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军涌入,势如破竹。
再加上泷翼不动声息取人命的震慑,剩下负隅顽抗的根本没几个。
黑甲军彻底被压制,灰溜溜地滚出大殿。
此时大殿之上,除了太子几人,以及趴在椅子下瑟瑟发抖的朝臣,就剩下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申屠戾摆明了只看热闹,眼见着泷翼压制全场,兴致缺缺,不动声色走了出去。
即便耶律靖和耶律祁暂时联手,也根本不是泷翼的对手。
太子深受重伤,若不是申屠皇后站出来拦着,估计小命都要交代这这里了。
眼看着母女俩黯然退场,独孤雪娇朝展景焕看了一眼。
展景焕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耶律靖早已看清情势,再负隅顽抗下去,只会死得更惨,估计连全尸都留不得。
手中长剑被丢在金砖地上,算是投降了。
燕贵妃呲目赤孔地抓住他衣摆,死活不让他走,神情癫狂。
“皇位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你不能走!哪也不能去!”
看那癫狂的神色,俨然已经疯了,尤其此时披头散发,跟疯子别无二致。
耶律靖哀痛地看她一眼,抬手砍在她后颈,将人抱着走出了大殿。
转眼间,热闹的大殿只剩下血染红的金砖地,以及黑甲军的死尸。
朝臣纷纷从椅子下钻出来,屁滚尿流,争先恐后爬了出去。
独孤雪娇见好戏已散场,站起身,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啧啧,真是精彩,还有些意犹未尽。”
君轻尘一把揽住她的腰,搂着人就往外走。
“这里交给你收尾了。”
泷翼看着两人潇洒的背影,差点翻了个白眼。
手中染血的长剑往地上一丢,也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哼,他也有婆娘的好不好!
却说另一边,展景焕跟着申屠皇后等人出去,一直跟到了太子府。
申屠皇后把人送回去,嘱咐人好生照顾着,这才走了出去。
她站在太子府门口,长久地仰头盯着风起云涌的天空。
“白嬷嬷,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汲汲营营一辈子,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初,我是不是不该进宫,那样的话,也不会有如今这许多事。
若是有的选择,我宁愿出生在普通人家,做个平凡女子,嫁个普通人,相夫教子。
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波诡云谲互相算计,会不会尝到幸福的滋味?”
白嬷嬷看着她,满目同情。
“娘娘,您太累了。”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正门口。
申屠皇后警惕地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
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母后!”
申屠皇后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忍不住揉了下眼睛。
她才刚刚渴望了一下幸福,怎么就出现在眼前了?
“白嬷嬷,是我眼睛花了吗?为怎么看到小五了?”
白嬷嬷激动地无以复加,热泪盈眶。
“娘娘,您没有眼花,是五殿下回来了!”
耶律沭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近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
“母后,我很想你。”
申屠皇后僵了一天的脸,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鼻尖发酸,反手拍了拍他后背。
“乖孩子。”
耶律沭看都没看门里一眼,拉着申屠皇后就往马车上爬。
“母后,你不要住在宫里了,父皇都死了,你待在这儿多寂寞啊。
你去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啊,对了,本来神女姐姐也要一起来的,但她现在怀了身孕,不方便出行。
我没舍得让她来了,她马上就要生宝宝了!
你去给我们哄孩子好不好?你不是说最稀罕孩子了吗?
还说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教她拳脚功夫,我可都记着呢……”
申屠皇后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上了马车,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有些手足无措,刚刚还沉浸在莫大的悲伤无助中,突然就像是翻篇了。
白嬷嬷也跟着一起上了马车,激动地抓着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目光。
“娘娘,您去散散心也好,且不要呆在这个伤心地了。”
申屠皇后看着耶律沭满含期待的眼,又看看白嬷嬷鼓励的眸光,还有最后一丝顾虑。
“可是太子他……”
耶律沭当即抓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
“母后,你早便说过了,我们都长大了,该学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让你操劳。
太子哥哥那么有心眼,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你都护了他这么些年了,早该放手了。”
申屠皇后怔怔地看着他,总觉得眼前这个过于成熟的少年不像是自己的小五。
明明小五跟个傻子一样,若是换做以前,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申屠皇后有喜有悲,涕泪交加,抬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好,去给你哄孩子。”
在此之前,申屠皇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年生活竟然是哄孩子。
总觉得有些新鲜,又莫名有些激动。
马车穿过小巷,疾驰而去。
展景焕站在巷口看了几眼,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不见,仰头看了一眼院墙,翻墙而入。
此时太子府内。
耶律祁被耶律靖砍了一刀,手臂上血流如注。
刚回到府中,丫鬟便络绎不绝地前去伺候,又是上药,又是擦洗,还有丫鬟贴心地端上吃食。
耶律祁正处于暴怒之中,一想到龙椅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泷翼那贱种抢去了,就气得想杀人。
他一脚将身前的丫鬟踹飞,脸上凶神恶煞,额上绷着青筋。
“贱人!上药都不会,要你何用!”
丫鬟被踹飞,撞在屏风上,喷出一口血。
她也顾不上浑身疼痛,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谁知这话更是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耶律祁的胸口蛮夷的怒火。
他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走到近前,一脚踹在丫鬟胸口,使劲碾了几下。
“你刚刚叫朕什么?太子殿下?呵,朕是北冥的皇帝!早不是太子了!”
丫鬟痛得打滚,血泪横流,嗷嗷叫个不停。
耶律祁声音含着一股阴气,活似鬼差在叫魂。
“贱人!故意找晦气!该死!”
话音落,脚下用力,直接把人踢飞了。
丫鬟撞在墙上,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得罪了眼前的阎王。
耶律祁拿个丫鬟出气,总算舒服了些,又坐回椅子上。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丫鬟,穿着粉色长裙,双手托举红木托盘,完全遮住脸,恭敬上前。
“皇上,这是小厨房为您炖的补汤,请您保重龙体。”
丫鬟的声音清润软萌,话说的又讨巧,让他心情大好。
耶律祁端起汤碗,喝了几口,放下,脚尖往前伸,挑住丫鬟的下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丫鬟也不羞怯,大方地抬起头,朝他勾唇一笑,一双媚眼勾魂摄魄。
可她的笑容的看在耶律祁眼里,却好似索命的厉鬼。
“你、你……”
耶律祁蹭一下站起身,反手就要去取墙上的长剑。
可还未迈出一步,身体一晃,头脑昏胀,踉跄着重新坐回椅子上。
“花雪漫!你、你个贱人,你给我下了……”
咒骂的话还未说完,嘴角争先恐后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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