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沁为了追逐爱情,叛出了夜翎族,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没脸。
她曾无比后悔过,不后悔勇敢追爱,后悔自己有眼无珠。
她的爱情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看着光鲜亮丽,实则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花若沁跟申屠成济刚成亲没多久,太子登基为帝,她被带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申屠成济送她入宫时,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是怕她自己在府中太闷。
她信以为真,毕竟皇后是夫君的亲妹妹,入宫跟她处好关系,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可她不知道,迈进那道宫门,从此万劫不复。
她不是入宫,而是入了无尽深渊。
白天,她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申屠皇后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最后只神色晦暗说了一句话。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便好自为之,本宫从不会阻碍别人想攀龙附凤的心。
那时候花若沁根本没听懂她这话什么意思,只以为她跟府里的下人一样,不待见自己,也没多想。
直到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
她仔细回想,下午有些犯困,便在凤栖宫小憩了会儿,怎么醒来就换了地方?
她还未想明白,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当雪白的帷帐被撩开,她惊恐地看到了已成为皇帝的太子!
曾经在永夜山的时候,太子曾跟她表白过,但她明确地拒绝了他。
她说,她喜欢申屠成济。
那时候的她多么张扬,喜欢一个人,从不会藏着掖着,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即便对方是身份更贵重的太子,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拒绝。
老皇帝面上带着淫笑,朝她扑过来。
花若沁吓得肝胆俱颤,不停地反抗,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软绵绵的,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
从小到大,她从未那么绝望过,随着里衣被撕得粉碎,她失声尖叫,不停地叫着夫君,救我。
她哭得哽哽咽咽,差点断气,却始终没有等来救她的夫君。
老皇帝被她这般垂死挣扎气得火冒三丈,将她按在被褥上,抬手甩了她几巴掌。
看着她趴在出床上,嘴角流血,笑得无比恶心,还出言嘲讽,开始跟她翻旧账。
贱人,你看不上朕,竟喜欢一个下人!
那又你嫁给他又如何呢?他就是朕的一条狗,朕让他叫三声,他绝不敢叫两声。
朕让他把你送进宫,他连个屁都没放!第二天就把你带来了!
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哈哈哈,贱人,你现在知道自己眼光有多差了吗!
老皇帝已经陷入癫狂,一边骂,一边将她蹂躏地浑身是伤,完全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他心里憋的那股子怨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却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等他终于完事的时候,花若沁已经气若游丝了。
混沌中,她突然想到下午皇后娘娘说的那句话。
原来如此。
皇后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入宫,一门心思想爬上龙床。
难怪她的眼里满是鄙夷。
花若沁在晕过去的刹那,想到申屠成济,一颗心千疮百孔。
那次入宫之后,她生了场大病,足足一个月没有下过床。
即便等她好了之后,也不再主动开口说话。
不管申屠成济如何求饶卖惨,说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说什么他是君,我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从。
更何况只是想要他的女人,自然要双手捧着送上去。
从此以后,两人从了貌合神离的夫妻。
花若沁每天哭着睡着,再哭着醒来。
她从没有那么想家,想回到永夜山。
可她没有,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当初任性的代价,所有一切似乎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本以为老皇帝发泄过一次,便放过她了,谁知那就是个畜生。
有了第一次,便会贪恋此后的无数次。
虽然他后宫有无数的女人,可哪一个有她身份尊贵呢。
能把夜翎族老族长的嫡长女压在床上玩弄,随意打骂,那是何等的满足。
花若沁心如死灰,想自尽,可老皇帝却用整个夜翎族来威胁她。
她若是敢死,他就发兵把永夜山夷为平地。
就算他开始找不到入口,只要人足够多,总有一天也能找到。
花若沁本就觉得对不住父母,又怎会忍心再连累他们,只能这么受着。
她把自己当成一具尸体,灵魂已经死了的行尸走肉。
这种炼狱般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年。
申屠成济不仅用秘药废了她全身的武功,毁了她的异术,还把夜翎族的所有消息封闭。
花若沁再次见到自己亲人,是在一个夜晚,有人翻窗入了她的闺房。
是她的兄长。
兄妹对视,许久没有说话。
一个是喜极而泣,只知道哭。
一个满怀心事,却不知从何而说起。
花琛爱怜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
阿妹,等着我,阿兄会带你离开的。
那一瞬间,早就干枯的心好似冒出了一点青芽,她再次萌生希望。
可她等啊等,最终等来的却是花琛的死讯。
花琛,死了。
那天她躺在龙床上,照旧咬着唇,即便咬得血迹斑斑,也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老皇帝似乎早就厌倦了她这般了无生趣,为了刺激她,突然说了夜翎族的消息。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阿爹和阿娘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老皇帝刚登上帝位,野心勃勃,想要抢占大端朝的边境城池。
可他也知道,北冥的兵力根本没法跟大端朝抗衡,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夜翎族。
为了找到永夜山的入口,不惜多次派兵前去,甚至还从西北找来巫族的人。
西北巫族的异术,跟夜翎族虽不是同出一脉,实力也不容小觑。
而老皇帝找来的那人十分厉害,利用毒物找到了永夜山的入口。
老族长花无情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牺牲的。
他为了保护族人,为了守住永夜山的安宁,跟几个巫族的人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同归于尽。
族长夫人得知夫君死去,当天夜里便自尽,追随他而去了。
花琛作为长子,接替父亲的族长之位,统领夜翎族。
老皇帝损兵折将,却仍未放弃。
可花琛实在厉害,双方拉锯了两年之久,仍旧没有突破。
最后老皇帝和申屠成济商量,整出一个毒计。
那便是以她做饵,让花琛自投罗网。
只要干掉他,再收买两个夜翎族人,安抚人心,其他不足为惧。
花琛得到自家妹妹受辱,过得生不如死的消息,起初以为只是他们的奸计,就是引他上钩。
可终究抵不过血缘情深。
娘亲自尽的那一天,提到最放心不下大女儿,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
花琛并没有贸然上当,而是偷偷去了皇宫。
那天晚上,他趴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他心如刀绞。
等到花若沁被接回府中,他冒着危险去见她,告诉她,会接她回家。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踏出永夜山的时候,便走进了别人精心编织的网中。
外面有老皇帝的大军,申屠成济的算计,里面有狼心狗肺的大长老和二长老。
双面夹击,被害死了。
他终究没有把妹妹接回去。
当花若沁听完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疯了,死死咬在老皇帝的胸口。
不管他如何抓扯她的头发,都不松口,生生给咬下一块肉来,满口满脸是血。
最后被打晕过去的时候,她还在笑,却是万念俱灰的笑。
花若沁再次醒来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不吵也不闹,仿佛那天晚上花琛没有来过,仿佛她也不知道爹娘兄长已死。
她开始配合申屠成济的演出,跟他扮演一对深情的夫妻。
至于老皇帝那边,她也开始虚与委蛇。
因为她的转变,申屠成济对她的囚禁放松了些,她可以在府中自由活动。
可从此以后,他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家里姨娘生的孩子开始莫名其妙死掉。
不是失足落水,就是重病不愈一命呜呼。
最后只剩下申屠庸、申屠扈、申屠戾兄弟,还有一个被养在别庄的女儿申屠晓晓。
申屠庸和申屠扈兄弟俩是已经死去的第一任妻子给他生的,常年在军队里,不怎么回府上。
申屠成济不是没有怀疑过花若沁,可偏偏找不到一点证据。
府里的事情闹心,宫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皇帝不知从哪儿听了什么消息,开始痴迷于长生不老药,犯浑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就连上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朝堂开始有官员不满,可还没把劝说的折子送上去呢,老皇帝就让暗卫把他脑袋砍了。
久而久之,朝堂的老狐狸算是看明白了,再也没人敢劝说,都做起了缩头乌龟。
朝堂变得乌烟瘴气,几个皇子也开始蠢蠢欲动,暗中争权夺利。
申屠成济把一切看在眼里,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皇帝根本不听他的。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只要老皇帝一死,太子坐上龙椅,他就是皇帝的亲舅舅了!
如今老皇帝终于死了,正是他得意的时候,谁知皇后找上门。
几句话如一盆冷水,把他浇得遍体生寒。
申屠成济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掐住花若沁的脖子。
“所有事情都是你干的对不对?让皇上染上丹药的是你,把我那些庶子庶女弄死的也是你,是不是?”
花若沁冷冷地回视着他,红唇轻启。
“没错,是我。”
难道老皇帝不该死吗?他早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至于申屠成济,就该断子绝孙!
想到这里,她忽而勾唇浅笑,般般入画。
“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何申屠庸没有要孩子吗?其实啊,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不能。”
申屠成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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