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二郎猜不透她的心思。
洪武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眼瞅着林小翠这是要把洪二郎给放了。
李树财连忙迎上前来。
“翠啊!你这是何意?怎么这就要把洪二郎给放了,叔给你做主,不用怕洪家来找你麻烦。”
林小翠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里正叔,你的心意我领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洪家那样的人,用他们那样不齿的手段。
我林小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丢不起这个脸。”
李树财被她这话给绕得云里雾里的。
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随后,林小翠跟李树财道了谢,声称要忙着回去照顾文杏,就离开了。
她这一走,整个祠堂算是吵嚷开了。
“这林小翠估计是怕了洪家。”
“那可不,畜生不如的洪二郎能对一个孩子下死手,万一回头再找上门去,天晓得又会是谁倒霉。”
大家议论纷纷。
洪二郎翘着嘴角冷笑着,指着那些个多嘴的村民嘲讽。
“她就是怕了!我看你们还敢惹洪家,老子不怕背上人命!”
众人面面相觑,忙后退几步,让开条路来。
洪二郎大摇大摆的回家了。
倒是洪武愣在原地,低垂着眼,恨不得把面前的地盯出个窟窿来。
良久,这才抬起头来。
眯着眼睛遥望着林小翠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林小翠绝不可能是这么轻易就服输的一个人。
一定有什么阴谋!
…
林小翠走到村头的小石桥上。
身后几米开外,方氏和林小草鸡贼的瞪着林小翠。
生怕她是因为怕了洪家,丢下文杏跑路了。
白大爷嚼着干巴巴的野栗子,坐在骡车上,淡然的笑着。
见林小翠走近他的骡车,热情的招呼道:“小翠,进城啊!”
林小翠勾了勾嘴角,礼貌的笑笑,又故意朝方氏的方向偏了偏。
白大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明白了。
他尴尬的捂了捂嘴,咳嗽一声。
趁此机会,林小翠快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来递了过去。
“白大爷,拜托了,还是送到周记去。”
白大爷小心翼翼将那纸条收起,严肃的点了点头。
帮林小翠送信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之前送个货递个信什么的,早就轻车熟路了。
林小翠从钱袋子里数了十个铜板递了过去,甜甜的笑着道了谢。
白大爷也不耽搁,一口吐掉野栗子,拿起缰绳,坐好,一抖缰绳驾着骡车就走了。
见白大爷走了,林小翠舒了一口气,会心一笑。
她双手抱腹,回头冷眼望着方氏和林小草。
“这跟了我一路了,怎么个意思?”
方氏有些心虚,总不好说怕担心她跑了,文杏这烂摊子没人管吧!
她忙揪了一把林小草的胳膊。
林小草嘴角抽了抽,眉头紧皱。
“大…大姐,谢谢你愿意放了二郎一码,但…但家里米粮快没了…所以…所以…”
林小草也编不出来了,又赶紧拽了一把方氏。
只见方氏脸一拉,指着林小翠就开始骂道:“林小翠!你这几天也不见给家里买粮食,说什么去打猎,也不见拿回多少钱来!”
原来又是来吸血来了。
林小翠苦笑着,无奈极了:“大娘,方才你不也看见了,洪家一个子都不愿意给,我也没办法!”
方氏沉着脸,紧握拳头上前,看样子又想对林小翠动手。
林小翠嘴角一撇,眼神犀利的瞪着方氏。
“大娘,反正小草也嫁到了洪家,你要钱找她要不就好了,洪家可天天吃香喝辣,小草怎么没给你带点呢!”
方氏猛的反应过来。
前一天洪武才抓了不少山羊去卖。
洪家这几天再不济也能喝上肉汤吧。
“小草,你快别在林家蹲着了,快回去,反正洪二郎也放了,你回去弄些肉回来孝敬孝敬你老娘!”
林小草顿时脸就跨了起来,又开始嘤嘤的哭着,对方氏叫穷。
要搁以往她方氏也就算了。
但昨天洪武才抓了那么多的山羊。
想想都馋人说什么方氏都不肯,非要跟着林小草回洪家不可。
二人一个骂一个哭,好不热闹。
林小翠也懒得理会她们,狡黠的笑着就回去了。
当晚,林小草就因为方氏的到来,又在饭桌旁站了一个下午。
听着洪老太太和方氏的冷嘲热讽,只觉得肚子饿得难受。
偏偏连口汤都捞不上,白忙活那么久。
待方氏一走,林小草这苦日子可就来了。
月上三竿了还跪在堂屋门口,稍微一动弹,洪老太太就从里屋甩出只鞋来,直往她脸上招呼。
直挨到鸡叫三遍,洪老太太这才放过了她。
天亮。
整个村里下地的人那叫一个热闹。
人人都在议论林小翠是个傻子,废物到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还不敢叫唤两声。
这会子,村口的小石桥上驶进一辆马车。
有些个眼尖的,一下就认出这时镇上的赵掌柜家的马车。
“哟,这马车真叫豪华的,比上几回来送林小翠的马车豪华多了!”
“真叫人羡慕呢,我什么时候也能坐一坐马车啊!”
“瞧!马车是来咱村的,这是要去哪家?”
不少准备下地的村民八卦着马车。
忽然。
那赶马车的中年汉子,黝黑的鸡爪子一拉缰绳。
“吁…”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正巧就停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从里头出来一个一副白面书生打扮的青年汉子。
有胆大些的,靠近瞅了瞅。
“哟!这不是洪家老幺嘛!”
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
大家一个个走上前来。
方才那靠近了的白胡子大叔,拍了拍洪老幺的胸膛,又摸了摸他头上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
那青灰色的发带,绑在洪老幺的头上,再配上一袭浅蓝色的交领襦。
着实不搭。
“哟,老幺,才几天不见,听说你到镇上谋事去了!混这么好?”
洪老幺嫌弃的打掉他的手,满脸鄙夷。
“三叔,你这手都不洗,快些收起来,把我这衣服弄脏了,你可赔不起。”
那个被他称作三叔的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又吹胡子又瞪眼。
“老幺,不就是身衣服嘛,又不是什么贵重料子,你犯得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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