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摸着下巴转头认真的看向戚时清，语气微妙的“啧”了一声。
“干什么这样盯着我？”戚时清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那视线仿佛是在评估什么交易品的价值一般，令她觉得不适。
“没什么。”秦越说道，“只是想起最近c台有个企划，不过大多都是各公司练习生参加的，你一个资源不错的演员去跟别人抢综艺位置，似乎有些不太好。”
戚时清歪着脑袋，“什么企划？”
男人对着公寓楼的方向一指，挑了挑眉说道：“也是一档大型真人秀，一群漂亮男孩女孩汇集在一起，吃穿住训练也在一起，最后再比个赛，增加点儿看点什么的……”
秦越为她介绍了一番，戚时清听得有些心动，不过也为他所担忧的事情而担忧着。
“的确啊，我目前接的戏都排满了近期行程。”
她正说着，就被秦越接过了话头，“不过光拍戏的话，活跃在大众眼前的时间就少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管埋头拍戏就能火的时代了，流量才是最重要的。”
秦越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的，最终下定了结论。
“所以适当的综艺还是必不可少的，你如果喜欢这个项目，我可以为你争取一下。”
他这么快做了决定，戚时清却开始犹豫起来。
女人注视着灯火通明的公寓楼，不时能看见几个身形苗条的身影在阳台走来走去，她的眼底写着渴望，眉心却微微皱起。
“算了，还是不必麻烦了，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有的是，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尽快拿出自己的作品，才算是真正在这个圈子里立稳了脚跟。”
她的目光坚定起来，视线从那边的宿舍移开，看向了秦越。
对上那男人的视线，却发现他在注视着自己片刻后逐渐笑了起来。
戚时清被他笑得有些迟疑，方才还顺畅的话语变得有些结结巴巴起来：“怎、怎么了？笑话什么啊，我说错了什么吗？”
秦越轻轻“哼”了一声，傲娇中有些得意。
“你能想到这些很好，不过你和他们也还是有差别的。”
戚时清似乎有些不明白，拧着眉毛说道：“哪里有差别？不都是希望自己能火，能够站在顶点吗？”
秦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戚时清朝停车场走去，他略微叹了口气，语调很轻快，但却透着沉重。
“你们所期望着的东西不同，即便都想要站在顶点，可看见的风景也不同。这个圈子里为名为利的人太多，想要被观众注视着、被粉丝喜爱着的人也很多。但纯粹只是寻找自己，为了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的，这样可悲可怜的人……”
秦越的身量挺拔修长，在她身侧打下一片阴影，他垂眸注视过来的时候，视线沉而稳重。
“目前为止，我只遇见了你一个。”
戚时清怔怔的望着他，薄唇微颤，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失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
秦越勾着的笑容里写满了得意。
“都说了我慧眼识珠，当初能一眼看中你的资质和潜力，自然也能看透你这个人。”
戚时清垂下眼帘，遮蔽住眸中自嘲的情绪，因为思绪的浮沉，唇瓣被她胡乱咬得有些发红。
“换言之，我只是在这里找存在感而已。”她语气微凉，“既没有上进心，又没有拼搏的勇气，只是含糊的将塞给我的任务完成而已。”
她低着脑袋不敢看向秦越，恍惚之中好像察觉到先前在公司里，郑渔这般垂着脑袋时，心里头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愧疚？自责？后悔？或许还有更多的情绪。
戚时清一字一句说道。
“这样的我，明明是个危险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对这份工作感到厌倦烦躁想要逃离，秦哥……您既然早就看透我，还真的敢放心用我啊？”
两人走过的一段路程，寂静无声。
她语气里的自我厌弃比夜风还要冷冽，那双看人时会闪闪发亮的眼眸，此时沉得犹如一汪深潭，死水泛不起波澜，也失去了鲜活。
秦越扳了扳指节，摊开手，将宽大的掌心放在了她的眼前。
“从最开始，这就是一场赌注。”
对上戚时清茫然的目光，男人没有被她的情绪影响，只是缓缓说道。
“所有经纪人接手自家艺人的时候，就算实力再好，对于能否长久的火下去也持未知的心态。各种打击来得迅猛，就算资源堆砌得漂亮，人设立得完美，可被自己作没的有不少，被外界毁掉的也不少，即便是口碑可嘉的老艺人也有一朝会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戚时清怔住，下意识的停住步伐。
秦越的手还伸在面前，他带着久经业界的老练，精锐的目光令被注视着的人也随着安定了那颗烛火般飘摇的心。
“在你把手给我的那一刻起，交付的不只是合约条款，还有信任。”
秦越说道。
“你相信我能够带你走向辉煌，而我相信你不会因为小小困难而半途脱逃。戚时清，你会辜负我吗？”
戚时清捏成拳头的手停止了战栗，缓缓放在了秦越的掌心中。
她心知肚明，从第一天在片场时，看见阳光之下，那道耀眼温暖的男人的身影时，自己就做好了决定。
“绝对不会。”她握紧了秦越的手。
男人这次的笑容多了几分肆意。
他将戚时清送上了副驾驶，为她贴心的绑好安全带，才坐到位置上，缓缓发动了汽车。
察觉到戚时清从不安里走出来，他轻笑着问道。
“所以啊，不需要顾忌太多，只要我有能力给你拿下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从商业方面来看，你是我风尚的艺人，自然各方面都要照顾好，你开心了，满意了，才能为我争取最大的收益。”
他瞥了一眼戚时清，带着调侃打趣到。
“而且，你背后还有一位小江总，就算只是附带的资源，也是你自身的实力之一，不要因此禁锢了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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