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失望，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人。
;不是还有顾院长吗？他应该更加熟悉医院的地下构造。
说完这话，我看刘猛的表情依旧是无比平静。我就明白了。我能想到的，他应该早就想到了。
刘猛说：;顾院长忽然傻了。
;啊？
这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顾院长傻了？他那种阴险至极的人竟然还会傻了？这可是天大的讽刺。
刘猛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段录像，拍的就是顾院长现在的样子。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嘴巴胡乱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那个样子真是傻了。
我拿过手机，盯住顾院长的嘴唇，尝试着把他的话说出来。
;妖——血，他是在说妖血。后面还在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妖血两个字我是猜出来的，大概九成九正确。至于其他的，我就猜不到了。
刘猛点点头：;确实如此。他说的就是妖血。他说的时候还是发出了声音，我们的人反复听，最后只能确认这两个字。他说的其他的话，我请来的唇语专家也没办法。另外，医生在他的大脑里发现了阴影，可能是肿瘤，也能是外伤造成的出血。原因还不明确，但结果已经确定，他的大脑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损伤，且为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顾院长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这个结果……也真是扫兴。
医院里的人都死了，顾院长和死人相比也差不多。薛长青带着妖血离开，不知去向。我和了然又都受了伤。
怎么算都是我们这边输了。
我气得一拳头打在桌子上。
刘猛问我：;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抬起头，对他说：;要不然这样吧。我去看看顾院长，或许我能找到一些线索。
刘猛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和以往一样，这样的微笑也是稍纵即逝。
;正合我意。
等到刘猛走了，赵晗靠近我，拉住我的手。她不希望我去，希望我可以静养，还希望我能远离这些。
我耸耸肩，按了按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希望我安定下来，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的身上流的是白家的血。不管我愿不愿意，这都是事实。白家是驱魔人世家，虽然我的父亲没有这样要求我，但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提高自己，恐怕我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我把这些意思含蓄地点出了。赵晗点点头，表示理解。
下午，刘猛过来接我，我从这家医院出来，坐上车，到了另外一家医院。
这里是警察系统的特别医院。
我穿过好几道关卡，这才进入了核心区域。这里有个特殊病房，这个病房不光严密监视，墙壁上都贴着海绵，桌子也是塑料的，桌角也是圆形的。
我心想，顾院长，你不过就是个医院的院长，就算那个医院规模不小，也不过如此，现在你竟然享受这样豪华的待遇，也算是祖上积德，祖坟冒烟。
隔着钢化玻璃门，我看到了顾院长，他缩成一团，躲在墙角，低着头，头发花白了好大一块。他的头微微动着，身体也有些颤动，就是不知道嘴里在说着什么。
我叫了一声，顾院长。这家伙立刻抬起头。
我扭头对刘猛说：;看来他是有反应的。
刘猛耸耸肩：;也就是这样而已。
我看到了顾院长，顾院长同样也在里面看到了我。他忽然冲过来，用手使劲拍着钢化玻璃，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着什么。然而，他没有声音发出来。只是嘴巴一动一动的。
我忽然觉得，顾院长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立刻说：;顾院长，你想说什么，你写出来啊！
他的确说不出来，于是，他就把手抬起来，在空中比划着。可是，我根本看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我正想继续问，顾院长忽然哦的鬼叫一声，两只手抱着头，退出去好几步。他用身体撞墙，继而用头撞墙，忽然转过身，用头撞钢化玻璃。但这都不行。
我立刻叫刘猛把门打开。刘猛早就把医生都叫来，说顾院长有问题。
医生做好准备，拿好约束器材，一起闯了进去。
顾院长看到我，又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可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我根本就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有一点我知道，顾院长不是傻了，他心里是明白的，他现在有个重要信息要传递给我。
忽然，他的眼睛亮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口咬破手指，想在地上写字。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如同一个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快速膨胀。他哦的叫了一声，双手按住了头。
砰的一声巨响。顾院长的脑袋爆炸了。整个病房里撒满了鲜血和脑浆。
就在这些红白色的东西之间，我看到了一条如同蛇一样的东西。
;妖血！
我立马认定，那就是妖血。
那一抹是从顾院长的脑袋里蹦出来的。在房间里快速移动着。似乎是在寻找逃出去的空隙。可是，这里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呢。
我一跃而起，手一抬，手心里放出一片天火，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一抹妖血。妖血顿时被烧成灰烬。
刘猛走过来，用脚踩了踩，说：;这个妖血可以算是一种特殊的生物吧。
我说：;大概是一种特别的生命形式，超脱于阴阳之间。
如果薛长青没骗我的话，那么，当初这些术士研究出来的这种不死药就是把生命换一种形式继续存在。而薛长青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他保持了人类的外形，或者说，他可以在两种形态之间转换。
不管怎么说，我这次来是没有任何成果。
我对刘猛说：;算了，我们回去吧。我回去好好睡一觉。那就好了。
我以为刘猛会和我一起回去，但是，到了外面，我们两个上了车，他忽然对我说：;白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我一愣，忙问：;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
他竟然还卖起官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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