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谣,我阎北溟再也不想爱你了,爱上你这件事真的太痛苦了,痛得我堂堂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都快要碎掉了』——《阴嫁:十月诡胎》。??
……
晚烟楼外。
花光月影,斜风细细。
古铜色肌肤的男人宛若神话中的王子,魁梧挺拔的身影茕茕孑立在低垂的星野下,一双嵌于深邃眼眶中的凛目,眨也不眨地仰眺着头上滚滚星海。
“嘿…”不知不觉,身后传来一个充盈着几分俏皮,却又十分谨慎的声音,“北溟…殿下?”
阎北溟浓眉一蹙,微微偏过身子,闯进视线中的是背着双手犹如一只小兔子般蹦跶过来的杨桃。
这柳西凉手下的杨桃可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惧的活泼开朗,但谁能料到她会在这个两千年以前、有史以来上任时间最短的阎魔王面前,竟然露出了一丝丝的羞怯。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殿下,”阎北溟面目表情地盯着转到他眼前的杨桃,嗓音暗哑低沉,“不过是一颗不知为何存在的寒星。”
他说罢,就重新抬起眼眸,望向天上星盘。
杨桃悄咪咪地吐了吐小舌·头,见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直在远望夜空,便随着他的目光一齐望了上去:“你在看什么?你又为何今日会下凡来到这里呀?”
“狼王殿下与佟宛姑娘被吸入了角宿星区,并且殿下在最后一刻闭合了星盘盘口,”阎北溟墨色的长发随着夜风的拂过在身后飞舞,“北溟只是在想,闭合了盘口的磁场,殿下与佟宛姑娘都会丧失所有法力,他们要如何才能回来?”
对一切全然不知情的杨桃原本还在疑惑怎么几日没见狼王爷和宛宛了,还猜测或许是宛宛对狼王爷串通身边友人愚弄自己而生气离家出走了,狼王爷大概也是追妻火葬场去了。
她怎么可能想到,原来他们是被困进了数万光年外的星河磁场当中了?!
“那要怎么办!?”杨桃小脸儿顿时煞白,紧张得双手一下子抓在了阎北溟肌肉饱满的手臂上,“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狼王爷回来啊?”
后来的阎北溟,性子没有郎墨楼那般暴烈了,再经历了长达两千年光阴的凿磨以后,那一身傲骨早已只剩了下孤僻与寡淡。
现在,目下这个小脸儿都皱成一团的女孩子就这样紧张地摇晃着他粗狂的手臂,让阎北溟不由得指尖一紧,眉眼也泛出了冷光。
“嘿,不好意思,”心灵性巧的杨桃当然察觉得出来阎北溟这一转变,她惊慌得连忙收回手背在了身后,“我觉得有一位神祗可以帮我们,只不过就是她的地位太崇高了,我这小野仙也说不上话呀!恐怕连我家西凉仙君也登不进她的府邸啊!”
“谁?”阎北溟神色一沉,敞露的胸口前那一道焦黑的疤痕泛着皎皎月光。
“紫薇大帝!”杨桃眨眨清澈的双眸,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又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头研究着什么,“Emmm…我们可以通过草氵尼马找到她家小姐岳绣,再通过岳绣找到虔诚神君,最后通过虔诚神君带我们上天庭找到芮彤上神,这样我们就可以求见紫薇大帝啦!”
杨桃兴冲冲地捋清一层层的关系后,终于放下了手指笑盈盈地望着阎北溟,两只清润的眼眸黑白分明。
“虔诚神君?”阎北溟神色一怔。
“对啊,就是当今在任的城隍神啦,宛宛就是帮他为前任的酆都城隍和羲和的女儿摘骨塑身哒!”
心口忽然闷闷的,很奇怪,明明胸膛里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心脏,怎么此刻会生出如此怪异的感觉?
“羲和的女儿?”阎北溟努力回忆,可记忆却依旧白茫茫一片,空洞得可怕。
“是啊,她叫孟谣!难道北溟殿下不认识她吗?据说也是秦朝时期的人物呢!”杨桃笑得单纯可爱,熟不知那些令人痛断肝肠的过往早已被风霜掩匿得太深太久了,“不过没关系啦,等我们拜托草氵尼马找来虔诚神君,想必孟谣就会一起跟来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见见那个流芳后世的救世主啦!”
***
**
*
在万俟王爽快地与我达成交易后,我便撑着木拐一瘸一拐地恭送他离开了我所在的军帐。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军帐中每一处阴暗的角落,也照亮了昨夜在我脚下尥蹶子尿尿的白狼!
“郎、墨、楼!”我紧硌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见我怒目切齿的模样,白狼却摆出一副懒散的模样从软毯上站起身来,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哈欠又前倾前身施展四肢,在他正要蹿上我的木板床时,我眼疾手快,单腿蹦过去一把薅住了他毛茸茸的狼尾!
“嗷呜——”
郎墨楼痛得长嚎一声,回首过来朝我凶恶地皱起他尖尖的狼脸!
“哈,郎墨楼!失忆的游戏好玩吗?”我对他气极反笑,想起之前他撺掇杨桃和箫儿一起捉弄我,我就对他又恨又爱,“居然还让瑟灵穿我的衣服、用我的化妆品、睡我的床?好你个郎墨楼啊,是不是让她连我的男人都一起睡了?”
一簇簇细绒绒的狼毫从我的指缝中溜走,白狼抽回他的狼尾,笔直地背对着我蹲坐在木板床上,雄健的狼背随着喘息一起一伏。
“怎么啊,你还生气了?”我伸一根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狼臀,他却不耐烦地用狼尾扫过我,倔强的一坨狼臀还往一旁挪了挪,“嘿,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才被你气死了好吗?我中了狐皮嫁衣的诅咒失忆了也就算了,可是郎墨楼你可是神仙啊,你怎么也跟着不记得我了呢?”
白狼固执地依然不理我,我望着他傲娇的背影,落寞的眼神随即黯淡下来。
“墨楼呀…全世界都可以忘记我,唯独你不可以忘记我啊……”
话说到末了几个字,我已哽咽得不成声。
白狼闻言,耸立着的两只三角形的狼耳瞬间就卷了下来。
我抽了抽鼻子,刚顺着木板的边缘坐下来,就见郎墨楼他猛然转过身,一头直直扎进了我的怀中!将我整个人都撞得人仰马翻,向后躺倒在了床面上!
“郎墨楼你…唔……”
毛茸茸的脑袋在我胸口前一个劲儿地蹭啊蹭,整匹狼就仿佛是个粘人的孩童般在撒娇耍赖,蹭得我浑身奇痒无比,浓密的狼毛也都扎进了我的嘴巴中。
他的喉管里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听上去像极了一种委屈的呜咽,听得我心脏都酸酸皱皱的。
“好了啦,我知道了,是你错了对不对?”我带着清泪,笑着揉搓着白狼的脑袋,“你再这样蹭下去,可就真成哈士奇了啊!”
当白狼听到“哈士奇”三个字从我嘴里吐出来以后,他立刻就停止了他的撒泼,气呼呼地被对于我侧躺在了我的身旁。
我在他的背后偷偷掩唇一笑,郎墨楼曾说过,“哈士奇”三个字是他狼生的一道底线,他最憎恶别人说他是哈士奇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好幸福,原来无论在哪里,无论在这星海的任何一处角落,我都还可以同我爱的男人在一起,无论以什么方式。
这样多好。
我浅笑着从背后拥上白狼,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他颈后浓密的毛发中,与他沉沉地一同睡了过去。
可惜。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莫名地醒来了!
火盆中的火焰即将燃烧殆尽,趁着微弱的光芒我侧过脑袋,发现身旁的白狼居然仰面朝天,四脚摊开地霸占了几乎整张床榻!
若不是我及时惊醒,恐怕我的身子就要沿着床沿坠落到地面上了。
我连忙垂坐起身,正当我欲要捶醒身旁睡得酣甜的白狼时……
莫名其妙,我的目光竟然不偏不倚落在了那颗好笑的黑痣上……
我凝眸思索了片刻后,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拎起了,左右打量着那颗奇怪又可爱的黑痣。
直到我的目光再次向上滚动,滚至狼首的时候,才发现郎墨楼居然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此时此刻,他正无声地龇着满嘴獠牙,怒目地死劲儿瞪住我看!
下一秒,他便抬身朝我疯了般地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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