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想用手指着赵天意说几句场面话,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一挥手,领着几个小厮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李公子走远,东施笑道,“赵公子今后介绍自己时,莫要再称自己为秦二爷。秦二爷是别人的尊称,不是自己叫的。”
赵天意哈哈一笑,转过身,刚想对东施说出方才未说的话,东施却拦住了他,“赵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若是有缘再见,小女子必焚香煮茶以待公子。”
赵天意有些后悔,他知道是自己路上沉默太多,让东施看到了自己心底的犹豫,他刚想开口,东施已弯下腰给他深深的施了一礼。赵天意叹了口气,第一次发现东施是个如此要强的女子,他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连这个朋友都没法做。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包茶叶和一套茶具,给东施说了如何该冲这种茶。东施捧着手上的茶具,满脸的惊奇。
此时已有陶瓷,但制做水平远不能和巅峰时期的宋朝相比,尤其是这种皇帝用的极品,她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这样的贵重礼物,她还真不敢收。见东施推辞,赵天意笑道,“自古礼物只是心意,哪有什么贵重贫贱之说,你要是不收,我把它摔了便是。”
说着,伸过手去,装做要摔东施手上的茶具。东施把茶具赶忙紧紧搂在怀里,瞪了一眼赵天意,“你凭什么摔我的东西呀?”
赵天意哈哈大笑,只觉得东施这娇嗔地一眼,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了回去。
已经回来好几天了,赵天意还是觉得闷闷不乐。没有带东施回来,他心里总觉得那不舒服,一时也没了去寻找另外几位美女的心情。
这天午后,赵天意从老抠家的那个专用凉椅上午睡起来时,秀才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他醒来汇报工作。
说了些别的闲事,秀才喝了口茶道:还有件事儿赵大哥,你不是不让在镇子上开赌场吗,有人想在镇子上开一所妓院,行不行?
赵天意对赌博没什么好印象,他知道那种玩意儿就是破产破家的根,所以一直叮嘱贺老六板子他们,不管是明察还是暗访,只要抓住赌博和吸大烟的,一律往死里打。
赵天言知道他这样做有点重,但他更知道这事如果不从开始抓起,往后就会防不胜防。
至于妓院,赵天意犹豫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开倒是能开,不过你给他们老板说,第一,位置要偏,给他们重新划一块地。第二坚决不能逼良为娼。第三,他们的税率是五抽一。
秀才愣了愣道:五抽一是不是有点多了?
赵天意摇了摇头,五抽一不多,二抽一他们都能挣得滚瓜流油。
这件事过去赵天意就忘了,又过了一个多月后,秀才一脸幸福的来找赵天意了。赵天意看了看他便道:你怎么笑得这么猥亵,是不是又坑人了?
秀才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条,递到赵天意手里。赵天意接过一看,上边写着六个大字,‘依香院优惠卷’,在三个大字后面,还有一排小字写着凭此卷免费一次。
赵天意看了看秀才,一脸的不解:这是什么?
秀才一脸淫笑道:倚香院今晚开张,这是人家老板送来的,请我们去捧个场,免费的。
赵天意想起来了,他笑了笑道,这么快就开张了!也好,既然是免费的,那你们都去吧,我就不去了。
说话间,赵大他们一个一个都溜了过来,就连刀子和板子有了家室的,也混了过来,一个个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祈盼的看着赵天意。
赵天意看着他们,故意道:今天这么巧,都有空过来了,那好,今晚‘君自来’,我们不醉不休。
话音刚落,贺老六就哀怨的叫了声赵大哥。秀才看了看众人,对赵天意陪着笑道:大哥不去,他们谁敢去。
快到倚香院门口时,赵天意看了看两边一个个满脸兴奋、急不可耐的兄弟,长长叹了口气。他自己虽也有些意动,却真的是被裹挟而来。
他长这么大,虽然在那个时空也曾进入过这种场所,可真正是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有拉过一次。
他刚才只是叹了口气,就被赵大他们连拥带抱的放到了马上。一个个着急的好像要赶着要去做新郎。一出门,便个个扬鞭跃马,把他围在中间,浩浩荡荡地奔向倚香院。
赵天意的大宅子离太平村的那条主街已经算是比较偏了,可‘倚香院’还在它的南边,虽然在太平村可以看见,但绝对算是太平村的偏远地区了。由于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赵天意他们很快就到了。
离倚香院还有几十米时,突然从里边冲出十几个人,一个个手拿火绳,等他们停住马,便点燃早准备好的鞭炮。霎那间,炮声四起,烟花冲天。整个太平村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里。
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的赵天意好不容易等烟雾散尽,却又看见从楼上垂下两条红色长绸,上面还用金粉写着大字,仔细看去,一边写着‘赵大哥喜临倚香院’,另一边是‘众姐妹折腰迎贵人’。
赵天意的脸当时就青了,一方面生气自己的光辉形象首次商用就被妓院拔得头筹,另一方面气的是写这几个字的居然还是被自己视为兄弟的秀才。
他恨不得当下就让板子把秀才拉下去狠狠的打上二十大板。就在他想把秀才叫过来问个清楚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女人,一个异常漂亮的女人。高高盘起的头发上,斜插着一支白玉步摇,在不停晃动的步摇旁,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而细长白皙的脖子下,是一身把自己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的大红旗袍,在旗袍上面,也就是胸部位置,用金线绣了一朵怒放的牡丹。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张脸上的一对美目,顾盼流转,万种风情,真是眉若青山远,目似秋水横。
赵天意以前从各个渠道也算见过一些美女,但看见眼前这个女人仍是心中一荡。
而这时,赵天意听到身后扑通扑通的,便知道从马上掉下几个兄弟。随着那女人向自己聘聘婷婷的走来,清清淡淡、温温柔柔地说了句“小女子见过赵大哥”后,身后又扑通扑通的响了起来。赵天意下了马,都不敢回头看,轻轻摆了摆手便向里走去。
一进门便是一条宽大的走廊,两边各站着一排女子,一个个环肥燕瘦,淡抺浓妆。
赵天意直接走到大厅,在上首一张椅子坐下时,才发现只有秀才和老板娘跟了过来,他的那一群兄弟,还围在那一个一个的品头论足,指手画脚。
赵天意有些尴尬的喝了一口上过来的茶,问道:“老板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福了福:“小女子姓尚,尚倚香。”
赵天意点了点头,“怪不得叫依香院,秀才都给你说了吧?”
尚倚香楞了楞,但很快明白过来:“赵大哥还请放心,依法上税是应该的,小女子绝不敢胡来的。”
随即,神情有些哀婉道:“至于逼良为娼,现在这社会还用逼吗?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听到尚倚香哀婉的话语,赵天意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当一个人只是为了活下去的时候,什么尊严、脸面都无所谓了。
这时,赵大他们也走了过来,一个个目光炯炯、满脸热切地望着赵天意,让赵天意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的重要。
望着这些不成器的兄弟们,赵天意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摆了摆手,去吧,都去玩儿吧。
见赵天意不动,赵大他们一个个期期艾艾的都不肯动,赵天意冷哼了一声:都学好了啊,我数三下,数完留着的全部回家。还没喊出一声一,便见兄弟们一哄而散。
尚倚香见赵大他们一个个走远了,转过头款款对赵天意福了福道:也请赵大哥楼上歇息。
赵天意知道上楼去干什么,却也没有推辞。兄弟们都在厮杀,他总不能未战先退吧,最起码也要察看一下‘敌情’,万一有兄弟们问起来,他也能说个什么,要是兄弟觉得他不行的话,岂不是更糟。
他虽有点忐忑,但更有些期盼。看着前边上楼梯的尚倚香屁股一扭一扭的,他有些心猿意乱起来,难道是尚倚香要自荐枕席,亲自上马?赵天意犹豫起来,自己的第一次莫非就要在这里失落。
待上得楼来,尚倚香把赵天意领进一间闺房,不大,却收拾的干干净净,淡雅素气。
屋里的蜡烛不是太亮,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佳人在侧,香气袭人,赵天意仿佛有些醉了。
正胡思乱想不知如何开口,尚倚香笑着道,知道楼下的庸脂俗粉入不了大哥的法眼,特意请大哥上楼来。
说完,尚倚香轻轻拍了拍手。掌声刚落,从屋外走进一个女孩,白衣白裙,长发及腰,精致的脸上,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正时不时的偷偷瞟着他。
赵天意觉得自己要呆住了,怎么漂亮的女人都在今晚让自己遇见了。过了许久,赵天意想起尚倚香时,尚倚香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不但出去,而且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赵天意叹了口气,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进来的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年龄有些太小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她已经十六了,可赵天意怎么看她也只有十四五岁,也许是这时候的人都有些营养不良吧,赵天意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了,最起码,他知道人和畜牲的区别。也许这时候的人对这样的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十四五结婚的也不是没有,可在红旗下长大的他却无论如何做不出那样的事。
一壶酒下去,赵天意也基本弄清了这女孩的来历。很简单,象所有故事中的一样,吴莲儿也算是官宦人家,父亲犯了事,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尚倚香,她早就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了。在之前,尚倚香也问了她愿不愿意来服待赵天意,并给她说的清楚,不来,迟早要走楼下姐妹走的路,来了,也许把赵天意服待好了,她也就可以脱身了。
看着吴莲儿,赵天意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终于,他叹了口气,让吴莲儿躺到床上去,并嘱咐她“闭上嘴,在心里数数,从一数到一千”。
吴莲儿不知赵天意要做什么,她虽然还不大,但是已经听姐妹们说了许多这方面的事,她默默的走到床边儿坐下来,怯怯问:“是不是要脱了衣服数?”赵天意愣住了,直接跌坐到了椅子上。
开始,赵天意还能看到吴莲儿虽闭着眼,但全身却紧紧的绷着,胸膛不停的起伏,可慢慢的,吴莲儿的身体放松下来,并发出轻轻的鼾声。
赵天意也撑不住了,他勉强给吴莲儿盖上了被子,然后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起来。这一夜,赵天意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被冻醒了无数回。
早上醒来,吴莲儿已经不在了,赵天意揉了揉腰,有一个念头突然在他心头闪过,是不是偶尔做一回畜牲也无伤大雅呢。
打着哈欠走到了楼下,兄弟们正一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谈论的什么,看到赵天意哈欠连天,精神萎靡的走了下来,一个个好奇的盯着他,赵天意摆了摆手,“看什么看,昨晚没睡而已。”
众兄弟的目光立刻不同了,有敬佩的,有惊讶的,更有震撼的,贺老六的双眼更充满了敬仰,一边算着昨晚自己第几次就躺到床上和死猪一样,一边由衷叹道:“大哥就是大哥,竟然一夜都没睡!”
赵天意知道他们想错了,刚想解释,就见尚倚香款款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顶小轿。
赵天意吓了一跳,自己好好的,可不敢再让兄弟以为自己到了需要用轿子抬回去的地步,他扭头看了看,幸好,兄弟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尚倚香身上。
尚倚香走到赵天意身边,笑着用双手递给赵天意一卷东西,然后转过身,边走边说:“卖身契我给你了,人也在轿子里,怎么安排是你的事了。”
赵天意愣住了,他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他刚想叫住尚倚香,却见兄弟们已抬起轿子眉开眼笑的往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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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日到4月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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