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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咸鱼");
不管萧荣内心和脸色如何悲愤,
萧盛还是挥手让他们退下。
等殿内安静下来后,皇帝又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继续平复心情。只是一杯茶进肚,
皇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说实话,要不是刚才萧锦、萧荣都在,他要维持身为皇帝和君父的尊严,
在萧善嘟嘟囔囔时,他早就乐出声了。
常乐看着大笑出声的萧盛,
脸上也浮起笑意。他跟在萧盛身边多年,
在他印象中,
萧盛是皇子时,可谓是步步惊心。每日脸皮都绷着,生怕走错一步陷入万劫之中。
等萧盛踩着累累白骨踏上王座成了皇帝,
他浑身威严满手利器,
脸上即便挂着漫不经心之色也带着尖锐之气。朝前文武百官,后宫佳丽三千,
有人能逗萧盛笑,这笑中有真笑也有假笑,但没人能让他抛下脸上的面具真正开怀大笑一次。
今日在萧善身上是破例了。
萧盛干咳两声敛去笑声,
脸上笑意不减,他道:“常乐,
朕这个儿子怎么样?”
常乐往他跟前挪了两步笑道:“王爷性情耿直,
说话直爽,
自然是顶好的。”
萧盛弯起眼道:“朕这个儿子性情同旁人不同,最怕麻烦事。别人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他却总是弃之如敝履。看到他刚才的神色了没,朕还没开口呢,
他就把六部看做是洪水猛兽,生怕和他牵扯上半点关系。也就是个皇子打出生就吃喝不愁,要是生在寻常人家,懒散成这样,看他怎么养家糊口。”
常乐知道皇帝嘴里虽然说着抱怨的话,心里却是极为欢喜的,要不然眼中也不会笑意弥漫。
他也笑道:“王爷身为皇子,乃人中龙凤,得皇上庇佑,自然与寻常人不同。”
萧盛嗯了声,轻叹道:“最怕麻烦的人,在太子跟前捧出的是赤子之心,实在是有心了。”说道后面,萧盛语气微低。
想他也有兄弟,可彼此从出生就是敌对状态。
从来没有人像萧善对萧锦那般真诚的对他,他们兄弟有的就是相互利用,相互给对方下套。
他们表面和和气气的笑,转头就觉得对方虚伪的令人呕吐。
萧锦比其他要幸运的多。
当然这种事主要还是在萧善身上,如果他有别的想法是个玩弄心眼之徒,他们兄弟二人也走不到一块。
想到这些,萧盛心情很是复杂。
皇子进六部锻炼,说是锻炼,其实是一个拉拢人脉的好时候。
萧锦是太子,他无论是从君还是从父的方面都比较看重,可他也不能太凉着萧荣、萧艺这些成年的皇子了。当然,萧善这个成年皇子不算,他是个特例。
皇帝为了太子一直压着萧荣的性子,这一压就压制了几年,一直未让他入六部。
如今萧艺马上要封王搬出皇宫,他总不好继续压着萧荣。
把人逼得太紧,容易让人走上歪路。
皇帝对萧荣的态度一直是时不时撒点诱饵,不会给他太多希望,但也不会让他绝望。
本来这次皇帝已经做好让萧荣入刑部,自己多盯着他的打算。
没想到萧善开口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萧善懒、戳一下都不一定动一下,可他看事看的明白。
他不想参合六部的烂摊子,可为了萧锦,他还是选择去,而且选择了最直接最让人呼死不了也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他要紧紧贴着萧荣。
萧荣到哪他到哪,这样有他盯着,萧荣就算想在六部拉帮结派都难。
所以萧盛才说他有心了。
为了萧锦,的确是用心了。
说实话,萧盛都觉得萧善这脑子转的和常人不同。
他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一招呢?
萧盛有理由怀疑,刚才要不是在他面前,萧荣怕是要动口加动手。
当初,他要是有这么个兄弟同自己作对,想想都糟心,更不用说要时常面对。
萧荣也不容易,当安抚安抚才是。
常乐看皇帝在默默沉思,又悄悄往外挪了两步。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打扰皇帝。
***
皇帝想的没错,萧荣的确不容易。
从乾明殿出来,他就在脑子里想了各种把萧善杀掉的方法。
他甚至想干脆自己现在就趁着萧善没防备直接动手得了,反正他早晚都会被萧善气死,还不如痛快给他来一刀,也能解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让萧荣倍感悲催和憋屈的是,无论是找人动手还是他自己动手,他只能想想过过瘾,根本没办法行动。
萧善向来不怕事情闹大,被人拽一根头发都能嚷嚷半天,要真是有人对他动手,一刀把人戳死还好,要是留他一口气,他能把京城的天给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真运气好真把萧善给杀了,萧锦也会替他把京城的天给掀了。
更何况谁都知道他和萧善不和,萧善出事,皇帝第一个就会往他头上怀疑。
萧荣越想越悲愤越想越生气,所以在萧善往他身边靠想要同他说话时,萧荣率先先开口,送给萧善一个满含怒气的滚字。
萧善看着萧荣甩袖怒气腾腾的离开,他眨了眨眼,对身边的萧锦道:“大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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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气疯了吗?”
还没出宫就敢让他滚,还给他甩脸子,就不怕落下个兄弟不和的名头?
萧锦实话实说:“大哥心情不好,这两天你别去惹他,免得他迁怒你。”
萧善摇头,一脸无辜:“大哥这心可真够脆弱的,我也没说什么啊,他就成这样了。”
萧锦听了这话,难得站在萧荣的立场上考虑了下,他劝说道:“已经可以了,别真把人给气出个好歹。”
说完这话,他又正色道:“六部我已经轮过一遍,大哥去哪里都行。主要是你,你觉得哪里合适就去哪里,不要想太多。真有什么弄不清楚的,来找我就是。”
萧善一脸苦巴巴的说:“我就是觉得哪里都不想去,去六部,每日都要去,还要在规定的时间才能离开,早出晚
归不说,还要加班加点的干活。就算没什么事都要熬这个时间,我连朝都是隔三差五的上,哪里经得起这个折腾。”
“我看我还是和大哥一起,我们可以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萧锦:“……”
这是要和萧荣死磕了?
萧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于是他看着萧锦关切的问道:“二哥,你没事?”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早又那么早起,还要在朝堂上保持住太子的威仪,萧善还真有点担心他。
萧锦听了他的话揉了揉额头低声道:“你别说,这头还疼着呢。”
只是他能失态的也只有在萧善府上那半夜,醒来,他只能是大周的太子,心底就算有万般想法也只能压着。
昨晚他本来就睡得晚,可以说是头疼欲裂,站在朝堂上保持住神智清明,给人看到自己最完美的状态,还真是件考验人的活。
不过在萧善面前,他没必要继续装。
萧善看他这模样,心下也不是滋味,便说:“我送你回东宫。”
萧锦点了点头,说起来萧善很久没去东宫了。
萧善知道柳静宜对他心结,又有身孕在身,所以平日自然不会去惊扰她,刻意避开。
萧锦不想勉强他,让他为难,但他同样想告诉萧善,东宫的大门为他常开。
送萧锦回了东宫,萧善临走时忍不住说:“二哥,你这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公事永远都处理不完,今日你就把头上的公务先放放。把精神头养好了,做起事来岂不事半功倍。”
“你说的有理。”萧锦微微一笑:“我一会儿就躺下休息。”
萧善不放心,又拧起俊眉,双目倒竖,凶狠的对常安道:“二哥忙公务要是注意不到时间,你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也劝着点。别光在心里这也怕那也怕,打着小算盘,二哥要真累着了,你们谁都跑不了一顿打。”
常安苦着脸道:“王爷说的是。”
萧锦笑着看萧善当着自己的面威胁常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人离开东宫,萧锦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过他一时也睡不着,便靠在床头让常安把桌子上上要处理的公务拿到床边。
常安没有动,弱弱道:“太子爷,王爷这刚骂过奴才,奴才怕王爷真扒了奴才的皮。”
萧锦笑骂道:“你倒是会顺着杆往上爬,你听他的话,就不听孤的了?”
常安知道他没有生气,巴巴感慨道:“奴才当然是听太子爷的话,只是可怜王爷对太子爷一片关心之情最终成空。”
“胡闹。”萧锦横了常安一眼。
他看了眼桌子上摞得老高的公务,道:“孤就是怕一时懒,时时懒。”
人都是有惰性的,懒习惯了,就会松懈就会拖延。
享乐容易吃苦难。
常安笑道:“恕奴才多嘴,比太子爷心性更坚毅的人没几个,哪能休息一时就堕落了。王爷心里肯定也这么想,要不然哪里会劝太子爷。”
萧锦听了这话微愣,不是常安胡说,萧善还真这么想。
无论是东宫三师,还是皇帝皇后又或者是太子妃等人,对他都期望甚深。
他们一直看着他努力,看着他做到最好,觉得他一直就应该是这样。
也就萧善,时常说他该放下手头的公务,歇上一歇。
以前萧善在他刚被封为太子那年就说过:“你休息上半天那公文就会张腿跑了?你就会放置它不理会了?休息一下就变得贪图享乐起来,只能说本性如此。二哥你又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用不着担心这些。”
这话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惹得皇帝、皇后和兰妃联合起来把萧善给骂了一通。
说他自己不学好就罢了,还去用歪理打扰萧锦。
事后萧善仍旧如常,萧锦却每逢他想开口说那些话时,就用糕点堵住他的嘴。
好意他心领,但他并不想让萧善因这事挨骂。
而且从那之后,他行事更加小心翼翼,只因隔墙有耳。
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想起往事,萧锦眼中浮起清浅的笑意。
这时,有内侍来禀,说太子妃来了。
萧锦神色归于平静,然后他说:“迎太子妃进来。”
柳静宜是提着个食盒来的。
她今日穿着并不笨重,除却腰肢部分其他地方并不显宽大,人看起来纤细很多。
萧锦抬眼的瞬间就看到了她显怀的肚子。
看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他目光微暖,他即将为人父,自然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柳静宜走过去把食盒放下,软声细语温声道:“臣妾早上熬了些汤一直在火上温着,太子趁热喝,这汤可以醒酒,免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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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她的话,萧锦抬眸道:“你亲自熬的?”
柳静宜说了声是。
萧锦阻止她往外端汤:“让常安来。你身子重,不必做这些,多照顾点自己的身体才是。”
柳静宜眉眼含笑:“并不费事,臣妾许久没有给太子熬过汤了,太子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萧锦正准备说什么,只见柳静宜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
因为衣着的关系,看的格外分明。
萧锦蓦然睁大眼,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惊奇和喜意。
柳静宜看他这模样,微微一笑,她低下头用手抚摸过肚子道:“这孩子最近太调皮,总是动来动去的,日后定然是个爱动的。”
萧锦坐直了身体,只觉得头也不疼了,他道:“你坐过来些,孤看看。”
柳静宜坐在离他半个胳膊的距离,笑道:“他一会儿才会动,太子先把汤喝了,一会儿凉了就没效果了。等你喝完在同他好好说说话。”
萧锦定定的看了柳静宜一眼,然后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接过常安递过来的汤。
汤的温度适宜,他仰头一口气喝下。
把空碗放下,萧锦把手放在柳静宜的肚子上。
孩子大概知道父母的心情,又很给面子的动了动。
萧锦笑起来满脸喜意,他眉目温和起来,只显得更加俊秀思维,柳静宜抬头看了他一眼,也轻轻柔柔的笑了。
往日种种,从此时掀篇。
***
萧善回到王府,就看到了皇帝身边另一个内监常宁准备出府。常宁是常乐的徒弟,二十多岁,长得秀秀气气,脸皮很嫩很白净。
看到萧善他弯起眼角笑打了声招呼:“王爷。”
萧善道:“你怎么来了?可是父皇有事吩咐?”不应该啊,真有事吩咐,他刚在在宫里皇帝就开口了。
所以是找谢追的?
常宁道:“回王爷的话,奴才奉命给王君送东西。如今王君已接旨,奴才要回宫复命了。”
见自己猜对了,萧善笑道:“得,那你回去。”
常宁又给萧善行了个礼,才离开。
回宫的路上,常宁身边刚提拔上来的小太监低声道:“师傅,其他皇子王爷甚至后宫的娘娘见了你,不是给你玉佩就是给你银子,这厉王怎么什么都不给?”
常宁笑道:“厉王同其他人不一样。”
小太监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是要用眼看的,你跟在我和干爹身边多学着点,以后对你有好处。”常宁道。
小太监哦了声,神色若有所思。
常宁没有吭声。
他说的是真心话,寻常皇子宫妃现在巴结他,但他真要被皇帝训斥责骂,没一个人愿意为了他向皇帝求情。
他第一次替干爹常乐当差才十几岁,因第一次见天颜太过紧张,给皇帝上茶时,手一抖茶碗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有几滴溅在了皇帝的鞋子上。
当时正值夏天,穿着单薄,皇帝当场就啧了一声。
常宁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当时萧善正因为课堂上睡觉被皇帝骂,看到这一幕就笑了:“父皇,你怎么做到一个眼神就把小太监吓成这样的?”
皇帝哼哼道:“别人怕你就不怕?”
“儿臣为什么要怕,儿臣又没做错事。再说了父皇你相貌英气非凡又不凶狠,儿臣才不怕呢。”
“你没做错事?今日你在课堂上惹怒于大学士,于大学士碍于你的身份不敢打你。伸出手来,朕替他打。”
“父皇,儿臣错了。”萧善凄凄惨惨的求饶。
后来,皇帝喊来常乐,说是把他带下去调
教好在送来当差。
再后来常宁虽不如常乐在皇帝面前得脸,但也在御前行走。他本以为萧善会同他打探些什么,可没有,萧善连他是谁不记得。
萧善这些年连常乐都没给过一钱银子,更不用说他了。
其他人给东西,是为了让他们在皇帝面前能为他们说好话,萧善没这个需求,自然没想过给东西。
萧善可不知道常宁。
他走到后院,就看到谢追满脸喜欢的拿着一把剑在比划。
谢追很少会表露出自己喜欢什么,现在一看就是特别喜欢这把剑。
萧善走过去道:“这就是父皇的赏赐?就没给点银子宝贝什么的?”
谢追看到他,忙把剑收了道:“父皇赏的还有布匹还有三千两银子,我让人抬到库房里去了。”
萧善哦了声,瞅着那把剑,黑不拉几的,搞不明白谢追喜欢它什么。
谢追一脸赞叹,双眸晶亮:“这剑名‘赤翼’是把名剑,可削铁如泥,吹发断丝,实在是难得的宝物。父皇怎么就赏给我了?”
萧善撇了撇嘴:“谁知道呢,不过既然是父皇赏的,你就拿着玩。这剑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用来削肉片做暖锅也挺好。”至少能把肉片削的薄如蝉翼。
谢追听闻这话,抓着剑的手一紧,神色一凛,眉头微皱。他虽没说出反对的话,但眼中满是不赞同之色,仿佛萧善这话玷
污了宝剑。
看他这神态,萧善微微眯了眯眼,有心和这剑比试比试。
当晚,他提枪而上,用尽手段逼问谢追,是剑好,还是他的枪好。
逼的谢追一直说他好,连连求饶都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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