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船上的人并不能看见弹幕，否则便能见识到一场“腥风血雨”。
而戚时清显然也知道有直播在，她没有笑出来，只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对于程皖这种故意在自己面前做出和江远辞的亲密接触的举动，她只想说一句。
“幼稚。”
但是，即便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可是看见程皖的手碰到江远辞的身体时，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爽。
“我记得，晚上开始的活动是全程直播？”戚时清假装漫不经心的说起，试图提醒正在肆意骚扰别人的程皖。
如之前一般，她的音量并不大，然而在狭窄的船舱里却能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
程皖的手显而易见的顿住了，但她脸上还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她看了眼说话的戚时清。
“那又如何？我们表现在镜头面前的都是真实的一面，跟某些装模作样的人可不一样。”
她的话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沉默。
虽然听上去很义正辞严，可谁又能够保证在镜头面前的自己，一定是最真实的自己呢？
大家表现出来的，往好处说是为了受到观众们的喜欢，往坏处说就是装模作样。程皖的话相当于一下子攻击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众人看向她的时候，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舒钰作为最先笑出声的人，此时已经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直接移开视线，瘪嘴不屑的说道：“这嘴巴长的，怎么就不会说人话呢？”
程皖愣了愣，登时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说什么？！”
舒钰松开了挽着戚时清的手，她看向程皖，微挑了下眉，故作诧异的问道：“连耳朵都没有它该拥有的作用吗？”
她重复程皖的话。
“有些人啊，看起来好端端的怎么还身带残疾啊？”
程皖一下子站起身，她张了张嘴，怒骂几乎都要破口而出了，但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隐晦的看了一眼摄像机。
怒斥到嘴边转变成了冷笑，她睨着舒钰，眼神居高临下。
“哼，十八线就是十八线，不管是真红还是黑红，寻着个机会就想要上位，打着借我来火一把的念头，也不先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戚时清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出来，她都想骂程皖自恋。
但是身旁舒钰的态度却似乎有些不对劲。
舒钰的脸白了又红，最终变成难看的青色，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似的，刚才牙尖嘴利的嘲讽，这个时候统统卡了词。
“你、你别自作多情了！谁想要蹭你的热度啊！我……”她语速飞快的说道，匆匆忙忙的给自己辩解，甚至一把抓住了戚时清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对程皖，也是对镜头前的观众们说道。
“我蹭你的热度不如蹭她的！最近戚时清不知道上了多少个热搜，听说新剧也要出了，总比你默默无闻的好！”
戚时清一下子被众人的目光集火，被抓住的那条手臂仿佛被火钳桎梏，又烫又疼。
尤其是程皖。
那女人原本转移掉的注意力，因此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戚时清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舒钰是不是故意的了。
“呵。”
程皖勾了勾嘴角，泄出一声冷笑，含纳着的嘲讽不屑，浓重得几乎要将人淹没，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
尾音上扬，像是觉得这话诧异得令人发笑。
明明问的人是舒钰，然而被她死死盯住的，却是戚时清。
“她是刚出道的新人，连一部自己完整的作品都没有，而我在娱乐圈行走快五年，作品口碑都还算不错，承蒙厚爱当选过青梅奖金杯女神，我是糊到什么地步了，连她也是能够拿出来跟我比较的人吗？”
戚时清咬了咬牙关，被迫承受了本不该有的刁难。
“没有谁这样说！”戚时清立即否认到。
她是疯了才会跟程皖比较，别说捧一踩一在各行各业都是大忌，单单是“热搜”两字一出来，直播间里怕是要被黑子和厌恶流量的人嘲死。
舒钰显然是个不怕死的，迎上程皖压迫性的目光说道。
“网络时代更新换代这么快，你以前再火又如何，就你今天这个样子，明天被新人踩在脚下碾压都不奇怪！”
戚时清心脏都要被她给吓得骤停了。
四周一片安静，连原本怒气冲冲的程皖，此时也静了下来。
诡异的死寂叫人心底发慌，只能听见船桨拂过水面，低低又沉重的哗哗响声。
见程皖没吭声，舒钰觉得对方是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原本发青的脸色好了不少，看到摄像机对准自己时还能笑出来。
她正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船尾凡事不沾身的余欢停下了划桨的动作，突然开口说道：“靠岸了。”
江远辞的视线在她们身上一掠而过，“到此为止。”
男人率先站起身，为这一场闹剧画上句号。
而程皖正在蓄积的怒火，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一般熄灭了，她牵住江远辞的袖口，同那男人一起往外走去，一边娇声抱怨道。
“你看看她们，真是有点儿出头的机会就死死抓住，不顾一切的想要往上爬，也不管自己的热度是红是黑，无耻得还挺骄傲……”
她的声音因为走远而渐渐听不太清楚。
只是，江远辞没有甩开她的手，让戚时清一边庆幸他主动为自己分担战火，又一边因为那两人间亲密的姿态而觉得胸腔一阵酸涩。
众人都在下船，戚时清也跟着起身，她看了眼舒钰。
“不管你究竟是因为看不惯程皖，还是因为想借此黑红一把，以后都请不要带上我的名字，我实在是受之不起。”
在这种事情上冒头，岂止是受不起，更是会短寿的。戚时清此时很想揪着那女人的衣领，问她真当程皖的那些粉丝是好惹的吗？
但被揪住的是她的领子。
沉默了一路的余欢放下船桨，一边往外走，一边顺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往外带。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比赛我不会让你的，输了可别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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