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放缓语气，他低声道。
“......”
糟糕。
郁柠低着眸，瘪瘪嘴。
演技不够精炼，同志仍需努力。
想着，她还是十分自然地抬起脑袋，露出笑脸：“警官，有什么事吗？”
赵华生盯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你叫什么？”
“郁柠。”
“胡军是你的老师？”
“是。”
赵华生看着不卑不亢的少女，始终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应该继续盘问，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僵持了几秒，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动作。
“赵队，前面四个班都没有发现。”
一名警察从前门走进，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破烂脏兮兮的男子，赫然就是那惨遭扔垃圾桶的外卖小哥。
“嗯。”
赵华生低声应了，目光始终盯着郁柠，伸出手朝小哥招了招：“过来。”
小哥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靠近。
“看她。”他指了指郁柠，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是她吗？”
小哥顺着赵华生的手看下去，便看到了郁柠闪亮亮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她吗？！”
赵华生瞬间抬手，四周围绕的警察快速靠近，紧紧围住了郁柠三人。
她眨眨眼，漏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眼底却有着警告的意味：“你认识我？”
小哥生生打了个激灵。
“我......我不记得了......”他耸着肩膀，声音嗫嚅着，“但我确定......不是她......”
郁柠挑眉，看向赵华生。
“你确定？”赵华生显然不肯相信，他看向被她扔到桌上的羽绒服。
是到脚的。
又瞅了瞅她的身高
嗯，刚好可以包起来。
和描述很相似，而且看她的眼睛就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现在被这么多警察围着竟然都没有表示出一点害怕，甚至还有些云淡风轻的意味。
这样的人，杀人也会不在乎的。
“不论如何，我们有效怀疑你杀害了你的老师，你有权保持沉默，但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皱着眉头，语气有些生硬：“来人，带走。”
身边早就准备好的警察们直接上前，就要架住郁柠的胳膊。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在警察马上要扣住她的胳膊的瞬间，教室大门被狠狠地踹开，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视线聚集。
郁桉站在门口，面露煞气：“赵华生，你好大的胆子。”
赵予沁从他的身后漏出身影，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赵华生，你是又想进小黑屋了？”
赵华生：......
五班学生：哇哦......
他看了一眼周围警戒的警察，挥了挥手。
所有警察收到指令，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半晌还是缓缓退出了教室。
“郁桉哥，予沁姐......”赵华生转过身子，语气尊敬。
“赵华生，”郁桉三步并两步走近，站在郁柠身边，“怀疑我妹妹？理由说出来。”
“她是你的妹妹？”赵华生束着手，瞪着眼睛看着郁桉，斟酌着语气，“刚才那个外卖小哥见到她明显表情不对......”
“你办事能力有问题啊。”
郁桉义正言辞的打断了他的话：“第一，我妹打小体弱多病，身子弱得很，你和我说她杀了一个成年男人？还是在他的家里？！你有脑子吗？”
又嗤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杀气尽显：“第二，我刚才去过案发现场，那明明是我们特别处的事情，怎么会和普通人有关？我妹她能不能做到你自己没数？！”
“你不会是对我有意见，来找我妹妹的麻烦？”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沉的可怕。
赵华生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唾沫。
赵予沁见状，从门框上站起身子，朝着这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自己人，我可以作证她不会是凶手，胡军的死不正常，你走。”
“......嗯。”
赵华生看着明显压抑着愤怒的郁桉，有些憋屈的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留下这个人。”郁桉看向外卖小哥，“这件事已经转交给特别处，你们以后不用管了。”
赵予沁朝他点了点头。
“......好，郁桉哥，予沁姐，再见！”
赵华生点了点头，眉头微皱着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转身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周围警戒的警察收到指令，也都收起了枪械，只不过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排好队伍朝着楼下走去。
五班教室再度安静了下来。
外卖小哥站在走道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面露窘迫。
郁柠始终坐在座位上，面容淡淡，此时看着他表情有些冷。
“......”
赵予沁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郁桉站在他面前，小哥整个人就被围在了一个小圈子里。
他的后脖颈微微冒出了冷汗。
“你到底什么意思？指认我妹？”
郁桉首先发问，语气不耐：“我妹今天中午就待在教室里，你怎么会见到她？”
“我......”
小哥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如冷霜的郁柠，面色间后悔之意极其明显。
他第一次这么后悔管闲事儿。
警察也真不是盖的，一个心理上的逼问他就直接土崩瓦解，什么都说了。
本来听起来就极其玄幻的事情，他自己都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在做梦，可谁知道这些警察听完竟然是如临大敌一般的严肃，还带他来指认......
要不是真的死人了......
叹了口气，他颓丧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一个天仙般的少女出现杀掉了一个人救了我，然后我就晕倒了......”
“听赵华生说，你看到那个女生穿着及脚的羽绒服？”
赵予沁瞥了一眼郁柠的衣服，嗤笑道：“你不会就凭借这么一个烂大街的羽绒服就来指认一个人杀了人？”
郁桉闻言瞅了她一眼，没敢吱声。
他觉得她在辱骂他的审美。
“......”小哥左看看又看看，明确知道自己身边这一男一女就是要死护着这个少女，自己再怎么说都是在污蔑。
“我真的不清楚，放过我。”他抬起手，放弃一般摇摇头，“我只是做了个梦，真的。”
“......”
好像有点跑偏了。
赵予沁和郁桉对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漏出了笑容。
郁桉直接揽上了小哥的肩膀：“别急啊，我们这不是就是不想你污蔑好人吗？就是不想你蹲局子，千万别生气。”
“......”
赵予沁站起身，微笑道：“还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放心，我们那里比警局好多了，绝对是上宾级待遇......”
“......”
他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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