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红夏利(我吃多了包子难受,他帮我...)

    流言这东西虽不准确,但它传的快。

    陈美兰才回来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不说七支队,整个盐关村的人都知道了。

    虽说因为阎肇一直不在家,大家不知道那个男人具体是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美兰往阎西山家带了个男人。

    就比如阎西山现在的未婚妻胡小眉。

    三支队,马路边,胡小眉和她妈齐冬梅俩一人拎一个红色的漆皮小包,一人一件大花裙子,崭新的皮鞋,一模一样的烫发,站在路边,正在等待阎西山的小轿车来接她们。

    “胡老师,不是放暑假了,您和齐大妈今儿怎么回村了?”一个学生家长路过,笑着问。

    胡小眉笑了一下:“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来找一下胡主任。”

    家长明白了,津东路教育局的胡主任就住在三支队,胡小眉目前还是个民办教师,一直在等转正,她应该是为了转正的事儿,来找胡主任的。

    齐冬梅全程眼睛望着天空,等那家长走了才翻个白眼:“村小学的家长看起来都这么穷酸没素质,这女人居然喊我叫大妈,也不看看她自己有多老。等你转成公办教师了,妈让范祥帮你运作,把你调到东方小学去。”

    胡小眉也不想呆在村办小学教书,工资低,家长也没钱,很少给她送礼。

    但东方小学也不好调,必须是公办老师才能调,而胡小眉只是个民办老师,所以她连忙说:“妈,你跟我范叔好好说说,西山有的是钱,要多少钱随他开口。”

    “西山的钱还不是我帮他拉关系,靠你范叔赚来的,他盐关村那房子按理就该给咱家小华,现在陈美兰回来了,咱们得跟他好好说说,让他想办法把房子弄过来,知道吗?”齐冬梅说。

    胡小眉点了点头:“嗯。”

    “一会儿西山回来了,知道该怎么说吧?美兰是他前妻,咱们只能夸,不能骂,懂不。”齐冬梅又问。

    胡小眉不耐烦了:“妈,我知道该怎么说。”

    齐冬梅前些年死了丈夫,改嫁到了东方厂,给后勤处一个叫范祥的领导做续弦,没人知道的是,她其实也是小三上位,当初范祥的前妻还没死的时候,她就跟对方在一起,前妻死了,她正好续弦。

    带着俩拖油瓶,女儿初中毕业,被她弄进小学当了老师,儿子没读过一天书,现在在阎西山的煤厂当经理,齐冬梅这半生,能从一个寡妇混到今天,全凭自己的智慧。

    转眼,一辆红色的小轿车飞驰而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大卷发,皮肤白皙,高高瘦瘦,穿着水红色衬衫的男人,光看张相,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双眼深邃,像个外国人一样,俊得慌。

    这正是阎西山,他这副长相,在文G那些年,被称之为是天生的美帝狗崽子相,差点没被批D死。

    但随着去年,费翔在中央台唱了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大家才发现,他居然跟大明星费翔长的一模一样,从此阎西山也就有了一个小费翔的称号。

    阎西山这人,表面笑嘻嘻,但心眼比鬼还多。

    因为自己发家基本是靠齐冬梅,对齐冬梅特别尊重,平常见了都是岳母长岳母短,不过今天他铁青着脸,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胡小眉和齐冬梅对视一眼,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也知道陈美兰回来了。

    上了车,车上唱的正是《冬天里的一把火》,正趁三个人的心思,心里全都装着一把雄雄燃烧的火。

    齐冬梅故意跟胡小眉说:“听说美兰回来了,西山应该特别高兴吧,美兰是个贤妻呐。”

    “妈,你就别提了,美兰带了个男人回来,你没听村里人是怎么骂西山的?”胡小眉也故意搭腔。

    齐冬梅又说:“那有啥关系,咱们西山才不介意呢,他都不怕列祖列宗笑他,还怕别人笑?要我说,美兰就是再找八个男人,西山一样爱她。”

    终于,阎西山吭气儿了:“岳母大人,你就别说了,改天往盐关村送煤,我会喊几个人过去看看的。”

    俩母女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喊人,不就是喊煤矿工人,煤可是黑金,这周边好几个煤老板经常起争执,那些煤矿工人经常为了争生意打架,见红都是小,断胳膊断腿,打架的经验足着呢。

    虽说还不知道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但阎西山的脾气她们母女摸得来,他这人哪怕天塌下来都是笑嘻嘻的,那天不笑了,就证明事情真的大了。

    当然,他对陈美兰的感情陈美兰或者不知道,齐冬梅太了解了。

    当初胡小梅和他刚好上的时候,陈美兰还在孕期,四五年了,俩人偷鸡摸狗的在外面开房,甚至被公安抓到过,为了不让陈美兰知道,阎西山打点那件事,足足花了五千块。

    虽说嫌弃陈美兰脾气坏,土气,因为齐冬梅的压力,他也一直考虑要离婚,但离婚不离家,他跟胡小眉商量的是,跟胡小眉扯证,但永远要照顾美兰母子。

    胡小眉当然愿意答应,毕竟她是小三上位,要善解人意男人才会喜欢。

    现在陈美兰敢往他家带个男人,阎西山不说丢了房子,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去跟别的男人睡?

    不说扒了那个男人的皮,就陈美兰都甭想好过,至于招娣,可怜孩子,她爸的钱她一份都休想拿到了。

    “岳母大人,咱们回东方厂?”出了村子,阎西山回头问。

    当初,因为在招待所被抓过,阎西山为了方便偷情,在东方厂买了套房,跟齐冬梅做邻居,同时也方便巴结厂里的领导们,他们现在都住在东方厂,按理要回东方厂。

    但胡小眉却说:“山哥,送我去趟一支队吧,我得去见见美兰。”

    阎西山眉头一皱,语气都粗了:“你见她干嘛?”他到现在还在护短,恶不恶心。

    “你难道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说我的,还有人跟教育局反应,说我作风不正。我现在要转正,就得让美兰帮我证明咱俩原来没关系,是你跟她离了婚咱俩才开始处的呀,不然我怎么转正?”胡小眉反问。

    胡小眉最近正在搞转正,学校领导已经把她的档案报上去了,但因为村里有些风言风语,别的老师不服,闹的厉害。

    她得找到陈美兰,让陈美兰帮她正正名。

    要不然,她一小学老师,天天背地里被人骂小三,骂二奶,多憋屈?

    阎西山长舒了口气,打了把方向盘,往一支队去了。

    胡小眉可是个人民教师,阎西山自己没文化,特别看重胡小眉这个身份,是得让她找陈美兰洗白一下,争取早日转正。

    陈美兰人傻,耿直,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和胡小眉曾经有过的事。

    她和胡小眉原来关系又那么好,肯定会答应的。

    ……

    人形扫地机,泥瓦匠,陈美兰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阎肇。

    而且他的样子很怪,别看脸上皮肤黝黑,但是脱掉衬衣,以半截袖为界,下面的皮肤呈古铜色,这种古铜以一条白色的背心为界,又会过度成白色,所以他的身上有三种肤色。

    看着他的眉眼,陈美兰不由就要想,这要的脸要跟皮肤一样白,应该又是另一种样子吧,还甭说,是很标准的帅气。

    就是人太冷了一点。

    给他扫一眼,混身发凉。

    他带着小旺出门一趟,不一会儿水泥沙子就全买回来了。

    把橱柜搬出门,全程只需小旺帮忙搭把手,一个小时的功夫,厨房地面就已经给砌的平光水滑,就连墙面,他也先用砂纸打过,刷上了大白.粉。

    一间厨房,崭新明亮。

    院子不能就这么上水泥,得先把菜起出来,再把挖松软的地碾硬之后再上水泥。

    阎肇几个屋子转了一圈,居然从库房里翻出一个阎西山爷爷辈用过的碌碡,要用来碾地。

    招娣原来的爸爸在家里就是一大爷,躺椅上一坐,小茶壶一端,什么事情都让妈妈干,而这个新爸爸忙里忙外,居然不需要妈妈帮忙搭一把手。

    孩子既觉得兴奋,又觉得稀奇。

    兴奋的躺在床上都不肯睡觉,被小狼一把拉倒,又坐起来,再压倒,又坐起来,好奇的盯着外面的新爸爸,不停的看。

    她现在特别想喊一声爸爸,不过是害羞,喊不出口。

    这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天干物燥,除了电线上电流滋啦啦的响声,就连天上飞的鸟都给热哑了,整个村子里哑的闻可落针。

    等陈美兰短暂的眯了一会儿,再醒来,地面给抹的整整齐齐,院子已经光滑的像镜子一样了。

    从炕上爬起来,看三个孩子还偎在一块儿呼呼的睡着,陈美兰先烧了壶水,给他们一人晾了一碗凉白开,想了想,又在几个孩子的碗里一人洒了一把白糖。

    小孩子都喜欢甜的,这一中午睡起来,肯定很渴,一人喝一碗甜甜的凉白开,多舒服。

    陈美兰心里其实有点隐隐的担心,她才知道阎肇和阎西山认识,而阎西山还是她的前夫。

    阎西山吃喝嫖赌,养打手混混,带的那帮煤矿工人都是流氓中的流氓,在整个西平市的风评堪称烂大街。

    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阎肇对她心里别有什么想法吧。

    要不然他能从一进门到现在,除了干活,一声不吭?

    就不能跟她说句话吗?

    晾了杯凉白开,看着热气儿过了,陈美兰端了出来,准备跟他搭搭话儿。

    迄今为止俩人还没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聊过。

    “喝口水。”她笑着把碗递了过去,既然山不近我,我近山,主动搭讪,她迈第一步。

    阎肇接过碗,却连陈美兰的脸都不看,一口喝干:“谢谢。”

    就不说看她一眼了,他连眉毛都不抬一下。

    “你家是一支队的,原来你怎么不说?”陈美兰又说。

    盐关村一支队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将来会有如雨后春笋般的暴发户,也会有无数的流氓混混,大多姓阎,就是从这村里发的迹。

    “已经搬走了,没必要。”阎肇冷冷堵了一句。

    陈美兰只要一张嘴就会被他堵回去,这还怎么继续聊下去?

    阎西山肯定要来闹,到时候阎肇会是个什么态度。

    他跟阎西山到底是兄弟还是仇人,原来关系怎么样,现在呢?

    他总得愿意搭话,陈美兰才能继续跟他聊下去啊。

    这时候院子里平的水泥差不多硬了,阎肇拿起一大沓报纸,走一步,在地上铺一张,从卧室铺到厨房,又从厨房铺到大门口。

    弯腰用手试厨房地上的水泥,发现还是软的,于是又把厨房的窗户打开,通风。

    气都不需要喘一口,紧接着开始往窗户上钉窗纱。

    他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干活机器人。

    不过他突然问陈美兰:“你跟阎西山怎么结的婚?”

    这是审犯人吧,这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犯人。

    “经人介绍,他那时候穷,在城里找不到媳妇,到农村娶得我。”

    当时的媒人,是周雪琴她爸,说是要给陈美兰介绍个军人,来的却是阎西山。

    不过陈美兰不介意阎西山的出身,一开始俩人也很恩爱。

    刚结婚的时候有个水洼,阎西山都要背着她过,怀招娣的时候她想吃西瓜,阎西山穿过半个城,要给她找个新鲜西瓜。

    她对阎西山,真情实意爱过。

    阎肇依然不看陈美兰,盯着窗子,突然竖出大拇指,莫名其妙,他为啥突然竖个大拇指?

    再低头,他哗啦啦裁开窗纱,往窗子上一摁,这人的眼睛里长着尺子,裁的窗纱跟宽子的宽度一模一样。

    锤落钉,窗纱已经钉好了:“他人品一般,你应该知道吧?”

    人不止要看相貌,还要看人品,阎西山纯粹是给钱冲膨胀的,不过其实男人都一样,没钱的时候人品都不错,不是本身人品好,是因为穷而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钱是春.药,能进一步释放他们的本性,有钱了,他们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阎肇这种审问人的语气让陈美兰心里特别不舒服。

    而且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放下手头的活,撇下她进屋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怪不得周雪琴放着公安局长的夫人不做,要跟他离婚。

    这人身上没有一丁点的人情味儿。

    不过陈美兰刚瞪了一眼阎肇那间房。

    刷的一撩帘子,他已经出来了。

    俩人的目光突然交汇,阎肇避开了目光,陈美兰倒是很坦然的看着他。

    审啊,她倒要看看他还想审些什么。

    递给陈美兰一个信封,阎肇一字一顿:“在你和阎西山的婚姻存续期内,在外面干什么,做了些什么事情,你是不是一丁点都不知情?”

    阎西山不但吃喝嫖赌,手下还有一大帮混混,天天回家喝的烂醉,当然,回家也很少,他在外面干什么陈美兰确实不知道。

    她甚至懒得知道,毕竟阎西山面上笑嘻嘻,一肚子男盗女娼,不仅是感情破裂,她和阎西山三观不同。

    而且阎肇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气呼呼的?

    接东西的时候,陈美兰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阎肇的手指,他突然目光闪烁了一下,闪电似的抽收回了手,把那个信封放到了窗台上,低声说:“你慢慢看,我去钉对面的窗纱。”

    陈美兰蓦然明白过来,这人不是生气,他是在害羞。

    一个眼看三十岁的,有过一个妻子,有俩儿子的男人,在面对女人时,他居然,会,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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