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太过兴奋, 到了晚上小崽子们也睡不着,在阮时青的卧室里磨蹭了很久,才不情不愿的去睡觉。
等小崽们都去睡了, 阮时青才躺下来,把小狗崽抱紧怀里蹭了蹭, 满足的叹了一口气:“今天累了一天,早点睡。”
被他抱在怀里。容珩第一次没有挣扎。
他枕着少年的手臂,看着他阖眼沉入梦乡。
许久之后, 他才用头轻轻蹭了蹭阮时青的胸口, 轻巧的从少年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地上小小的影子逐渐拉长, 容珩恢复了人类形态,站在床边凝视着他。
将脖颈上的蓝星项链取下来, 容珩本来想放在枕头边, 这样等少年醒来,发现他不见了,看到项链,应该就知道他是自己走了。不会过分担心。
可手伸出去后, 动作却顿下来。
蓝星项链垂在指尖, 轻轻晃动, 正如他迟疑不定的心。
离开之后,这就是他和这里唯一的联系了。
半晌, 容珩还是收回了手, 将蓝星项链缠在了手腕上。
他垂眸看着睡熟中的少年,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容珩直接从卧室的窗户跳了出去。
他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诺亚也已经将达雷斯的坐标告诉他,全盛时期的犹弥尔以全速奔跑,如同夜晚拂过的风。
来过, 却又悄无声息。
达雷斯的穿梭机悬停在垃圾场深处。
“荣光”G-7C穿梭机,是太子殿下的专人穿梭机,装载了新式的传感屏蔽器,可以完全屏蔽这颗落后垃圾星的卫星监控和侦查。
今夜,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曾有一架穿梭机降落B3024,又悄然离开。
在垃圾场深处等待已久的达雷斯无所事事,正嘀咕着“太子殿下怎么还没来我到底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令他灵魂颤抖的声音:“达雷斯,你倒是越来越敢善做主张了。”
“殿下!”达雷斯头皮发麻,转过身谄媚道:“事关殿下安危,当然得您最最衷心的下属来才行。”
实际上另三位舰长,梅莱尔、肖伊、贾斯伯都想来,于是四位舰长打了一架,达雷斯险胜,才赢得了驾驶“荣光”前往B3024星的资格。
倒不是为了迎接殿下,而是想看看这颗神奇的垃圾星。
哦不,是神奇的阮大师!
但事实上是,达雷斯上校怀揣着满心好奇和激动赶来,然后就在荒无人烟的垃圾场深处等了太子殿下将近十四个小时。
除了满地的金属垃圾外,什么也没能看到。
没有理会他的贫嘴,容珩坐到副驾驶座上,呼唤诺亚:“诺亚,抹除防护系统的影像。”顿了顿,想到什么,又道:“再确认一下,今天是否有人将幼崽们的影像资料传到了网络上。”
诺亚迅速进行了检索,还真找到了两三条信息,用户坐标都是B3024星:“有两三条信息涉及到阮先生和幼崽们,是都要进行屏蔽?”
“屏蔽。”容珩系好安全带:“定期进行检索,以后凡是涉及他们的信息,一律屏蔽。”
今天去赛场时,他就注意到有些有智脑的人,偷偷拍下了阮时青和幼崽们的照片。
有莫里和阮时青在,三只幼崽在B3024星上,是绝对安全的。可若是影像资料流传到了全息网络上,被有心人发现,可能会引出麻烦。
临走前,他将留下的尾巴彻底清扫干净。
“走吧,去锡金。”
????
这就走了?
达雷斯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权益:“殿下,我们不去见见莫里吗?”又或者见见阮先生也行。
容珩转头凝视着他,不语。
达雷斯:……
“好的殿下,我们现在就走。”
“荣光”启动,预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夜空,很快便化作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
阮时青醒来时,怀里空荡荡的。
他伸了个懒腰起来,却没看到狗崽子。往常这个时候,狗崽子一般都趴在枕头上,半醒不醒的睁着眼看他。
今天这么早就去玩了?
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完,阮时青下楼,和小崽们道早安。
小崽们精力旺盛,从得到了自由后,每天比阮时青起来的还要早,早早到楼下院子里晒太阳了。
小人鱼和小龙崽惬意的浮在水面上,小狐狸则趴在藤椅上,仔细的梳理皮毛。
小机器人09正在勤快的修剪院子里过于茂盛的落星藤蔓,熊家兄弟也才刚刚起来,正在院子另一边晨练。
目光逡巡一圈,却没看到狗崽子。
阮时青奇怪道:“雪球呢?你们看见他了吗?”
所有人都摇头。
阮时青蹙了蹙眉,心口莫名有点发慌:“一大早躲去哪里玩儿了?”
他趿拉着拖鞋,楼上楼下又找了一遍,却依旧没看到狗崽子的身影。
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最后阮时青去了工作间,开启了蓝星项链内的定位追踪。
虚拟屏幕上,三个蓝色小点就在院子里。是正在晒太阳的小崽们。可另一个代表狗崽的蓝点却消失了。
阮时青反复定位,追踪。
都显示无法搜索到信号,又或者信号不在搜索范围内。
“不可能……”阮时青低声喃喃。
蓝星项链内的定位系统,是他亲自编写的程序,他不相信B3024星上有人能破解。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蓝星项链已经不在B3024星上了。
雪球被带离了B3024星。
阮时青又去查了昨晚的监控,监控视频上,卧室门自始至终没有打开过,院子里也没有异常。
可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防护系统不可能失效。
雪球也不可能在卧室里凭空消失。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带走雪球的那个人,抹除了防护系统内的影像。
对方的水平应该还在他之上,否则不可能不触动警报,在他和09都一无所觉的情况下抹除影像资料。
阮时青捏了捏鼻梁,拨通了马林的通讯。
“阮先生早,这么早联系我是有事吗?”虚拟影像里,莫里正在享用早餐。
“抱歉打扰您了。”阮时青没有废话,直言道:“雪球不见了,我所设的追踪器失去反应,我怀疑他已经被带离了B3024星。您正好认识内城的人,我想请您帮忙去确认一下,昨晚十二点到今天早八点之间,是否有飞行器离开过B3024星。”
虽然只是颗偏远的垃圾星,但该有的防卫也还是有的。
借用马林的关系,或许可以确认在雪球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是否有飞行器离开。
如果有最好,只要查明飞行器的型号和主人,就能顺着找到雪球的行踪。
如果没有……
“您稍等,先别着急,我联系确认一下。”莫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帮着联系能源中心的人。
整个B3024星的防护控制系统,包括金乌一号和太阴二号,都掌握在能源中心手中。
阮时青整个人窝进椅子里,捏着鼻梁,等着马林的消息。
片刻后,马林结束了通话,歉意的说:“已经确认过了,这个时间段内,并没有飞行器离开B3024星。您是不是搞错了?”
他心想,谁会大费周章连夜将一只狗崽子偷走呢?
这根本不合逻辑。
正准备出言安慰阮时青,提醒他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脑中却忽然闪过什么。
莫里陡然僵住身体。
等等,昨晚确实是有一架飞行器离开了B3024星。
——太子殿下的“荣光”G-7C穿梭机。
但也不对啊,太子殿下要去锡金办正事,他好好的偷阮先生的狗做什么?况且以殿下和阮先生关系,也不至于带走了人家的宠物却招呼都不打一个。
莫里越来越想不通。
太子殿下,狗崽,太子殿下,狗崽……
这两个词在脑中反复盘桓着,莫里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关于犹弥尔的一个传言——犹弥尔一族的幼崽十分孱弱,为了保护幼崽,在进入生长期之前,太子殿下都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但具体是怎么个孱弱法,谁也没有见过。
他们见到太子殿下时,他已经进入了生长期,那时候的殿下就已经十分勇猛了,哪有能看得出半分孱弱来?
但大家对此也没有疑义,毕竟四大贵族的生育率一直低的惊人,为数不多的幼崽都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犹弥尔也在其中,半点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莫里惊恐的捂住了嘴,那只狗崽,该不会就是太子殿下吧?
殿下和阮先生熟识,但他却从未在阮先生家里见到过殿下;还有就是阮先生明显也不认识殿下,因为他口中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和殿下相似的人……
越想疑点越多,莫里改为抓住自己的手,惊恐中又有几分我竟摸了太子殿下的头的激动,激动中又夹杂着几分吾命休矣的惊恐。
阮时青就看见马林的表情忽然变得扭曲起来,整个人显得极其神经质。
他不得不出声:“马林先生?马林先生?您怎么了?”
莫里回过神,心虚的将那只摸过太子殿下狗头的右手背到了身后,表情怪异的说:“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私事。”
“那您先去忙吧。”阮时青现在满心都是狗崽子丢了的担忧,根本没心思理会他的私事,客套了两句就切断了通讯。
他颓丧的窝在椅子里,脑子里转着目前已有的信息。
马林说内城那边确认昨晚到今早的时间段里,并没有飞行器里离开,他又确信蓝星项链不会出问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的飞行器上可能有屏蔽装置。
并不是没有飞行器离开,而是B3024星没有监测到对方的存在。
在B3024星上待了这么久,阮时青确认本土不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且这样厉害的人物,又为什么偏偏会只带走雪球?
对方能如此来去无踪,而家里的三只珍贵的幼崽,却并没有遭到觊觎,所以可以排除是为图财。必定是有其他他不知道的原因。
阮时青忽然想到了最开始碰到的那个男人。
对方军人打扮,驾驶“银隼”坠毁在垃圾场,他短暂的和那人照过一次面,后来男人不知所踪,他在“银隼”隐藏起来的密封舱体内找到了受伤的雪球。
现在想来,飞行器上带着只小狗崽本来就有些奇怪,还是藏在密封舱体里。
莫非雪球也是什么珍惜物种?那个男人养好了伤后,找到了雪球的踪迹,才将他带走了。
阮时青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拿过纸笔,凭着记忆在草稿纸上画出了男人的素描图。
时间隔得太久远,当时环境又昏暗,阮时青也只能画了个七八分。
将素描图扫描上传,他呼唤诺亚:“诺亚,帮我在全网进行检索匹配,寻找相似的人选。”
诺亚的反应有些慢,顿了两三秒才道:“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看着跟殿下七八分相似的素描图,诺亚心想幸好这些年殿下一直在前线抗敌,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网上仅有的影像信息也被她抹除了。
将检索到的界面展示给阮时青,诺亚飞快给容珩报了信:“殿下,阮先生画了您的肖像,正在进行全网检索比对,我根据现有信息进行推测,他可能怀疑您是偷狗贼。”
诺亚的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容珩:?????
“怎么回事?”
达雷斯举手:“请问我能知道偷狗贼是怎么回事吗?”
容珩面色漆黑,冷冷斥他:“闭嘴。”
达雷斯立刻认怂,举起双手,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诺亚则道:“这应该是很容易得出来的推论,B3024星的科技水平落后,目前还没有人能超越阮先生,我凭借内部权限,轻而易举的删掉了防护系统的监控影像,阮先生肯定觉得动手的人是技术高超的外来者。还有就是……您大概忘了,阮先生曾经见过您。”
外来者,军人,很容易和强大的势力联系在一起。
不怀疑你怀疑谁?
容珩也沉默了:……
良久,才问道:“他的情绪怎么样?”
“还算冷静。”诺亚道:“在此之前,阮先生已经联系过了莫里,借用马林的关系网取得了内城的信息。不过这也说明他真的很着急。”
容珩抿唇,这比他想象中倒是好一些。
至少没有哭鼻子掉眼泪的环节。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道:“你盯着点那边,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
诺亚表示OK:“我会替您照顾好阮先生。”
“……”容珩觉得这话有点怪,但一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挥了挥手,向后靠进了座椅里。
此行他是秘密回到锡金,不能走官方跃迁通道,从B3024星到锡金,绕路需要三天的时间。
还有三天,他就要回到锡金了。
*
阮时青细细对比了诺亚检索出来所有图像信息,却没有找到对应的人。
他疲惫关掉虚拟屏,刚推开门,就看见09带着两只小崽鬼鬼祟祟扒在工作间门口。
被撞破现场,09尴尬的站直身体,结结巴巴的解释:“先先先生,我们只是想来叫您吃晚饭。”
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阮时青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也对,他对比图像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勉强露出个轻松的笑容:“那就先去吃晚饭吧。”
小龙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脚边,犹犹豫豫的抱住他的腿,闷声闷气的问:“爸爸,哥哥怎么不见了?”
诺塔也拉着阮时青的衣角,仰头望着他。
小崽们对情绪是很敏.感的。
爸爸一早上起来就在找雪球,楼上楼下没找到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工作间里,现在出来了,也是一脸满脸愁云。
小崽们直觉家里出了事。
阮时青故作轻松的表情滞了滞,他蹲下身体,温柔摸了摸两个小崽的头,将他们抱在怀里,低低的说:“雪球不见了。”
小崽们感觉到他的难过,小心翼翼的攥住了他的手。
小龙崽总是乐观向上的:“那我们一起把大哥找回来!”
诺塔也对救过自己的容珩盲目信任,信誓旦旦说:“大哥很厉害,不会有危险的。”
阮时青抱起他们,轻轻“嗯”了一声,坚定的说:“爸爸会把他找回来的。”
雪球的行踪成了谜。
阮时青一面让马林帮忙留意,一面发出了悬赏通告,谁能提供雪球的行踪,赏金一百万星币。
莫里听到消息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阮先生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看得他都想赚这份赏金了。
可惜他不敢,还是小命要紧。
因为心虚,他最近也不是很敢见阮时青,好在阮时青给他发了简讯,又发出了悬赏后,就冷静下来,除了偶尔带着小崽们出去走走,其余时间都待在修理店里。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莫里只知道他送来的武器图纸数量明显增加了,生产线的安装速度还没他画图的速度快。
每次看到那些精妙绝伦令人垂涎的设计,他都怀疑阮时青的脑子里其实装了一座军.火库。
也因此越发担忧太子殿下这一顿操作,日后把双方关系搞崩了可怎么好?
这么好一条大.腿,他抱住了可就不想撒手了。
*
容珩和达雷斯秘密抵达了锡金。
他没有立即回皇宫,而是选了达雷斯名下的一处房产,作为临时落脚处。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宫?按照帝国法律,您才是第一继承人,现在您平安归来,摄政王就没有登基的理由。”达雷斯万分不解。
再过三天,摄政王就在要帕尔卡宫举行登基大典和婚礼,如果不及时阻止,等登基大典完成,殿下再露面,要想夺位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现在露面也无济于事。”
容珩扫他一眼,打开虚拟屏,调出锡金日报的版面:“这几天的新闻你没看吧?”
“没有。”达雷斯摇头,他向来不爱看新闻。
容珩嗤了一声:“在这赶路的三天里,我已经看过了锡金日报所有有关皇室的报道,并发现了一个信息。”
“帝国四大财阀的实际控制人,都将会出席新王登基大典和婚礼。”
帝国四大财阀,分别是纳西集团,夸克船坞,普朗克能源,以及史瓦西运输公司。
四大财阀,瓜分了整个帝国,共同掌控着帝国的经济命脉。
它们既是竞争关系,又是合作者。
四大财阀的掌权人平日里也很少会聚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他们的代表人出面。
但现在,这四家的掌权人,同时出席了司宴的登基大典,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司宴已经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利益交换。
没有什么关系比利益交换更加稳定。
容珩确信,他若是贸然露面,或许连帕尔卡宫的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达雷斯张大了嘴,不可置信道:“他们莫非还敢弑君吗?”
“有什么不敢?他们不是已经做过了?”
容珩嘲讽:“你以为巴格达那些重型歼击舰队是从哪里来的?除了四大财阀,谁能有这么雄厚的财力,能调动一百多艘没有服役和登记的重型歼击舰?”
达雷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容珩这次却没有嘲讽他。
这就是军人和政客的区别。达雷斯在延吉斯待久了,远离政治中心,已经习惯了战场上直来直往。
不懂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并不是他的错。
“既然跟来了,就多学着点。”容珩松开领口的风纪扣,往卫生间走。
反而是达雷斯不淡定起来,他拦在容珩面前,激动道:“殿下既然知道锡金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回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当然要回来,他回来不是为阻止登基大典,而是为了观察形势,验证自己的猜测。
通过诺亚搜集来的信息,他总觉得锡金的气氛不太对。
但他离开得太久,暂时也没法确认母亲和他自己留在锡金的人手,这个时候是否倒戈。
无法信任外人,只能他亲自走一趟。
“接下来我需要沐浴,然后睡一觉。”容珩将他扒拉开,走进浴室,重重关上了门。
差点被砸到鼻子的达雷斯:……
殿下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吗?
沐浴过后,换上柔软的睡衣,容珩果然如他所说一般,去了卧室休息。
达雷斯盯着他仿佛见了鬼。
在前线待久了,矜贵的太子殿下其实也活的很糙,累了就合衣在战舰某个角落里眯一会儿,渴了饿了就来一管万能营养剂。
但在现在,这种随时会被敌人发现的危急的时刻,太子殿下不仅准备睡觉,还换上了睡衣?!!
万一被敌人发现行踪,难不成要穿着睡衣逃命吗?!
达雷斯很想揪住这位祖宗的领口狠狠质问一番。
但他不敢。
于是他也去冲了个澡,回房睡了。
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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