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钻入帘帐内的徐秦宁不禁直翻白眼,因为这十几年潜心修道的原因,他直到现在也是酒色未沾。
此刻好不容易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赶紧将身上湿透的衣物脱了个精光。
不行,还是好冷!只能跟大爷讨个一口酒暖暖身子了!
躲在帘帐内的徐秦宁仍旧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说大爷,您把您内酒给我喝点呗?我快冻死了!”徐秦宁只将一个脑袋探出帘外。
正赶着牛车的老头回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徐秦宁,有些轻蔑地道,“不是大爷糊你这娃娃儿,俺们这酒可是烈的很!给娃娃喝点么问题,就怕你直接醉俺这儿了!”
徐秦宁虽说没有喝过酒,但他想来自己正值力壮,喝两杯应当无碍,他的脾气又极为要强,岂能被一个七老十的小老头给看扁了?
他也不多啰嗦,从帘内探出右手一把接过老头递来的酒葫芦,直接向着嘴里就是灌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咳!”徐秦宁哪里能想到这老大爷的酒居然这么烈,全部吐出来不说,自己还被烈酒呛的咳嗽不止。
这咳嗽不打紧,可被拉住的帘子此刻却没了手臂的固定,将里面精光的徐秦宁露了个彻底。
“哎哟!哎哟!娃儿啊!你这是弄啥嘞!”老头看着赤裸的徐秦宁不禁大呼起来,“你是不是有内啥…暴露癖啊!?”
“啊!”
徐秦宁被臊了个大脸红,急忙将帘子再度拉起,“不是!我前面掉河里了,身上都湿透了,现在实在是冷的不行…”
“你这娃娃儿怎个不早说?车里不是有煤炉嘛!?”
一听老头这话,徐秦宁立刻在车厢内翻找,原来这坐垫就是一个不小的暖炕,这坐垫四周环铁,中间空心放置煤渣的设计,当真是巧妙绝伦!
徐秦宁立刻拾起地上的火柴,轻轻一擦丢进了暖炕中。
很快,火焰的出现让整个车厢温度都开始上升。几乎冻僵的徐秦宁在这火光之中,终于松下了紧绷的神经。
刚才的尸鲶让徐秦宁此刻仍是后怕不已,若是最后三姨没有前来,恐怕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
想起师傅谷惊山曾说过,他年轻那会儿曾单独击杀过一头成年尸鲶,这让徐秦宁不禁感慨自己的道行仍是浅薄的很。
成年尸鲶的最大体长足足接近七米,光是身体最窄处都能有一米半的阔度,成年尸鲶的力量、速度、体型都远远不是徐秦宁今天遇到的小尸鲶能相提并论的!
无论谷惊山是用各种方法击杀的尸鲶,但仅仅是单独,成年四字就已足够让他猜测年轻时的谷惊山有多强悍!
只有大量尸体距离的水域才会出现尸鲶这种凶物,可这深山老林中,哪儿来的尸体聚集之处?还有师傅与三姨,究竟要留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个的疑问充斥在徐秦宁的脑海,他甚至还没有仔细检查一下背包内的物品是否有所遗失,趁着酒意,就在摇摇晃晃的牛车中倚靠着火光逐渐沉沉睡去。
“到了!娃娃快醒醒!”老头不断用烟斗敲着徐秦宁的脑袋。
“我说大爷,我睡了多久?”
睡醒的徐秦宁竟然感觉浑身舒坦,甚至比遇到尸鲶前的状态更好!直觉告诉他,这老爷子的酒,大有来头!
大爷眼见徐秦宁醒来,不急不慢地又猛吸了一口眼袋,缓缓地道,“不久,这才下午两点呢!前头就是内车站,你赶快去吧。”
说着,从怀里摸索了一番,递给徐秦宁一张皱巴巴的蓝色车票。
老头在将徐秦宁送至目的地后长鞭一扬,慢悠悠地向着原路返回。
等到他消失在徐秦宁视野之中,徐秦宁的目光才逐渐锋利起来,望着老头远去的方向暗叹道,不简单!真不简单!不愧是师傅的朋友!
寻常小老头岂会在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做买卖?那壶烈酒徐秦宁只喝了一点,便觉得浑身燥热,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充实。
酒非凡品,人亦如是!
这所谓的车站不过是一个简陋的大棚,周围有一些做着小营生的商贩,只有稀稀拉拉十余个等车的乘客,实在称不得热闹二字。
就是拉载徐秦宁的大巴,连同司机在内也只坐着二十来人,整车四十个座位空置了一半。
在这车上绝大部分都是打扮朴素的农耕人家,只有二人例外,引起了徐秦宁的注意。
这对青年男女穿着华贵得体,在这趟大巴中显得格外突兀。
男青年温和的脸庞上满是憔悴病黄,不断用手帕捂着口鼻轻轻咳嗽。
而旁边的俊秀女伴却是面色红润,剑眉挑扬,不断用手拍着男青年的背后,一脸的担忧与关心。
“喂!你帮我把行李放一下上边!”
在徐秦宁走过二人身边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
这让徐秦宁禁眉头大皱,他在深山潜心修道十数载,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别说是一个这样素不相干的漂亮女人,就算是当今社会最耀眼的女明星,徐秦宁也不会为她驻足半步。
“喂!你听见没!”眼见徐秦宁不理睬自己,那女人的面色有些红涨,说话的声音都明显高了好几个度。
这一次,徐秦宁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头,对着那女子冰冷地道,“你在叫我?”
先前遭遇尸鲶死里逃生已经颇为侥幸,此时又遭人莫名挑衅,饶是徐秦宁都有些恼怒,决定给她个小苦头尝尝。
徐秦宁的目光比冬天的冰河更加寒冷,两道锐利的锋芒直戳年轻女子的灵魂深处。
在那女子看来,面前的根本就是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只要自己有所举动,它就会立刻撕裂自己的喉咙!
这让她到嘴边的责问怎么也说不出口,在不经意间向着男青年缩了缩身子。
“哼!”
徐秦宁冷哼一声,便不再理睬二人,向着车尾空座径直而去。
直到徐秦宁入座,那女子这才恢复过来,恨恨地剁了一脚,但却不敢再多说任何话语,瞥向徐秦宁的余光充满着害怕。
病瘦男子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后背,露出和煦的微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徐秦宁给他的印象很是特别,乍一看就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山青年,但那双特别的眼睛,却一直昭示着其主人的非凡。
青年向着后方投去一股歉意的目光,在与徐秦宁目光碰撞后,微微斟首示意。
徐秦宁也并非气量狭小之人,见那青年如此,也就点点头,那女子的无礼举动也就算就此揭过了。
“哥,你理他干嘛!你看那人刚刚这么凶我!”女子有些不满地拉了拉男子的衣角,但又害怕徐秦宁听见,只得压低嗓门低声抱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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