多提醒两声,至少要让东方雪纪提前把两面宿傩的弱点背下来!

    身为中立的好系统, 他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中立好系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早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理直气壮地继续讲述副本进度:【圣杯战争, 俨然已经成了Assassin组、Saber组和Caster组之间的争夺战。】

    “哦哦, ”东方雪纪点头:“Saber组是指卫宫先生和爱丽的那个组吗?但我不想和他们打啊, 而且卫宫先生好像对圣杯是真的有需求的,干脆让给他呗。”

    这场战争说来也奇怪,参战的目前看来,想要这个圣杯的只有盼望世界和平的卫宫切嗣,和想要到达什么根源的远坂时臣……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参战啊!还不如来冬木市七日游呢!

    “至于言峰绮礼……虽然他绑架了爱丽,罪大恶极,但卫宫先生不是说已经找到爱丽了么,”她想了想,又说:“肯尼斯先生想要对战言峰绮礼,就满足他的愿望。”

    不然他也太憋屈了。

    东方雪纪:“如果他们打不过,我再去收尾。”

    这话说得,要是被肯尼斯听到,估计又要倒戈一次。

    系统知道东方雪纪现在的心情比较放松,他能感觉到,女孩自从进入这个副本,就一直保持着“度假”的心态。毕竟一个副本,只要最后能安全出去,副本后续的走势对她的未来是几乎没有影响的。

    然而,当她和副本里的人成为朋友之后,她还能天真的认为彼此之间“毫无影响”吗?

    如果可以,有些事情他希望东方雪纪自己去发现,而不是他提前告知。然而这一次,他却希望东方雪纪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应对。

    ……失去朋友,对于她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太沉重了。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已于约一刻钟前离开人世。】

    “……什么?”

    东方雪纪突然觉得好奇怪啊。

    这每个字她都能听懂,怎么合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呢?

    这难道不是爱丽的全名吗?但是卫宫先生之前联系舞弥的时候,舞弥也说爱丽只是生病了啊。她之前明明很健康,就算是急病,又怎么会在短短半小时内离开呢?

    而且卫宫先生应该已经到达爱丽身边了啊!

    卫宫先生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救不了爱丽呢?

    雪纪又觉得系统是不是说错了,或者是她听错了:这是很有可能的,她的阅读和理解能力都有些问题,以前上国语课的时候就被老师批评过……她想问“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去问——似乎在这种情况下,提出和死亡有关的问题也是很糟糕的。

    最好根本不要想到这件事。

    不要想到这个字眼。

    然后,她很快就能看到爱丽,和爱丽继续逛商场,她们还要坐那个从五楼直接能滑到一楼的大滑梯呢……

    系统却继续在她的心中说话了:【大约每六十年一次,冬木市地脉中的凌厉灰机累到足以支撑圣杯降世的量……于是圣杯会降临在冬木市。然而,能够是用圣杯的,只能是一组御主与从者……由七位魔术师率领各自的英灵,进行一场为了圣杯所有权而爆发的战斗……然而,它实际上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玛奇里(间桐)家族、远坂家族三家所筹划的,为了达到“根源”而构造的巨大仪式系统。】

    【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这三个家族处于虚弱无力的状态,大圣杯系统因被纳粹势力所掠夺……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也迎来终结。】

    【小圣杯,是圣杯战争胜利者所得到的奖品……同时也是住“大圣杯”与现世之间魔力通道的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设备。】

    【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吸取了前几次圣杯战争中,圣杯被屡屡破坏的教训……将小圣杯做成能自由行动的“人造人”……也被称为“圣杯守护者”。】

    东方雪纪听得屏住呼吸。

    她一开始还在想,这和爱丽有什么关系啊?

    然而,听着听着,她的胸中似乎有一股寒冷在凝结……卫宫先生说过,魔术师缺乏人性,所以远坂时臣这样死板的人居然可以算魔术师中“道德良好”的佼佼者,她还说不必如此悲观,韦伯难道不是很有人性吗?肯尼斯虽然暴躁傲娇一些,但对未婚妻很好,也不像卫宫先生说的那么差劲。

    她提出疑问,卫宫先生便叹息道:“他们毕竟是新兴起来的……”

    言下之意,新兴家族的魔术师,无法撼动老牌腐朽的魔术体系。

    东方雪纪因此对这个所谓的“老牌腐朽体系”充满好奇。

    她想,都是现代社会了,再腐朽能腐朽到什么程度呢?

    但今天的事情就是对她当头狠狠一棒!!!

    她呼吸急促,难过和迷茫彻底转变为愤怒!

    系统说到这里,干脆一口气讲完了:【……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与其女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都是这样的人偶。】

    【随着圣杯战争的进程,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不可避免地……将要完成向圣杯的转化,她本人的意识、灵魂、□□尽将消散。】

    东方雪纪目眦尽裂!

    她的眼前突然什么都看不清楚,耳朵边也似乎响起了嗡嗡耳鸣,许久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正在流泪——安静的流泪,似乎连大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似乎有极其可怕的恶魔在她的心中咆哮,让她快快发狂,快快把这个残害了她的朋友的冷酷的世界打个天翻地覆!

    【雪纪,冷静。】

    【雪纪……】

    东方雪纪听不进去,她突然不想讲道理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做坏事,只有她不能做?为什么他们可以把人命当做玩笑、当做工具、当做可以随便利用的玩意儿,而她却不能把这群人全部抹杀呢?

    是她还不够强大吗?

    不,即使她已经很强大,也不可以这样做,因为世界自有一套运转规则。

    可是,如果这套运转的规则下,还会出现爱丽这样的受害者,那么这套规则,要他究竟有什么用呢?

    她如同困兽,天地之大,她却只能在小小方圆之内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搏斗!

    东方雪纪深深地吸一口气。

    系统:【雪纪。】

    【言峰绮礼在你前方二十米处,那棵树上。】

    “!!!”

    东方雪纪慧目如炬,一转眼便看到这个在远坂时臣身边时,装出一副老实样子的男人,对方也大大方方,站在一棵粗壮的树杈上,还对她笑:“东方雪纪。”

    “看来你已经知道,你那位朋友的事情了。啊,抱歉,我忘记你现在听不到,我们是否应当笔谈?”

    东方雪纪头一次这么想听一个人在说什么,她想知道言峰绮礼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于是请系统翻译,系统:【……他说可以和你笔谈。】

    雪纪高声回答:“不用,我听的见。”

    言峰绮礼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了:“东方雪纪,在见到你之后,我时常思考一个问题。”

    “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在用什么推动自己?你可曾有过真正的愉悦?可曾有过真正的战栗?”

    “一开始,我以为你和时臣师是一种人:你们会愚蠢地追求一个追求不到的东西,并且为此陶醉。然而那位英雄王阁下却认为你们截然不同,呵,他对你的评价可很高啊,‘懂得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女人’,然后,他又问我:‘绮礼,你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吗?’我仍旧无法回答。”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且仅有那一个啊!愉悦!我追求的当然是最深的愉悦啊!”

    他眼睛瞪的很大,像是终于明白自己存在于世的原因:“东方雪纪,我在追求愉悦的道路上,逐渐的明白了一件事!”

    “每当我想要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人类的道德与伦理就会约束我!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我——”

    他还没说完呢!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便重重击打在他的面部!言峰绮礼感觉自己的鼻梁瞬间就裂开了!他不觉得疼,因为对方力量太强,他一时间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东方雪纪的拳头是汇聚了她所有苦闷、悲愤的拳头!那只害了爱丽的无形的手也重重地压在她心上!她却对对方毫无办法!

    这种夹杂着仇恨的愤怒被她发泄在言峰绮礼的身上!

    雪纪的声音中夹杂呼啸的风:“你这混蛋!也想不做人了是吗!!!”

    “——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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