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没有拿决定,都教给了冉慕彤。
冉慕彤想留下季思南,又不能强行留,她找季思南谈了谈,季思南还是想搬出宫外。
季思南说:;我是太子殿下的师父,但我首先是外臣,没有长时间住在宫里的道理,这对娘娘与陛下都不及妥,万一又搞出了误会,就像箫羽上次一样,对娘娘与陛下都有一定影响。
;可是唯儿在宫里,就要辛苦你每日进宫。
;这个没有大问题,我买一辆马车的钱的还是有的。
;怎么能让你来买,你一定要搬到宫外住,院子什么的我都会给你备好。
;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
冉慕彤留不下季思南,季思南的话也有一番道理,外臣的确不能长期住在宫里,无论在哪个国度,都没有这样的规矩,皇子成年了都要出宫开府。
她在皇都转了几天,挑了处不错的院子,离皇宫近,又比较清静。
该有的仆子她去洛九那挑了几个,暂且给季思南用,季思南有中意的仆子又再补上。
几天后,季思南就搬到院子里住了,小荣唯哭了好久,天天都能见到季思南,可是隔着宫墙就似隔了一座山。
;母后,师父明天会进宫吗?
一连好几天,小荣唯天天都要跟冉慕彤确认,季思南天天都有来,和以前一样,只是不再住在宫里,小荣唯才适应了,下午季思南要来的时候,小荣唯就到在碧霞殿的门口张望,看见季思南的身影就跑上去,抱着季思南就不肯松开。
冉慕彤见些情形,心有感慨良多,大儿子越来越离不开师父了。
这会儿,冉慕彤从碧霞殿出来,准备回寝宫,帮着荣华看看折子,江嬷嬷跑着来,;娘娘,季先生的安神用完了,还能找季先生拿一些吗?
;我问过了,季先生不给,怎么了?要的这么急?
;安神药昨天就用完了,昨晚温夫人一。夜没睡着,温小姐也是,今天母子俩都有些不适。
;谢御医去看看,若有必要,就用御医的安神药,我那有一罐翁大人调配的。
;杨大人这会就在琉光殿,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了,有什么你再来回话。
;是。
冉慕彤没太放在心上,用惯了安神药,拿一天来不用,是不容易睡着,但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她没想到温静璇的情况的越来越不好,整夜整夜失眼,白天很困,但就是不能入眠。聂宝芸成日里神情恍惚,要么发呆,要么又神神叨叨的像个疯子。
阿福去琉光殿送药材回来,;小姐,温静璇母女就像中了邪,一看就跟正常人不一样。
;杨大人不是一直在医治吗?
;嗯,翁大这几天也在往琉光殿跑,但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冉慕彤看向荣华,荣华目光都没抬一下,继续批阅着手里的折子,好似温静璇母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她做不到置之不理,这就去一趟琉光殿。
温静璇眼里全是睡不着熬出来的血丝,眼眶凹陷,一脸的疲态与憔悴。
聂宝芸这会在空地上晒太阳,坐在木轮椅里低着头,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她刚走近,聂宝芸听见她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对她说:;荣皇后,您来了,我去给您倒茶,我们恽国的茶最为香醇。
恽国?
聂宝芸不知道已经和温静璇来大荣很久了吗?
聂宝芸说着就要起身,双。腿动不了,跌坐回木轮椅里,就往腿上又捏又掐,;不中用的东西,不会走路是不是?我掐死你,我打死你!
;温夫人,她上前摁住聂宝芸的手,;我不渴,不用倒茶,这段时日在大荣宫里住的还习惯吗?
;荣皇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老爷是恽国的臣,我怎么能在荣国的后宫时住。您糊涂了吧,一定是赶路累了,快坐下歇歇。
;我不累,我去看看温静璇,一会再来陪你说说好。
;静璇在屋里,晚上陛下要过来吃晚饭,静璇在琢磨晚上的菜式,荣皇后,您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静璇去备。
她点点头,往屋里走去,江嬷嬷收小声音跟她说:;温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就像现在这样,好像不记得跟温静璇来了大荣后宫养病。有时候又记得,哭着见人就哀求饶了温静璇。
;温静璇一个人在房里?
;有两温静璇从恽国带来的婢子陪着。
;我自己进去,江嬷嬷,阿福,你们在外面等我。
;是。
冉慕彤推门进去,看见两婢子在喂温静璇喝药,她等温静璇喝药,打发两婢子出去,;好些了吗?
;荣皇后。
温静璇要给她行礼,身形颤巍巍好似要摔到地上。
她扶温静璇躺回榻上,说:;来了大荣后,你的身子时好时坏,总得来说又不能算好,我都不知道该送你回去还是留下你。
;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脑子里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又很模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如何是好?
;用了翁大人的安神香有没有好一点?
温静璇摇头,;我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安神香不对。
;翁大人的安神香不会有问题,与我寝殿里的那一样,原本就是翁大人配来备着的。
;荣皇后,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是安神香的原因,可我说不上来。
;季先生的安神我也用过,很管用。是你心绪复杂难以入眠吧。
;可是我娘亲呢?我娘亲的双。腿废了,可我娘亲的神志是清楚,不是现在这般时而恍惚,时而糊涂。
;先用几天翁大人和杨大人的药,若是不是行,我会请季先生来。
温静璇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温静璇母子俩看似能睡着,但都在做噩梦,惊醒后就整夜不敢闭上眼睛,到了白日里,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吓得母女俩尖叫。
冉慕彤只好请来季思南。
季思南说:;我的安神药用多了会上瘾,若是停用,就会出到温静璇母子这样的症状,除非服我的解药。
;解药呢?
;想要我的解药,可以,但温静璇母子必须回恽国去。
;季先生,你……
;我配安神药的时候,想着配给皇后娘娘,偶尔用一点,解解疲累,缓缓心绪,温静璇母子俩用多了,就有了依赖,她们愿意离开回恽国去,我就再给她们解了。
;她们母子的身体状况能拖到回到恽国?
;我另外配些药和药方,一路服用,保着她们母子的身底子,等到了恽国,恽皇再把方子给御医,照着我的方子来,她们母子会比现在好转很多。这件事也拖这么久了,索性借此机会了结。
冉慕彤沉默,季思南等同是在等她,但是就这么把温静璇母子送走,又有些绝情。
但是,不送走也不是办法。
她不想为这对母女心软,也不再浪费她的同情心,这对母女不值得。
没有跟荣华商量,她点头同意了。
荣华也不打算管这件事,看见阿福往琉光殿跑了几天,逐风在备马车,安排路上的官驿,舒云在准备药材,他才知道她要把温静璇母女送走了。
这次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送走。
他不反对,大荣的皇宫就是他和她的家,他不愿像温静璇这样的女人住进来。
季思南写好药方子送来交给舒云,舒云一并包在专门放药的匣子里。
几天后,一行琉璃刹在皇都城外待命,护送温静璇母子返回恽国。
荣华没有来送,冉慕彤也只送到宫门口。
季思南说:;我送她们母子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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