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朵回到公寓的那一瞬间,直接冲向了那间隐蔽的房门。
那里面装满了她难以描述的幻想,只要是跟迟倦有关的,她通通锁在了这里面。
这里,原本算是她的伊甸园,就连触碰,都得是小心翼翼地那种。
可此时此刻,她将那些东西全部都砸的稀烂,那些纸质的,直接扔进了铁桶里,点了根火柴,烧的旺烈。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李丽还在的时候。
姜朵不懂事,在家烧火玩,纸片燃成灰烬后,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漂浮着,李丽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攥着衣架把她打了个皮开肉绽。
炎热的夏天,她只能穿着长袖长裤,来掩饰自己身上的伤疤。
就跟现在一样,她如今一副看似正常的模样,都是她费尽心思营业出来的假象,就连林檎她都骗不过。
姜朵沉默的抿唇,她重新关上了房门,上好了锁,然后将钥匙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从包里拿出来了一本病历,那是迟倦唯一送她的“大礼”。
上面记录了姜河所有的治疗过程,甚至,里面还夹了一张卡,不用猜,都知道那应该是堪称可笑的“抚恤金”。
这也是她从迟倦身上捞到的第一笔钱。
多可笑啊。
女人眸底的颜色一片灰暗,她沉默的拨通了陆北定的电话,然后说,“你不是给我找了个新欢么,定个时间,我想见见他了。”
傅启山。
唯一一个能跟迟家抗衡的男人。
她不是没了解过,报刊杂志上见过不少傅启山的照片,准确来说,的确跟傅从玺长得很相似。
一贯的斯文,气质。
只是很奇怪,圈子里都说他在征婚,可凭这个长相和家世,应该不愁这些。
姜朵没多想,她现在只想搞垮迟倦,无论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她都能下得了手。
她挂了电话,迅速的离开了公寓,开着车去了医院。
姜河的变化很大,睡得很安详,可纵使是这样,姜朵还是能一瞬间崩溃的哭了出来。
李丽生来就皮囊优越,骨相完美,她生出来的孩子,也继承了这一点。
只可惜,不该继承的也继承了。
一样的命运多舛。
时间过得很快,姜朵蓬头垢面的在医院守了一周,等到眼底一片青灰的时候,才堪堪等来了陆北定的回应。
周日晚,傅启山答应见她一面。
姜朵半梦半醒的看了眼手机,然后拨弄了下头发,望着姜河干涸的嘴唇,连忙拿棉签沾了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的唇部。
等做完这些的时候,她坐在病床旁,脱力的望着灰白色的天空发呆。
她有家了。
只要有亲人了,就算是有家了。
女人揉了下眼睛,疲惫的走进了盥洗室,沉默的搓着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消着毒,直到手背被搓出血泡了后,她才善罢甘休。
那一丁点疼痛,成了警醒她的工具。
这一周以来,她一边恨着迟倦,一边又开始给迟倦找各种开罪的理由。
她无数次的说服自己,在内心里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她甚至都开始下作的原谅迟倦了。
唯有疼痛,她才能让自己记住这些罪恶。
迟倦,是杀人犯。
女人睁开眼,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来,用手指划开了镜子上的雾气,倏地,那双翘起的眼露了出来。
姜朵,你要记住,什么叫做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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