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城,郊外别院。
守卫在暗中的枭鹰卫这几日格外小心翼翼,除非不得已,否则绝不会现身。
任谁都能看出来,王妃生气了,王爷处处做低伏小。
要不是怕被手下看笑话,估计主子早跪门口求原谅了。
炎武伤了一条胳膊,正吊着,脸黑如墨,一副谁也不要靠近老子的表情。
吴坎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时不时就瞟两眼。
“啧啧,叫你不带我去,对付百里夜殇那种狡猾如狐的狗东西,就得用非常手段。”
炎武本就一肚子气,闻听此言,一个眼刀射过去。
“你他娘的就会马后炮,上上次去围剿的时候,你去了,有屁用,还不是让他跑了!”
吴坎伸手摸了摸脑壳,理不直气也壮。
“我的暗器再厉害,也防不了他们那么多人啊,谁知道百里夜殇那狗东西会花钱买那么多杀手!”
两人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苦涩和无奈。
在咒骂百里夜殇这件事上,达成了空前的统一,你一句,我一句,恨不能骂到天荒地老。
最后嗓子都骂渴了,幽幽叹息一声,总结陈词。
“也不知主子怎么样了,他跟百里夜殇可是正面交上了手。
虽说在他胳膊上刺了一剑,可百里夜殇那小人同样也伤了主子的肩。”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那不是还有王妃嘛,放心好了。”
“你懂个屁!咱们每次都是暗中行动,可从未让王妃察觉。
现在倒好,主子无缘无故受了伤,王妃那么聪明,能猜不出来?
唉,瞒了那么久,斗了那么多次,小小姐也没找回来,功亏一篑啊。”
“不管怎样,王妃还是很爱主子的,肯定也不舍得……”
话还没说完,紧闭的红木门里传来一声压抑的低沉男嗓。
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完了!
这分明是主子的声音,若非痛到极致,怎么可能叫出来?
君轻尘确实没忍住叫了一声,以他的忍耐力,本不会这般,可偏偏眼前的人儿偷袭。
独孤雪娇手里拿着药膏,美眸里喷着火,抬手在他受伤的肩膀处戳了一下。
“不是不疼吗?不是没事吗?你叫什么?嗯?”
君轻尘为了不让她担心,刚才完全是硬撑。
再者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受点伤而已,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娇妻真生气了,居然搞偷袭。
君轻尘眼底精光一闪,瞬间变了表情,他的卿卿向来吃软不吃硬,怎么就忘了呢。
他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一伸,把眼前站着的人揽进怀里,轻轻在她身前蹭了一下。
“卿卿,为夫错了,下次绝不会再瞒你……”
独孤雪娇低头嗔他,抬手扭住他的面皮,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还有下次?”
君轻尘在娇妻面前,向来能伸能缩,赶紧按住她的手,顺势拉下来,放在唇边亲了几下。
“卿卿,你的手疼不疼?你别动,放着为夫自己来,是要扭这里吗?”
独孤雪娇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谁能想到,冰冷如霜的摄政王关起门来竟这么……不要脸。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没脸没皮。”
君轻尘闻言,仰头看她,神色认真,毫不犹豫就把能穿一条裤子的小舅子给卖了。
“自然是三哥。”
独孤雪娇:……
我竟无法反驳。
她气得想笑,又怕他得意,只能憋着,故意瞪他。
“还不赶紧把肩膀露出来,我给你擦药。”
君轻尘眼底满是笑意,抱住她的腰,脸往上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扯袍子。
眼看着就要扯开,忽然动作一顿,眸光幽暗地看向她。
“卿卿,我这条胳膊实在疼的厉害,动不得,还要麻烦卿卿帮我一下。”
独孤雪娇很想把药膏甩他脸上,转身就走,这人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可他故意露出很疼的表情,十分逼真,明知是在做戏,还是心软了。
她一边帮他把袍子解开,一边数落他。
“下次再有圆圆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圆圆也是我女儿,你这般只顾自己冒险,会让我更内疚。
我做母亲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太崩溃了。
哪怕是远远地看她一眼,知道她还活得很好,我便也心满意足了。”
君轻尘听她这般说,心里酸涩难言。
原本想把女儿抢回来,等母女团聚了,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谁曾想百里夜殇当真狡猾如狐,不仅藏身的地方多如牛毛,还买通很多人,故意从四面八方放出五花八门的假消息。
就算勉强猜中他的真正所在之地,见到人的时候,他早把孩子藏得严严实实,别说看到女儿了,连跟头发丝都见不到!
这种折磨,只他一个人受就够了,怎么能让卿卿跟着担惊受怕。
这个念头一直埋在心底,可此时看着独孤雪娇悲伤内疚的面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卿卿,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周到,以后再不会了。”
独孤雪娇自然知道他这么瞒着,也是不想让自己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落空。
见他露出委屈的表情,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心更是软成一片。
她把药膏挖在指尖,轻柔地涂在他肩膀上。
“那便一言为定。”
君轻尘见她终于露出笑容,心里压的大石头落了地。
可被她这般轻柔地按着,再看到她开合的红唇,不觉心思浮动。
“卿卿抱我一下,我以后便什么都听你的。”
独孤雪娇:……
果真被三哥给带坏了。
她垂眸看他一眼,笑着弯腰,揽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清淡的香味,君轻尘只觉浑身发烫,得寸进尺。
“再亲一下,以后什么都答应你。”
独孤雪娇很想仰天翻个白眼,说的好像他以前不是这般听话一样。
自家男人越来越幼稚了,无奈她还要配合他的演出。
她再次弯腰,凑在他唇边亲了一口。
“男人,记住你说的话,敢骗我……家法处置。”
君轻尘动作极快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幽香的唇瓣,却没有闭眼。
因为不舍得。
他的卿卿肤白如雪,蛾眉偃月,尤其闭眼的时候,一弯浅月般的曲线,随着浓长睫毛轻眨,搔入心底。
“嗯,家法处置,在摄政王府,卿卿就是家法,卿卿说什么都是对的。”
独孤雪娇察觉到灼烫的视线,睁开眼,嗔他。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轻浮,让人听到,你这王爷的脸面也别要了。”
君轻尘完全不为所动,伸长脖子,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吻。
“谁不要命了,敢乱闯本王的……”
“青天白日的,你们干嘛呢!”
君轻尘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横插进来的一嗓子给打断了。
独孤雪娇先是一愣,继而反应极快地把眼前男人推开,整理了一下长裙领口,红着脸看向门口。
“三哥。”
君轻尘被娇妻推得差点带着椅子仰过去,心口窝憋着火,目光幽怨地看向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
他才刚说完没人敢闯,独孤墨瑜就窜了进来,这脸打的也太快了。
堂堂摄政王不要面子的么!
所以此时看向独孤墨瑜的神情有些不善。
可偏偏不速之客丝毫没有坏人好事的知觉,手臂托着个奶团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我来看团团,几日不见,实在想得慌。”
意思很明了,我是来看外甥女的,王爷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君轻尘听到这人明目张胆地惦记自家宝贝女儿,嘴角抽了抽,本就冒着火苗的心口窝,更是火上浇油。
“你不是有儿子吗,为什么天天来找我家团团?”
独孤墨瑜走上前,毫不犹豫把怀里的奶团子交给独孤雪娇,往君轻尘旁边的椅子一坐,幽幽叹息。
“这臭小子就只会气我,哪有团团又可爱又暖萌。”
独孤念原本在自家爹爹的怀里,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
此时到了独孤雪娇怀里,小嘴一瘪,眉毛一耷,哇哇哭了起来,那叫一个可怜巴巴。
仿佛听懂了自家爹爹的嫌弃。
独孤雪娇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在手臂间颠了颠,轻声细语地哄着。
“念哥儿乖,念哥儿不哭,你阿爹说的是气话,我们念哥儿最可爱了。”
君轻尘和独孤墨瑜同时把视线投过去,表情各异。
虽然心里清楚,跟个一岁大的孩子吃醋有些上不得台面。
可看到那臭小子把爪子放在独孤雪娇身前,就觉得碍眼,想打人。
他转过头,看向独孤墨瑜,有些咬牙切齿。
“三哥,你是不是要好好教一下念哥儿?堂堂男子汉,动不动就哭得像个泪人儿,以后长大了,怎么有担当?”
独孤墨瑜好看的桃花眼盈满苦涩,跟自家妹夫吐苦水。
“我就说,屁大点儿的小子,心眼却比谁都多,也不知随谁。
青衣不在跟前的时候,也不见他哭,我说他,他就装听不见。
青衣在跟前的时候,他就哭唧唧地扑过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子真是烦死了,你们说,这小子是不是长歪了?
毛都没长齐呢,怎么那么会做戏?
要不是自己亲儿子,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狐狸精转世了。”
君轻尘闻言,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老父亲何必难为老父亲。
难得从独孤墨瑜脸上看到这般苦哈哈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不真实。
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君轻尘又想到自家女儿,骄傲感油然而生。
“嗯,还是我家团团好,要多听话就多听话。”
说起来也怪,团团小时候特别闹人,晚上也不喜欢睡觉。
可如今才刚刚勉强能摇摆着走两步,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变得十分文静。
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两人的大腿上,听他们讲故事。
乖得不能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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