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的西征,在赵桓的支持下,已经远超历史的规模,由此带来的后果也必然撼天动地,颠倒乾坤。
只不过碍于距离的问题,大宋上下还没发立刻反应。而大宋的报纸更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太上皇赵佶的六十大寿。
没错,这位太上皇顺利活到了六十岁,而且身体倍棒儿,精神健旺,就在不久之前,还顺利让一个服侍他的高丽婢女怀上了孩子。
这个年纪倒是不稀奇,比如李渊被逼退位之后,就给李世民生了一大堆比儿子还小的弟弟,老朱都快七十了,还能生丫头哩。
大抵身居高位,又身强体健的,都能创造生物学上的奇迹,普通人根本望尘莫及。
赵佶的表现只能算是正常发挥不过他可高兴不起来,毕竟自己那个儿子着实喜怒无常,对待宗室又格外严厉。
加之又是朝鲜女人,鬼知道赵桓会不会发作因此战战兢兢的赵佶就想悄无声息,把寿诞对付过去,别惹麻烦最好。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不答应,康王赵构出了三十万两,要给老爹做寿,高俅也撺掇太傅李邦彦,还有几个老臣,一起给赵佶过生日。
他们这么一弄,瞬间就把寿宴弄得相当大。
光是各种请帖就发出去了上千份,大家伙热热闹闹,给他过生日。
奈何咱们的寿星老就是高兴不起来。
“莫害我,莫害我啊!”
赵佶拼了命推脱,可这帮人就是不答应。
等到距离赵佶生日还有三天的时候,太子赵谌都跑来了,甚至还给赵佶带来了不少贵重礼品,光是貂皮大衣就是十件!
“孩子,你是不是知道祖父过不了下一个生日了,你一起都给我送齐全了?”赵佶用哭着语气道:“要不你干脆给我送个棺材算了!”
赵谌见祖父一副心惊肉跳的怕怕模样,也忍不住发笑。
“祖父,你知道去岁朝廷收入吗?”
赵佶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关心。
“是多,还是少啊?”
赵谌一笑,“足有两万万三千万缗!”
“啊!”赵佶大惊,“这么多?”
“那可不!”赵谌笑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收入只有三样,钱c绢,粮而且还是折价之后的。”
听到这里,赵佶已经不是震惊那么简单了众所周知大宋的岁入巅峰也没有突破两亿,而且这个两亿还是乱七八糟加起来的,并没有经过折算,里面有多少能用的,只有天知道。
不过到了赵桓这里,他反复改革之后,大宋的税收种类基本确定下来关于农业税部分,包括田赋,也包括摊丁入亩之后的地丁钱,全都以实物为主,也就是收粮食。剩下的商税,关税,矿山收入等等,全都以货币为主。
像什么干草啊,甚至腊肉这一类的东西,全从税收体系当中剔除了。
在这番折腾之下,赵桓依旧能取得两亿三千万缗的恐怖收入,不得不说一句,赵官家牛逼!
“父皇励精图治,大宋面目一新,国力也不可同日而语,的确是不容易。”
赵佶很是赞同,点头道:“是啊,与其说我怕他,倒不如说我敬他这是赵家祖宗有德啊!”
感慨之后,赵佶又困惑道:“官家辛苦,你们给我办寿宴干什么?这不是烧香没找对庙门吗?”
赵谌嘿嘿一笑,“祖父,您老真是糊涂了,谁敢直接提啊!父皇素来严厉,又不喜欢麻烦,跟他说肯定不行。我们就琢磨着先在您老这试试,回头再去给父皇办圣寿总而言之,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让父皇高兴一下了。”
赵佶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是幌子啊!早就知道,他的面子没有这么大,真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再稍微想想,也是情理之中,只要赵桓别翻脸就好。
赵佶战战兢兢,又等了两天,眼瞧着明天就是正日子了,就在赵佶忧心忡忡的时候,赵桓还真来了。
“官家,这,这就是寻常寿宴,用不着劳烦官家的。”赵佶语气颤抖,惊喜之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惶恐。
赵桓倒是坦然一笑,“我是不喜欢大操大办,可毕竟六十整寿,又是在康国我就过来瞧瞧,随后就走。”
这已经是大大超出了赵佶的预料,他喜不自禁,连抬头纹都笑开了。
正在这时候,有人送来了一份名单,是明天宴客的人员,除了各路贵客之外,还有周围几十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图的是福寿双全,增添喜庆氛围。
赵桓倒也是不反对,但是有一点却
不能忽视,来的老人必须住在周围,离着不能太远,身体要好。
万一因为赴宴,折腾病了,死了,那可就糟糕了。
赵桓交代去查问了解一直到了半夜,刘晏才回来禀报消息。
“官家,这里面有个陈姓老者,他的孙女刚刚死去,不知道合适与否?”
“孙女死了?怎么回事?”赵桓随口问道。
“是,是殉夫自尽的。”
“什么?还有这事?”
刘晏点头,“官家,半个月之前,订的亲事,结果她的未婚夫先病死了,听说之后,女孩悬梁自尽了。”
赵桓微微一动,很显然,他不喜欢这种消息,一个花一样的年轻姑娘,为什么想不开啊?
不过赵桓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既然如此,就不要让人过来了,还是在家里休息吧!”
刘晏迟疑少许,又道:“官家,这个老者跟官吏上书,希望能给他的孙女立一个贞节牌坊,以示嘉奖。”
赵桓眉头瞬间皱起,贞节牌坊这玩意虽然自秦朝就有了,但是绝对不是主流,尤其是大宋,更是没有那么重要。
“这不妥本朝一直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女子改嫁更是所在多有,见怪不怪。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就自杀殉情,就算他们用情至深,也不该自杀。更不可提倡要真是这样,岂不是遍地寡妇,如何支撑门户,撑起家庭?”
赵桓断言道:“无论如何,这事情朝廷不会提倡的。”
有了赵桓这话,彻底打消了此事,刘晏点头,就准备去传旨,可是赵佶在旁边听着,突然眉头微皱,“定亲半个月?就有这么深的感情?还有,那个未婚夫是病死的,是突然发病,还是身体一直不好?”
刘晏怔了一下,忙道:“太上皇,我打听到的消息是冲喜!”
这下子连赵桓都愣住了,“冲喜,既然是冲喜,又怎么会殉情?”
刘晏默然无语,他也觉得不靠谱。只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又是在太上皇大寿之前,横生枝节没必要。
可这一次赵佶却是摇头了,“刘将军,你还是年轻啊我记得当初就有个叫阿云的女子,一个案子牵连新旧两党,折腾了几十年,朝堂之上,尽是争论之声,这种事情,不可等闲视之。”
赵佶说完,还认真对赵桓道:“官家,过问一下吧,我这寿宴没什么了不起的,人命关天啊!”
这话差不多是赵佶这辈子说的,最深明大义的一次了。
赵桓也觉得事情蹊跷,“查,好好查清楚。”
这一句话交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刘晏执掌骑营,最初的骑营只是负责一些传递军情,渐渐的,也帮着赵桓查问民情发展到今天,大约就相当于赵桓的锦衣卫了,只不过他们没有诏狱,而且做事也足够低调,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但是他们的办事效率却是不可小觑的。
没用上半天时间,情况就已经查出来了。
“官家,女孩不是自杀,而是被掐死的!”
“掐死的?谁干的?”
“她的祖父!”
“什么?”赵桓大惊,“祖父杀死自己的孙女?”
这一次连赵佶都愣住了,他也是祖父啊,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下得去手?
刘晏咬着牙,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个陈老汉是当地私塾的教书先生,早年还考过功名,虽然没能当官,但好歹也算是个地方名士,不久前,他跟一个商贾之家结亲了。
这个商贾之家是做木材生意,在不到十年之间,积累了相当多的财富。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家的儿子身体不好,病病殃殃的。
后来有人建议,要找个媳妇冲喜。
这种事情依旧不少见,可问题从来都是穷苦人家才干的事情,陈老汉读书多年,家境殷实,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答应?
而且就在两家结亲之后,男方大喜过望,下了聘礼,又跑去庙里,祈福求签,挑了个最好的时间只是没有料到,这一番折腾下来,那位少爷反而病情加重,十几天就死了,还没办婚礼。
“官家。陈姑娘爹妈的意思都是退了彩礼,就当没有过这么亲事。可陈老汉却咬死了不答应,逼着孙女守寡。”
赵桓眉头一皱,“这可是望门寡啊!他怎么舍得?”
“回官家的话,俩字彩礼!”
赵桓如梦方醒,随后勃然大怒!
“他杀了孙女,也是彩礼?”
“对”刘晏绷着脸道:“陈姑娘不答应,哭哭啼啼,要自己去退了彩礼,结果被她的祖父堵在了家里,争执之间,让他祖父退到,伤了后脑,随即丧命。然后他又把孙女吊起来,装成自杀。“
“那,那为什么要贞节牌坊?”
“自然是有了贞节牌坊,就能证明他的孙女是为了未婚夫而死,彩礼也就不用还了。”
“荒唐!”
赵桓勃然大怒,同样愤怒的还有赵佶,这位嘴唇都哆嗦了,“他,他也配当祖父?抓,一定抓起来!”
刘晏偷偷看了眼赵桓,只见官家的脸色更难看。
“传旨刑部,让他们立刻抓人,审讯此案。”
刘晏点头,可又微微沉吟道:“官家,臣以为此案和阿云案一样,案情不复杂,只是如何处理,恐怕要有一番思量。”
赵桓眉头紧皱,他自然清楚,祖父杀死了孙女,能不能按照杀人罪办,还真不好说!
“先让刑部处理,朕等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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