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很沉重,乐队那边敲定了后问迟倦有没有意见,他刚想说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又沉默了下来,反常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后台清唱了几句。
迟倦一贯是一个对待亲情很淡漠的人,包括一直养着颜宁这件事,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
不要说像他这种屁事不管只给钱的哥哥叫什么好哥哥,要知道,曾经的迟倦,连多给颜宁一个眼神都不太乐意。
原因很简单,迟砚长是个变态,他让颜宁从小成为了腿上的玩物,并灌输颜宁一切乱七八糟污秽不堪的知识,最后,颜宁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蛋糕而被玷污。
没有人知道迟砚长道貌岸然下的禽兽行径。
在颜宁很小的时候,她会在楼梯上蹲着等迟倦回来,等到了以后却又瑟缩一下,钻回了卧室,锁好门,门缝里的灯很亮,但迟倦并没做什么。
周而复始,持续了半年。
迟倦并没有在意,对他来说,迟家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他懒得跟迟砚长废话,也没心思跟后妈联络感情,至于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妹妹,迟倦顶多会扫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走掉。
淡漠如斯的迟倦,自然发现不了迟砚长那些恶心的事情。
只是有一天,颜宁等他回来的时候,突然开口说,“哥哥,我好疼。”
迟倦一如既往的不放心上,以为是小姑娘在闹脾气,于是在茶几上随手拿了根棒棒糖,扔到了她怀里,然后淡淡地说,“吃掉就不疼了。”
颜宁蹲在墙角,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及踝的白色连衣裙都变得有些灰暗。
她捏着棒棒糖,费力地撕开了包装袋,然后含在嘴里,吮吸着糖液,突然呕的一声跑进了卫生间,迟倦望着她匆忙的背影,皱了下眉。
直到颜宁在卫生间里关了快一个小时后,迟倦才烦躁的甩掉耳机,挂断了游戏的屏幕,一脸不耐烦的往她那边走,“掉厕所里了么?”
他敲了敲厕所的门,颜宁的身子在磨砂门里颤抖了几下,却仍然一语不发,一声不吭。
迟倦不算有耐心的人,他蛮力扭开门,在看到那白色连衣裙上的血迹后,瞳孔骤然紧缩,立马摔门骂了句脏话,直接从厨房捏了把菜刀冲进了迟砚长的书房。
迟倦推开门的时候,迟砚长正端着茶杯,手里掐着佛珠,一派清风的伪君子模样。
可以这么说,迟砚长这个人根本毫无愧疚,年近五十,一脸的无所谓,他堆满横肉的脸抖了抖,笑得不怀好意。
“迟倦,你是我的种。”
你身上留的是我的血。
你不天天跟颜宁住一个房子底下么,你要是真关心的话,至于今天才发现?迟倦,听我的,就当这事儿翻篇了。
想拿东西砍死我?迟倦,用你的脑子想想,值得么?
……
迟倦,你不会以为我真会当冤大头把你妈的女儿带到我家来,好吃好喝供着她,再给她留个遗嘱跟你抢迟氏?
你太天真了,迟倦。
他太天真了。
把颜宁接回临时租的房子后,迟倦便很少再回到迟家了,颜宁被他宠的无法无天,带进医院看了好几次,确定没事儿以后,迟倦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指望颜宁能好好读书努力长大,他只希望,颜宁能好好活着。
可这些事儿传到了迟砚长耳朵里时,迟砚长不置可否地笑了,抿了口茶叶,开口,“你以为迟倦有多大的善心?他只是想赎罪而已。”
他以为,只要对颜宁好一点,再好一点,当初那些漠视颜宁的自己,会少一分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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