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腔撒娇的姑娘蜷缩着坐入穆起寒的怀中,用一条半臂墨色龙鳞的胳膊牢牢地搂住穆起寒的脖子,在他的左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
“臭寒寒,你到底怎么回事呀?离城前为什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这么久?啊,你的龙角呢?”
这由满脸惊喜又转为满脸担忧的姑娘,清秀的脸蛋儿上涂着淡染的妆容,脑后两条由一根根青丝编织的麻花辫俏皮地垂在肩头,她穿着一件无袖的靛蓝色仙袍,半边手臂上附着的一层墨鳞像极了暗纹刺青,与她莹白的肌肤形成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嘶——”
可穆起寒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连连痛吟,因为此时她怀里的姑娘正伸着脖子,用手指好奇地往他天庭上的血窟窿里抠!
周围的男娼们停止了拨乐,启唇正要向这姑娘言礼,不料却被眸底带着一丝宠溺的穆朝寒抬手制止了。
我揶揄地瞅着身边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儿,而穆起寒也透过姑娘的脑袋旁边一边痛吟,一边眯着眼睛盯着我看,那种古怪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我会不会吃醋。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不料这一幕被眼疾的穆朝寒捕捉到了,他摇头轻轻一笑,稳重地开口对着穆起寒怀里的姑娘说道:“濛濛,你若是眼里只有你三哥,那本座可就同你三嫂先走一步了啊。”
“什么?三嫂?”这个被穆朝寒唤为“濛濛”的姑娘扭头一怔,抠在穆起寒额上血窟窿边缘的手指也随之僵住了,“哪里有三嫂?”
穆起寒趁她发怔的瞬间,飞快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拽了下来,呲着牙齿抬手揉着伤口。
穆朝寒对于濛濛的提问,以用下巴指了指我作为回答,濛濛连忙将自己的手臂从穆起寒的脖子上放下来,用惊讶至极的目光细细地审视着我,隔了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问我:“你…你是三嫂?就是你让我三哥下了一千三百一十四担聘礼,才娶回来的老婆吗?”
我尴尬地挠了挠下巴,想必乌淩的阴谋或许只有她和穆起寒知道,眼下我也不能拆穿穆起寒,于是便顺着她点了点头:“是,你好濛濛,我叫佟宛。”
“宛宛嫂嫂你也好啊,我叫乌濛濛,是臭寒寒的小妹!”
乌濛濛一脸无邪地笑道,却被穆起寒无奈地打断:“四妹你又调皮了,该叫什么不叫,再胡叫小心三哥我撕你的嘴!”
穆起寒故作薄怒,一双风流多端的眼里和穆朝寒一样,满是对自己妹妹的宠溺。
我垂首笑了笑,眼前的画面确实温馨无比,可惜这不是我该呆的世界。
这里不属于我。
“三哥,你还没告诉我你龙角怎么没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啊,突然一声不吭就消失了那么久?”乌濛濛从穆起寒的怀里挣扎出来,挤坐在了穆起寒的身边,她用下巴抵着穆起寒被她双手牢牢缠住的手臂,抬眸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哥哥。
“四妹给三哥留点面子,你嫂子还在这儿呢,”穆起寒扬眉睨了我一眼,捏了捏乌濛濛可爱的脸蛋,“等有时间三哥跟你细说。”
“那好呗,”乌濛濛失落地回答,又眯起眼睛朝着穆起寒甜甜地笑,眼里的小星星都闪烁着光灿,随后她坐直了身子,换上一本正经的语气对穆朝寒说道,“大哥,有件事我得跟你禀报一声,我还没来得及进宫对二姐说呢,就想着先过来和你讲。”
“小妹你说。”穆朝寒伸手示意。
“据我最近观测,母亲龙骨下钅真压的火山脉有了动静,似乎是最近的热对流导致地壳层活动有些频繁了,”乌濛濛顿了顿,脸色不太好,“希望大哥提前做好两手准备,我怕万一哪日突然的火山岩喷发,别说母亲的龙骨保不住了,恐怕咱们整座孽龙城都要寸土不留了!”
乌濛濛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穆起寒见我满脸问号,就凑过来低声与我解释,说他们孽龙城下埋着龙母的龙骨,而龙骨下又钅真压着几座海底火山,若是这海底火山在某日爆发了,不仅会让整座孽龙城陷入生灵涂炭,还会牵扯海面上凡间的船只与人类遭受死亡的危险。
穆起寒刚对我解释完,穆朝寒就借我身体还未痊愈需要休息的理由,命令穆起寒带我先回房歇息。
正巧我也懒得听关于孽龙城的琐事,就对穆朝寒和乌濛濛恭敬地行了道别礼,挽着穆起寒一起回到了房间。
门板被关合,穆起寒的脸色转眼就沉了下来,疲惫的我重新坐回了床榻上,穆起寒也随我坐过来,对我高扬着下巴说道:“我们的事情要尽快了,明日本君带你进宫见二姐。二姐的烈性皇子妃你应该早有领教,她可和朝寒哥或者四妹大不相同啊!该怎么做,不傻的皇子妃你应该清楚?”
穆起寒调侃地说着,捏着胡凤柒的玉骨扇便在我的鼻子上敲了敲,我趁此赶忙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扇子,反问他道:“这是郎墨楼叫你给我的?”
他挑了挑斜飞的长眉,继而手腕又一转,只见一封微微有些泛了黄的折叠信纸赫然出现在了他干净的手指间。
“看在方才你与本君配合默契的份儿上,本君奖赏你的,”他夹着信纸递到我的眼皮下,示意我接过去,“也是他叫我转交给你的。”
我心头一皱,连忙将信纸抢过来,穆起寒又是大肆一笑,他抖了抖袍摆从床榻边缘站起了身子,负着双手向门外摇晃着肩膀走去:“本君就不奉陪了,皇子妃你一个人好好玩,小爷我逍遥去了。”
他重新敞开房门,临消失前又回首朝我似笑非笑道:“明早见,本君的皇子妃。”
待穆起寒彻底离开后,我垂首看着郎墨楼留给我的这封信,手指带着信纸都在颤抖,我闭上双眸将它凑在鼻下闻了闻,还可以清晰地闻到郎墨楼身上那抹专属于他的蔷薇花香。
再睁眼时,我的睫毛有些潮润,而我低下头正要展平这张信纸时,一行洒脱如其人的字迹,竟然渐渐地在折叠的纸面上显见出来:
…我携万丈流光滚火,惟愿与你拜三叩,一叩同连理,二叩共并蒂,三叩未妨撒了野,对盏捞红豆……
我一字一顿地喃喃默念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我的双颊滚落下来,晕淡了郎墨楼的笔迹。
这是他的求婚辞,可他还未来得及对我亲口道出来,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我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将信纸一叠叠地展开,看到的是郎墨楼一笔一划以“挚爱的宝贝”五个字开篇的满篇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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