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在昏睡中,神经敏锐的感觉到光线暗了下来,她手指突然紧紧拽住被褥。
脑袋不禁缩了一下,脸颊发丝有些凌乱地遮在眼前,声音有些发抖地说:“不要关灯......我害怕。”
此时的她,正在一场她认为的梦里。
这场梦纠缠了她两年,梦里她站在波涛汹涌的海水旁边,身后是大片的向日葵花海。
在男人调整灯光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忽然暗了下来。
害怕,恐惧,心慌……
伴随着她内心对一个人的爱,随着海浪纷纷涌现。
扑向她,她退缩着,但是那深谙的海水却一点点覆盖在她的身上。
窒息...无声呼喊...坠入深渊的感觉袭来。
喉咙像是被人用了一条粗粝的麻绳死死勒住。
好难受,好想呼吸。
男人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回头看了一眼昏黄灯光下,苏锦瑟缩在被子里,胸口随着强烈的求生欲上下起伏。
他的心脏那个地方,阵阵的酸楚像把匕首,一点点隔开他的皮肉。
他俯身,眼眸幽深地凝视着苏锦,手指指腹触摸在她脸颊,整理着垂在她眼前的发丝。
如羽翼丝雾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乖...不要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然后似是哄小孩一般轻柔的拍着苏锦颤抖的肩膀。
很久以后,在似醒非醒间,苏锦听到男人的声音,也能悄然感觉到身旁人的温暖。
两年来,无尽的噩梦,日复一日的循环。
而在这一刻,这种让她无数次窒息觉得要死掉的感觉,突然间消散。
她心里的那片遮住光明的乌云,浪潮渐渐退开。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的那个人,好像就在她的身后。
只是她回头,男人身影模糊,仍在一步步靠近她。
她呆呆的站在那,从那么那么多无助的时光里,伸出手想触摸他。
嗓音颤抖的说:“抱抱我......沐辰希,我好害怕。”
“不要......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祈求,可怜,近似无奈的语气充斥在安静的房间里。
男人蹲下来,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胸膛最炽热的地方。
苏锦扭动了一下姿势,整张脸埋进他的臂弯。
紧紧拧着的眉心慢慢展开,捏在被角的双手也渐渐松掉。
她梦里暗沉地光线,忽然晴空万里,到处都是开的正鲜艳的向日葵。
微风里,夹杂着薄荷味和淡淡的花香,苏锦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很久,男人起身坐在床头,温厚的手掌一直攥着苏锦的小手。
在听到她呼吸声比较平稳的时候,才松开悄悄离开房间。
在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阿坤正在车上打盹。
沐辰希上车后,手指捻着眉心,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疲惫。
阿坤只是稍微看了一眼,没敢多问就驱车离开。
他很纳闷,为什么沐辰希要选择晚上去看苏锦姐。
而且见完,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
沐辰希靠在车座椅背上,眉头深锁,虽然他没有参与苏锦这两年的生活。
但是季扬派过去的人一直在她身边,他知道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在工作上一直受排挤,可是这个生性不服输的女人,丝毫不低头,不妥协。
只是用自己柔软的身躯硬抗,而且每天还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可是他没有办法直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他太了解自己爱的人。
她一定会抗拒他,甚至跑到更远的地方,躲起来让他找不到。
沐辰希心里暗叹:希望这一次可以重新靠近她,留她在自己的身边。
一直在前面开车的阿坤在瞥到身后男人阴沉的脸,忍不住压低声音问:“老大,既然苏锦姐回来了,您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去。”
他实在是搞不懂,沐辰希为了见她,特意半夜跑到酒店去。
还动用关系,悄悄进入苏锦的房间。
两个人之间的误会,难道不应该坐下来解释吗?
这恋爱谈的,越发让他看不懂,也琢磨不透身后的这个男人现如今竟这么的放下姿态,不顾身份。
沐辰希没说话,只是转眸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街道,已经接近凌晨的深南市,依然是热闹非凡。
他去榕城的时候,北方的晚上,总是异常冷清和安静。
他不喜欢那个城市,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已经习惯那边。
“等她玩好再接她回去。”沐辰希浅浅扯了一下嘴唇。
阿坤故作明白的点点头。
......
安奈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这是她睡得最沉的一个晚上。
她睁开眼,揉着太阳穴,扭过身的时候看到小风正在房间摆放打包好的早餐。
安奈忽然间有种古代大小姐生活起居被照顾的感觉。
这两年里,她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小风在打理。
再这样下去,可能很快就不能自理生活。
她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昨晚……不是沙发上面吗?
她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小风,低声问:“小风,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走的?”
小风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看您在沙发上休息,就出去了。”
沙发?这么说,不是小风把她扶到床上的?
安奈捶着额头,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很痛,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来到深南市季节变化的原因。
她闭着眼睛,疑惑地回想昨天晚上,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的。
越想头越痛。
难道是梦游了?可是为什么,梦里面的人,感觉就像是在自己身边一样。
她无奈地笑笑,即使他知道自己在深南市,房门紧锁,他也进不来,而那种感觉怎么可能是真的。
安奈下床之际,不经意间瞥见床头边的凳子。
这个不应该是餐桌那边的吗?她并不记得昨晚动过房间里的东西。
好奇怪,一夜之间,这个房间好像发生了很多灵异的事件。
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床上,而凳子莫名其妙地跑到自己的床头边。
还有,他抱着她,胸膛沉沉的心跳声和他说的话,还很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他吻自己的时候,浑身的薄荷香味,嘴唇温度的那种真实感,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
安奈继续捶着头,一脸疑惑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
双手撑在洗手台,仔细看着镜子里的人,脸上泪水的划痕还很清楚。
她冲着里面有些憔悴的人,扯着嘴唇讽刺地笑着。
果然,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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