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白日梦了，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那张嫉妒的嘴脸究竟有多丑！”
男人的眸中冷光熠熠，薄唇一张一合，好比毒蛇嘶嘶的吐信，轻巧而傲慢的吐出一个个字词。
“你想要怎么对付戚时清？”他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话，只不过这次依旧不需要程皖的回答，“她若是因为你的原因少了一根毫毛，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余欢一字一句说完，面上的狠戾转瞬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刻薄嘲讽的人只是幻象。
他唇边重新挂起微笑，看也不看程皖一眼，推开包间沉重的大门，朝里走去。
程皖僵在原地，因为那男人眼底真切的恐吓和恶意而浑身冰冷，如同被浸在寒冬腊月的深潭中，浮萍一般无所依靠，缓缓下沉。
她甚至还能听见余欢同众人道歉后说笑的声音，身体却仿佛丢失了掌控，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好半响，她才从那种氛围里挣扎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该死的……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程皖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盯着大门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只是如果面上的惊慌之色能够完全褪去，说不定还能更吓人一些。
她收拾好情绪，却不想再在这里停留，直接离开了饭店。
……
戚时清拽着江远辞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才松开了紧握着对方胳膊的手，她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情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在高兴什么？”江远辞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戚时清扬了扬唇，站直身体后，叉腰说道：“之前程皖伸手的时候你躲开了，刚刚没有甩掉我的手，我很高兴。”
男人听见她的话忍不住低笑起来，他偏了偏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得意的戚时清，缓缓说道。
“竟然这么容易就能够心满意足？你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
戚时清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她嘟嘟囔囔的说道：“那你让我怎么做？反正我一点儿正宫的感觉都没有，你不厌烦我、大家能够平安无事和睦相处，这不是很好嘛。”
说到这里，江远辞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浅淡的笑容收敛了回去，他面无表情的板着脸看向戚时清，眉眼间的温度褪去，颇有些冷峻严肃。
戚时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往肩上披着的外套里埋，一边警惕的盯着他，：“怎、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江远辞看她摆出一副仿佛只要一有不妙就逃跑的架势，脸色更是不妙。
“之前，我下到山洞里的时候，听见你对陆执逸说什么喜欢。”
戚时清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江远辞瞅着她，又说道：“刚刚在门口，我又听见你对余欢说什么相亲相爱……”
他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朝着戚时清走去一步。
女人下意识的退后，后背抵在了墙壁上，她看着男人缓缓逼近，语气阴恻恻的问自己：“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戚时清立即高声反驳到。
男人垂眸审视的盯着身高刚及自己胸口的女人，轻微挑起眉梢，淡淡道：“面对质问的时候提高音量辩解，这是心虚的表现。”
戚时清：“？？？”
她瞪着江远辞：“我心虚个什么鬼！你、你才是，听话只听半截，误会我！冤枉我！你该怎么赔偿我受伤的心！”
江远辞抬起手，掐住她的下颌，冰冷的拇指略微用力的摩挲了几下，仿佛是要将之前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覆盖掉一般。
“不是我神经紧绷的东猜西想，而是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实在是不能让人不多想啊。戚时清，你忘记我以前告诉你的话了吗？”
戚时清被他掐着下巴，强制性的抬头望向对方。
她对上男人深黑的眼眸，对方在夜色中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其中的冷意，和似乎近乎偏执的掌控欲望。
“哪、哪一句？”她的出声有些艰难，连嗓音都跟着沙哑起来。
江远辞的手是冷的，眼也是冷的，只有吐息还带着温热，让他不会被当成死人或者幽魂。
“那我再重新告诉你一遍。”
男人慢吞吞的，像是要将一字一句都刻在她的骨头里似的深邃悠长，低声说道。
“既然答应了永远留在我的身边，那么在任何意外发生的时候，我不介意以非正常的手段，让你变成被拧断翅膀，锁在牢笼中失去自由的囚鸟。”
戚时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即便她知道自己没有试图离开，但听见江远辞威胁的话语，却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都说了是你误会了。”戚时清避开他尖锐的视线，说道，“而且，这样吓唬我是没用的，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就算你如同我继母他们打断我的腿，强迫我嫁给你一般，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会反抗到底。”
江远辞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不惜伤痕累累？”
戚时清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就算被锁在那里，也只是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能让我从身体到心灵都留下来，还得要你努力才行。”
江远辞似乎笑了一下，但她看得不太真切，只在男人的唇朝她压过来之前，听到模糊的，似乎是承诺一般的话语。
“好……我会努力的。”
江远辞的吻如同他整个人一般，微凉的唇也带着疏离的冷意，却在某些方面偏执得叫人害怕。
他如同暗夜里的野兽，只在捕捉猎物的瞬间迅猛扑出，令戚时清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可夜色里那头有着美丽的皮毛和优雅的姿态的兽，让人为之惊艳，让人情不自禁、不顾危险的追上去，将它奉为神明。
他牵引着戚时清的唇舌，引诱着女人说道：“你会爱上我，再也离不开我的，对吗？”
偏僻的角落里，两人细微的喘息声被冷冽的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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