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给他灌些碳灰,洗其肠胃,再用盐水催吐,再熬些绿豆粥给他喂下,应该管用。”热心群众王大妈在围观人群中大声嚷嚷着,一旁的陈大妈张大婶牛大叔邓大哥之类的人也立刻不甘示弱地叫嚷起来,“听说牛粪可以解毒。”“牛粪不行,狗屎才可以。”“要不都试试?”“那就试试啊,总能有管用的法子能救救这小乞丐。”“那是先灌碳灰还是先喂牛粪或者狗屎?”“有啥喂啥。”……众人议论纷纷,可刘言翔只是中毒,只是一度昏迷,他还是有意识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间,听闻这些土著你一句牛粪我一句狗屎的要给自己灌进嘴里,当下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再一次晕了过去。
待到刘言翔再次醒转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那一群热心群众仍然围绕着自己,感觉自己似乎稍微清醒些了,可是喉咙却异常的难受,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水……,水……”刘言翔虚弱的求助,一个有些微胖的大妈连忙递过来一碗水,给刘言翔灌了进去,一口咽下去,这水比前世在青岛海边游泳时不小心喝的那口海水还要咸,但终归还是喝了下去。刘言翔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不仅是身体上的舒服,更是心理上的舒服,因为身体已经告诉了自己服用的是碳灰和盐水,而不是什么牛粪和狗屎!
这时候一个大叔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硬挤到微胖大妈的身边说,“孩儿他娘,刚熬好的绿豆粥,快给这小娃娃喝下去。”刘言翔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这夫妇二人,既救了他的小命,又让他没有吃一顿狗屎牛粪大餐,简直就宛如自己的再生父母啊!古人还真的是淳朴!搁前世社会,又会有多少人管一个街边乞丐是死是活呢!
想到这里,刘言翔当即用尽全身的气力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胖大妈夫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三个响头,只见那额头都渗出了一些血。这一系列行为惊得胖大妈连忙把他搀扶起来,“不至于的娃娃,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快起来,你这娃娃真是的,身子骨都这样了,哪那么大力气弄的这一头血。那个谁,孩儿他爹,咱家暂时收留一下这娃娃你看成不,起码让他吃两天热乎饭。”这口气看似商量,实则已经盖棺定论了。
其实六六并未忘记这个被他施了一饭的小乞儿,他也没料到这饭是顿毒饭!可待老郎中替他诊治完毕之后,他再来找寻这个小乞儿,却也找不到人了。但愿那小乞儿吉人自有天相吧。六六怅然地望着天空,自身二世为人的经历让六六已逐渐信了些因果循环,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个小乞儿,迟早总会再见的。
小乞儿刘言翔这边是随着胖大妈前往她的家中,尽管他百般推辞,却架不住胖大妈的热情与真诚。胖大妈姓王,家里是出摊卖豆腐的,每天都很辛苦,天还未亮时就要开始忙活。不过一般忙到午后也就收摊了,当然这是因为王大妈的女儿王语嫣再三建议的结果。不然夫妇俩指定要将每日的营生操持到落日之后。女儿一片孝心,夫妇俩也只好随了女儿心意。
“等等,王婶,你女儿叫什么?王语嫣?真的是叫王语嫣?”
“嗯,当年父亲大人还在的时候亲自给语嫣起的名字,你是不是好奇她为什么随我姓?”
“不是,不是,真不是。”刘言翔连忙否认,他确实不好奇这个,随谁姓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都不是个事儿,但是他也知道聊这个多少有点尴尬。他好奇的是王语嫣这个人,或者这个名字。“王婶我是觉得这个名字特别好听。”
这个名字的主人声音也很好听,走着走着就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爹,娘,你们回来了啊。这个小哥哥是爹爹说要救的那个小乞丐吗?”刘言翔抬眼望去,这王语嫣还分明只是个还没发育的小萝莉嘛!虽然长得倒也是清秀,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正兴高采烈地迎接着自己的爸妈回来,但是看他的眼神却带着一份莫名奇妙的敌意。王婶的家很狭小,一家人就住在一间三四十坪的小屋子里,有限的空间里除了日常生活所需的杂物之外,还放置着石磨豆腐箱等工具,除此之外便是一大一小两张木头有些劣质的小床,室内的光线也不是很好,哪怕这会儿是大白天,也显得特别昏暗。
“娘,咱家就这么大,也住不下了啊。”小萝莉抱着王婶的胳膊撒着娇说。
“没事,挪挪地儿,让他打个地铺就好,咱家虽然不大,但是起码能遮风挡雨。”王婶慈爱地摸着小萝莉的脑袋回应道。
“娘,可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你们每天那么辛苦,都挣不到几个钱。我是心疼你们啊,我不想你们越来越辛苦。”小萝莉依然不依不挠。
王婶正欲回话,却被刘言翔开口抢了白,“语嫣妹妹,你不欢迎我,我理解你。实不相瞒,我本是随王婶来坐坐便打算离去的,毕竟王婶和叔叔救了我的命,王婶盛情相约,我不可能转身而去。可是当我看见你们的家境如此困难,我却反而不想走了,王婶,叔叔,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想我可以试试,让咱们家过得越来越好。”
“你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乞丐,别的本事没有,说大话倒是不脸红。你不就是想赖在我们家骗吃骗喝嘛!”小萝莉越听刘言翔说话越不是味儿,咱们爹娘好心救他一命,他却反而成了狗屁膏药撕不掉了。
刘言翔却是理都不理她,先是向王婶投去征询的目光,后由转向萝莉的父亲,对这个老实巴交、满手冻裂着伤痕的男人郑重地说,“叔叔,语嫣妹妹看不起我,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做到我说的。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咱们两个男子汉一起努力让她们娘俩过得更好,你愿意吗?”刘言翔之所以对着这个沉默的男人说这些,是他看出了王婶虽然一身市井气息也过着清贫日子,可她原本绝不属于这样的生活层次。那么这个男人,作为王婶的丈夫,虽然怎么说话,但可以想象他娶了超越自己生活层次的媳妇儿,并把日子过成如今的样子,这些年忍受过的轻视和嘲讽,一定超过今天王语嫣对自己的百倍千倍!
不出刘言翔意外,男人的气息沉重了片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迎着刘言翔递出的右手,用力地一把握住,“小娃娃你说的对,我们男人应该站起来,冲你这话,叔信你!”
一旁的王婶看着这一幕,嘴角抿起会心的笑容,这个有些傻笨的男人,只要有他在,他就却永远都能让人不觉得生活苦!
看到娘的表情,小王语嫣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外人,顿时委屈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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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日到4月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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