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我的问话,连交叠着双手站在一旁的店员小姐姐,都惊讶地忍不住张开了嘴巴,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眨眼间她又连忙闭上了嘴,眨着一双睫毛膏刷得十分浓重的眼睛,随着我的目光一齐望向了郎墨楼。
此时的郎墨楼,将锋利的虎牙抵在抿得薄薄的下唇上,他憎恶地眯起了眼眸,一副凶光毕露的模样,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我咬死在地!
郎墨楼长得本来就凶,现在又是这样的表情,吓得店员小姐姐原本交叠的手都开始来回地在裤腿儿两侧搓啊搓的,仿佛在努力挽救我的性命似的,对我挤眉弄眼地说道:;小姑娘…这是女士穿的,不适合男士哦。
我垂眸端详了半晌这件依然被我挑在指尖的肉色蕾丝花边儿的裤子,故作茫然地回问她:;这个最早不就是给男士设计的吗?
;啊这,这…确实是,店员小姐姐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瞥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郎墨楼,吞下了一大口唾沫,;不过在一九九八年后,就成为女性的代表了哈……
;哦,那没事,他就喜欢穿这个,我摆了摆手,又将手边方才问郎墨楼的那条玫粉色带兔子毛毛的那一条,用另一只手挑了起来,继续追问郎墨楼,;说呀,你到底喜欢哪个?
我明明和郎墨楼之间还隔着柜台而站,可我几乎都已经听到了他拳头捏得指骨作响的声音,见他还这么死死地盯着我看也不作声,我索性直接将这两条一并丢给了店员小姐姐。
;既然你分不出来更喜欢哪条,那就都买走好咯。我笑吟吟地朝早已凝冻成万年冰山的郎墨楼,吐了吐舌头。
店员小姐姐在接到我丢给她的两条以后,并没有及时去替我扫码结账,而是携着几分羡慕的目光在郎墨楼已换回现代装的身上扫了几圈,又在郎墨楼格外养眼的腰前腹下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地对我吐露道:;要是这位先生穿的话,恐怕这个尺码不适合他的……
;那他适合什么号?我眨了眨眼睛。
店员小姐姐闻言,忽然朝我意味深长的露齿一笑,回答我道:;最大号哦!
……
在离开了内衣店后,我特别开心地挽上了郎墨楼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托着隆起的腹部,在他的身边蹦蹦跶跶的。
再看郎墨楼,一条手臂被我久违地挽着,另一条手臂则挎着那装着自己两条丁字裤的粉粉嫩嫩的购物袋,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啦?你不开心吗?我边一蹦一跳地带郎墨楼乘坐滚梯上楼,一边装得可怜巴巴地在他的肩头蹭啊蹭的,;我们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彼此的身边,你就不能笑笑吗?
郎墨楼垂眸斜睨了一眼在他肩头耍赖的我,勾唇冷嗤了一声,根本就懒得搭理我。
等我们上到了这顾客很少的商场二层时,郎墨楼似乎压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启唇对我寒声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饿了,先吃饭吧。
听着郎墨楼这冷冷淡淡的口气,我迷惘地挠了挠下巴,若是换做以前,我这么久没吃饭了,郎墨楼指定要心疼死我腹中的女儿们了。
还记得曾经的他恨不得每隔一个小时,就要不厌其烦地问我一遍;佟宛,我们的女儿饿了么,怎么如今我这都怀了一胎八宝了,郎墨楼反倒表现得漠不关心,甚至到现在都还未提及过一句关于我们孩子的事情?
难不成郎墨楼仍然还在认为这些崽子,是穆起寒的?
于是,我忍不住拖着郎墨楼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指了指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问郎墨楼:;你知道我这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我的。郎墨楼脱口答道。
这就很奇怪了,我架起胳膊,匪夷所思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狐疑地盯着郎墨楼看,而郎墨楼拉垮着一张驴脸,不耐烦地问我看什么看?
;你真的认为是你的吗?我认真地又问了一遍郎墨楼。
我这话其实的含义是;你既然都知道孩子是你的,怎么还一点儿都不关心?,可不料这话听进了郎墨楼的耳朵里,居然变了音儿。
所以,这回郎墨楼终于有了反应,他挑起他那十分凛俊的剑眉,逼近我一步,目若寒星地厉声反诘我:;不是我的么?
这郎墨楼怎么回事,属狗的吗,这么翻脸不认人?明明彼此的误会都解开了,明明就是由于他对我的不信任才导致我们经历了那般痛断肝肠的一段时光,怎么现在他又死性不改地重蹈覆辙,回到了原点了?
不过恰巧在此时,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化妆品专柜的售货员姐姐,在察觉到了我和郎墨楼之间弥漫出了浓郁的战火味道后,她顺手抄起了柜台上摆放的一支口红展品,对着我和郎墨楼晃了晃。
;小姑娘,要看看口红吗?今年下半年最流行的色号哦!
郎墨楼自是恍若未闻,依旧敛着眉梢死死地盯住我,我本是也不想理这售货员姐姐的,但我无意间地瞥了一眼她指尖正捏着的口红,才发现这不正是我要找的烈焰红吗!
;我看看,我稍稍一侧身子,接过了她向我递过来的口红,随后我又将目光重新流转到了郎墨楼冷俊的脸上,;我肚子里的孩子和这支口红一样,都是你的。
这么说着,我便将口红全部拧了出来,也不顾郎墨楼阴暗的脸色,踮起脚尖就捧起了他的脸,直接在他的唇瓣上厚厚地涂了一层口红!
我挑起郎墨楼尖削的下巴,朝左向右地审视了他半晌,这瓷白的肌肤,雪白的短发,搭配火红的唇瓣,完美!前卫!妖冶!
我满意地将这支口红还给了售货员姐姐,叫她给我拿支新的包起来,等她转身去货柜里翻货以后,郎墨楼忽然伸手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他的眼帘下,撅着他那火红性感的双唇,朝着我的唇上覆了下来!
……
后来的我们,又在商场里按照我在神辇中列出来的购物清单,把郎墨楼男扮女装所需要的物品都逐一买齐了。
途中,我只随便买了一颗烤玉米,来用于暂时缓解饥饿。
;为什么不吃饭?郎墨楼斜睨着在他身旁,犹若一只老鼠似的磕着玉米的我,冷冷地问道。
;因为我在等你回家做饭给我吃啊!我仰首朝他粲然一笑。
我的这个回答似乎让郎墨楼感觉到了一丝宽慰,他冷酷无波的脸颊在僵硬了好几个小时后,眼下终于泛起了波动。
;怎么?想吃老公做的饭了?
;只是想看你做饭了而已。
;看我做饭?
;是啊是啊,我点点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仰望郎墨楼,;你忘了吗,刚才我不是给你买了一身女仆装吗?
;啪的一声——
郎墨楼反手就将我手中才啃到一半的玉米给打飞了!
紧接着,他便提着大包小包,头也不回地向前抬步走去。
我可怜兮兮地吮了吮沾在指尖的玉米残粒,再望向郎墨楼那宽肩窄腰的背影,极其败坏地就喊他:;郎墨楼你给我回来,你赔我玉米!
待我们所有的衣物与用品好不容易都买完了后,我一边揉着自己酸疼的胯骨,一边和郎墨楼向着商场外离去。
出了商场大门,火红的晚霞正蒸蒸地燃烧着大半座天空,我伸着鼻子在九月份这个季节还十分潮闷的空气中闻了闻,正要问郎墨楼汪流媚告诉我这里是厦门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的时候,就听一声极其刺耳的动物惨叫声,从商场大门最左端的位置传了过来!
我与郎墨楼同时寻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只毛发纯白的狼,正在一名手持着大铁锹的保安轰赶拍打下,夹着尾巴逃窜着!
;郎墨楼!我急得一手就抓在了郎墨楼的手臂上,拖着他向事发的那边疾步而去,;郎墨楼你不管吗?那是你的同胞啊,是一匹白色的雪狼啊!
不料,在我急匆匆的话声落下,郎墨楼倏地就驻足在了原地,任凭我怎么拖竟然也没能再拖得动!
;你怎么不走了?你同胞要被打死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焦急地回首望向郎墨楼,居然发现他正用万分恼火的眼神瞪着我看!
隔了片刻,他才咬字清晰地,一顿一停对我沉着冷漠的声波说道:;佟宛,那是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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