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钟府为老太妃祝寿, 太子妃心中无悲无喜,只是在看到公孙佳的时候情绪有了一点波动。
近来皇帝对边将进行了一番调整,让原本担心弟弟纪宸“如果执掌边务会遇到公孙昂旧部不服管教”的太子妃,对于加紧与公孙昂一系势力的联系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因为皇帝根本就没有让纪宸挑大梁的意思!
不过人多眼杂, 又是在钟家人的环绕之下, 她也不能主动与公孙佳有什么深入的接触。她认真地观察了一回公孙佳, 对她的表现是十分满意的。既能出风头又不会抢风头,堪称进退得宜。
太子妃心里盘算,现在不好提她想的事儿, 但是可以提前接触。纪宸不止有儿子, 还有女儿呢,先做个手帕交,慢慢将关系拉近, 那也是不错的。
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妃, 觉得公孙佳一个姑娘家能理财持家都不是一件坏事。虽然之前对她的定位是个柔弱的小姑娘, 现在有一些改观, 却还没有刮目相看之感。太子妃尤其留心, 听到老太妃百忙中还抽空说公孙佳:“我知道你的心意,以后也不要这样大手大脚的。”
湖阳公主则是客气了一句:“你别为八郎的事累到了你。”印文集的钱并不算很多, 湖阳公主与公孙佳哪个都不在意, 湖阳公主在意的是她儿子终于挣了一回脸,虽然不是大脸, 也是挣了个小脸不是?这客气就透点得意又透点亲近。
公孙佳道:“谁对我好, 我就对谁好。”
这话说得挺孩子气, 把皇帝给逗乐了。皇帝笑了一阵,却又点点头:“能做到这一条已经很好啦。世上的人如果都能做到知恩图报,能省多少事呀。”
众人对他这话都有不同的猜测, 口上却都附和。公孙佳对这话并没有多想——皇帝这话,肯定不是对她讲的。
老太妃已上了年纪,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寿宴并没有熬得太晚,好些年轻人还没过瘾,老太妃已经开始打盹儿了,皇帝也不打算熬着了,先吩咐把老太妃送去休息,继而带着儿孙回宫。
至此,一切都还是很正常的,人潮渐渐地从钟王府与并排的几座公主府中涌中,又渐渐消散在京城的各个豪宅之中。
太子妃回到东宫,见太子也去歇了,吩咐一句:“都歇了。”自己也休息去了,她也没有再教训儿子儿媳。今天这两个人都是壁花,在钟家的宴会上,这算不得不失,太子妃很讲道理,不挑这个刺。
今天太子宿在王良娣处,太子妃回到自己房里,且不去计较这个事儿,琢磨着近期要与纪宸夫妇再见个面,安排一下。将计划想了个大概,她便去睡了。
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听到一点动静,太子妃并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将睡着未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人急促地拍门:“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太子妃没睡好觉,脾气也坏了几分,从床上坐了起来:“何人喧哗?!没规没矩的!”
在她的心里,如今天下太平,宫墙之内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危险事件发生的,她质问的口气就很严厉。
贴身侍女跑去门边,与来人交谈几句,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跑过来对太子妃回禀:“是广安王妃……”
太子妃心道,她一晚上都老老实实的,这都睡下了还能发什么癫?
侍女还未讲出下文,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夹杂着女人的哭嚎、咒骂,男人的怒吼,声音越来越大。
太子妃在床上再也呆不住了,揭被而起,一边穿衣一边问:“她又与大郎闹不痛快了?这个时候吵架,也不怕整个宫里都听到了!让他们给我闭嘴!”
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以为是小两口吵架,广安王妃吃醋。因为广安王回来之后,今天并没有宿在王妃那里。
侍女语带惊惶地道:“不是吵架的事儿!娘娘,王妃将吴宫人给打了……”
“废物!”
“吴宫人下身流血了……”
“什么?!!!”太子妃失声惊叫,旋即掩住了自己的嘴,眼睛气得冒火。头发也不拢了,披了件夏衫便匆匆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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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在皇宫里占地不算不少,但是住了太子妻妾子孙好些人,就稍显拥挤,彼此之间住得比别处要近些。
吕氏从钟府回来之后本就心情不好,她近来少有心情好的时候。绑吴选的事儿被公孙佳给搅黄了,虽然到现在章昺和吴宫人还不知道有吴选这么个人,吕氏还有机会,她心里依然是很不痛快的。一计不成,吕氏心里没底,这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成了壮胆,没成心虚,就怕东窗事发,很是消停了一阵儿。
眼看吴宫人的体态一天比一天走样,太子妃已经不让吴宫人将裙子的腰身束紧了,并且允许吴宫人不再做活计,就这么闲着看看书、养养胎。闲着,吴宫人还会抚一曲琴。琴棋书画虽不是每个闺秀都必修的技能,大部分家庭只要条件允许都会学一点,吕氏自己也有一些技艺。可气的是,吴宫人一个贱婢,她居然琴棋书画样样都通,也不知道是哪儿学来的,比吕氏的水平还要高一些!
太子妃有时候闲了,也会让吴宫人奏一曲来听。
吕氏看在眼里,更是憋气。
她不敢跟婆婆叫板,就将这仇记到了吴宫人的头上,日积月累,这份恨意越来越深。
今晚从钟府回来,吕氏本想与章昺同宿,说一说阿福的事情,阿福一天比一天大,是不是得早早准备个师傅?
哪知章昺抬脚就去了吴宫人房里。
这也就罢了,吕氏不过又给吴宫人记上了一笔。更可气的是,因为住得近,她派了个人盯着章昺那里,侍女回报:“娘娘,吴宫人说身子笨重,不能侍寝……”
吕氏心头一松,侍女紧接着说:“就将谢宫人荐给了咱们殿下。”
“啪!”吕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贱人!”
这野心何其大?自己霸占不成,又弄了一个来,这是要合伙将章昺捏得死死的呀!吴宫人还又怀孕了,现在干这种事,明摆着是已经布局,以后不但要争宠,还得跟阿福争储位了!
吕氏再顾不得上次失败之后发誓要谨慎的想法了,灵光一闪,她悟了:我何必做得那么迂回?吴选他又不能怀孕!我厌恶的难道不是吴宫人?对阿福最大的威胁难道不是她肚子里的贱种?
那就直接把贱种打掉好了嘛!最好连这个小贱人一块儿弄死!难道东宫还会为了一个罪人之后、贱婢之子对广安王妃如何吗?
我以前就是太好说话了!
吕氏一想到儿子,胆气也壮了起来。现在正是好时候,太子在王良娣处歇了,太子妃也睡了,章昺与谢宫人被翻红浪去了,吴宫人不就被闪下来了吗?
为了照顾吕氏的面子,吴宫人现在也只是个宫人,太子妃压住了她的位份。所以吴宫人按照配给,并没有专职伺候的人。以前与谢宫人关系好,怀孕后谢宫人也多照顾他一些。今晚谢宫人侍寝去了,吴宫人落单了!
吕氏沉声道:“叫人咱们的人,带上棍子!”打那个小贱人去!
吴宫人孤身一人,吕氏带上几个陪嫁来的侍女,完全可以收拾得了她!吕氏先往里间看了一眼儿子,阿福小孩子熬不得夜,已经睡熟了。吕氏坐在床边,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顶的细发。或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阿福在睡梦中蹭了蹭吕氏的常心,小嘴嗒了两下,睡得更香了。
吕氏的唇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目光也柔和了起来。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吕氏起身吩咐乳母道:“看好阿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惊着他。”
乳母低下了头:“是。”
吕氏站了起来,目光又变得冰冷起来:“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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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宫人怀孕之后反应有些大,今晚她没资格跟着去贺寿,与谢宫人在房里过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夜晚。然而她们还不能睡,必须等到太子等人回来才能歇下。
谢宫人摸着她的小腹,道:“好像能动了。”
吴宫人道:“哪里就能摸得到了?那是我在动。”
“你觉得怎么样?”
“今晚倒好些。”
谢宫人道:“还是因为那一位走了,你心情舒坦了。”
“嘘!别瞎说,小心隔墙有耳。”
谢宫人趴在她的耳朵上说:“现在是耳朵最少的时候,我才与你说话的。要我说,你也该想一想了。你这肚子一天大似一天,再过一阵子,娘娘也要让你安心养胎了。到时候你与殿下见得少了,就没有依靠了。你看王妃那个样子,像是要吃人……”
吴宫人还是信这个小姐妹的,她们是一同被太子妃选中拨过来伺候章昺的。不过吴宫人先与章昺情投意合了,谢宫人还未得临幸,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走得很近。两人自到东宫起就发誓:“一旦得宠,不能忘记朋友,一定要共进退。”
这是宫中女子生存的常态,要争男人,仅凭自己很多时候是不行的,这就要结盟。以吴宫人与谢宫人的情况,她们结成同盟是最好的。
吴宫人道:“我也快要伺候不动了,离生产还有些日子,这些日子不能让殿下空下来。小谢,这事就拜托你了!”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吴宫人起身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衣裙来:“来,你试试这个。”又拿了首饰、熏香,将谢宫人装扮起来。谢宫人与吴宫人本就风格相似,本以为大家差不多,现在一装扮,才发现彼此还是有些区别的。两人以前为了区别,用的熏香味道都不一样。虽然都是宫里配发的,还是有两、三样不同的味道可以选择,两人当时各选了不一样的。
吴宫人后来得章昺一些赏,拿到了一些高级货,现在毫不吝啬。谢宫人的发式也被重梳了,吴宫人亲自操刀,低声给她讲解章昺的喜好:“要顺从……”
晚上,章昺回来之后,并不意外地没有去吕氏房里,而是到了吴宫人这里。吴宫人说身体不适,说来也巧,自从章昺等人回来之后,吴宫人的胃里就开始翻腾,折腾得她脸色苍白。
章昺微皱了眉头:“那你歇着,我去书房。”
吴宫人轻笑一声:“大郎等等。”转身从屏风后面推出了谢宫人,将二人推了出去。
于章昺而言,此事无可不可,且谢宫人今天尤其的合他的胃口。这原本就是太子妃为他准备的妾室,章昺也就没有推辞,拥着谢宫人走了。屋里的事儿没人看见,但是章昺拥着谢宫人离开,接着两人往章昺那儿去了,这事就被有心人看到了眼里。
吕氏得到信儿,一声令下,带人到了吴宫人的门口,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侍女上前敲门:“睡了吗?”
吴宫人各章昺走后,自己洗沐安歇,才刚合眼便有人敲门。她十几年深宫生活养成的习惯,睡觉极轻,听到叫她就马上爬了起来,毫无防备地开了门:“谁呀?”
门栓才拉开,“轰”一声,门就被从外面暴力推开了,吴宫人被一下子拍到了地上!她懵着抬起头,身子才撑到一半,就看到一个怎么也不会忘记的身影——广安王妃吕氏。吕氏带着几个人,打着灯笼过来,灯笼并不很亮,显得吕氏的剪影模糊而阴森。
吴宫人就地跪了下来:“娘娘。”
这儿叫亲娘都没用了,吕氏能被太子妃选中,确有一点才干,连续发号施令:“捆起来,堵住她的嘴!”
吴宫人反应就慢了些,听到这句命令,顿了一下才想:她要堵住我的嘴,是防我叫人,我须叫人。等她张开了嘴,早被有准备的侍女一条帕子塞入口中,再要挣扎,又被两个力大的侍女拧着手臂按在了地上。
吕氏冷笑着走了进来,俯下身,眯起眼睛打量着吴宫人惊恐的表情,心里感到了一丝的快意。她没有陶醉太久,而是说:“关门!”
侍女将灯笼放到地下,掩上了门。
“给我打!”吕氏这三个字说得快意而咬牙切齿。
侍女们将吴宫人翻了个面拖到凳子上放好,吴宫人眼中的惧意更甚。此时她上肢被制,背顶着凳子,像是一只被肚皮朝上的青蛙,吕氏要做什么已不言自明。吴宫人想喊,喊不出来。棍子紧跟着落了下来。
这些侍女们不像专门行刑的宦官那样交错着打在她的身上,她们下手很刁钻,先是对着小腹抽打,接着将木棍高高竖起,悬空下捣。
吕氏坐在桌边,安静地看着吴宫人像一条被拖到岸上刮鳞的鱼。她的内心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多大的快-感,坐了一阵,忽然觉得不对,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屋子里也变得亮了些——走水了!
侍女们要制住吴宫人施刑,便把灯笼放下了,一时不慎,让灯笼里的蜡烛点着了拖地的帐幔地毯。慌乱中,几人松了手,要去灭火。她们还知道此事不能声张。
吴宫人挣扎着翻下凳子,抽出嘴里的帕子,大喊:“救命!杀人!有刺客!”
章昺今天挺满意,吴宫人比吕氏更像是一个“贤妻”,她做了“贤妻”该做的事情。正在快活时,门被拍了:“殿下,走水了!”章昺被惊得软了,一个哆嗦从谢宫人的床上滚了下来:“滚!回来!”
他被宦官扶了起来,披上了衣服。得知是吴宫人房里走水,章昺皱眉道:“她怎么回事?”床上谢宫人也有些茫然,听说吴宫人那里走水,神色有些复杂。
又听宦官回报:“奴才们巡夜,发现吴宫人房里有火光,进去一看……是王妃在动私刑!”
谢宫人匆匆裹上衣衫,来到了章昺的身边:“殿下,她一向为王妃所妒,又将妾荐给殿下,王妃会要了她的命的!”
章昺穿好鞋,散着头发到了吴宫人处,此时吕氏的人堪堪将火扑灭。章昺伸手攫住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女的脖子,狠狠一拽!
章昺身后跟来的人很快点亮了灯烛,章昺瞳孔一缩——吴宫人的裙子上已洇出了血迹。哪怕是个万事不关心的男人,他也知道孕妇这个情况很糟糕!他对上吕氏挑衅的眼神,手臂用力一收,一甩!
吕氏一声尖叫被噎在了喉咙里,她带过来的侍女被章昺大力掼到了桌角上,一声没吭就像一袋米一样滑到了地上。其余侍女瑟瑟发抖,有人叫出了声。吕氏道:“叫什么?”
章昺冷冷地道:“是不用叫,以后都不用叫了!拿下!”又吩咐将吴宫人扶到内室,宣御医。东宫调得动御医,但是章昺不愿意让这件事闹大,就没有出东宫,只将驻在东宫的医生拎了来。
吴宫人品级不够,不配有个专门的御医待命,来的人并非是瞧妇科的,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吕氏拦着不许动她的侍女,章昺下令将人拿下杖毙,小夫妻俩争执起来,谁也不服谁,太子妃便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到了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脚下一个踉跄,四周侍女惊呼:“娘娘!”
章昺也赶紧上来扶住了太子妃,太子妃问道:“怎么回事?”
章昺脸上挂不住了,他的妻妾出这事的事,他在母亲面前失了颜面,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毒妇!”
太子妃就着儿子的手站了起来,道:“那些先放下,先看看人怎么样了。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传出去,都管好你们的嘴!”
“又怎么了?”太子的声音在此时传来。
太子妃自己还没搞明白,便示意章昺去说。章昺只得硬着头皮,说自己今天没宿在这里,吴宫人被吕氏给害了。太子也是生气,他好不容易安静睡了一会儿,也是将要睡着就被惊醒,脸也阴得要命。
他却没有当即大发雷霆,而是对太子妃道:“处置好。”
太子妃心头一松:“是。您歇着,我来。”
她也没有往外宣御医,而是说:“太子妃病了!”示意将吕氏软禁起来,又将吕氏身边的侍女都拘押起来。对章昺道:“你也歇着,你……”她此时才注意到儿子的妆束,并不像是从书房正经睡梦中惊醒的样子。
章昺道:“有劳阿娘了。”这种事儿太子妃处理起来是驾轻就熟的。太子妃的目光扫过,屋内不见谢宫人,走出屋子一看,在一根柱子边上看到露出来的半幅裙子,点点头,回来继续收拾儿媳妇闹出来的烂摊子。
所有人都睡下了,太子妃还要处理事务,先是说:“把阿福抱到我房里去。”
接着,吕氏的侍女被起来往小黑屋里一扔,太子妃道:“杖责二十,明天一早撵出宫去!”又将吕氏身边的宦官也给撤了,统统换上了自己的人。
阿福一直睡着,被抱到祖母的房里都没醒,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母亲分开了,依旧睡得很沉。
那一厢,他父亲却怎么也睡不着,连与谢宫人取乐的心情也没有。谢宫人低声道:“只怕吴姐姐要有一劫,能救她的只有您了。”
章昺道:“御医在看她了。”
谢宫人道:“有一就有二,您救得了一次,救得了下一次么?”说着,她也跪下了,“吴姐姐之后就该轮到妾了。我们二人完了,就该是别的什么人了。”
章昺心头火起,骂道:“还由不得她!”
“可是,现在如何是好?”
章昺眯起了眼睛:“我自有主意。”
谢宫人心下忐忑,伺候章昺睡了,自己却总也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东宫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太子妃已经处置完了这事,神情自若,太子也只是说了一句:“妻妾争宠,不妥!”
章昺领了训,一肚子火,今天是小朝会,他与太子回来得早,一回来就发现谢宫人满眼凄惶。应付完了太子妃,章昺招谢宫人伺候更衣,问她:“怎么回事?”
谢宫人声音发颤:“娘娘,娘娘说,吴姐姐也有不对的地方。”
太子和太子妃的眼里,吕氏当然是错的,但是吴宫人这个人,因为她章昺夫妻已经屡次起冲突了,她不是祸水也是祸水,趁早打发了的好。
谢宫人自恃智术,一步一步得到了章昺的宠幸,不想上位者的心思竟是如此难测,她吓到了。
章昺道:“我自有办法。”他已将宫外府邸准备好,不过这几个月东宫安静了下来,就没再提起这茬,现在么……章昺下令将吴宫人带出皇宫,送到宫外别府。
章昺在京中是值得注意的人物,他前脚出来,后脚就有人知道了。
荣校尉捏着张字条走进了公孙佳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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