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话,很识相地走开,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趴在树干上,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水潭里的郝建:“小心呀。”
担心惊扰到鳄鱼,苏小珊的声音极其细微。
见岸上看不到苏小珊的身影,郝建这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危险上。
可他也没有和鳄鱼干过架呀。
他看着那一排尖锐的牙齿,这玩意儿要是咬在自己身上,骨头都得碎一地的渣滓。
郝建的身子也不住地抖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案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
尝试着慢慢靠近岸边,双脚只刚刚移动了两步,鳄鱼往前也移动了一段距离。
按照这个速度,如果自己的动作再快一点,应该可以冲过去。
他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与岸上的距离,下定决心。
可在水中,水流的阻挡力让郝建的速度受到了限制。
水里的鳄鱼似乎也明白过来郝建的用意,也加速冲过来。
受限的郝建哪里是水中王者的对手。
不一会儿,鳄鱼游动的声音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
郝建一个转身,鳄鱼撞到了岸上的石头。
完了!
他脑海中只出现这两个字,这下没救了。
疼痛万分的鳄鱼冲着郝建直线而去,他不得己只能调转方向往水潭深处游过去。
可是鳄鱼的速度哪里是他比得上的,不一会儿就被追上。
但这鳄鱼似乎并不想直接将郝建灭掉,就像是逗着他玩一般,每次冲到他前面,强制性改变他的方向,就是不给他上岸的机会。
苏小珊看着郝建和鳄鱼在水中追赶,手心不断收紧,里面全是冷汗,咬紧了牙关,简直是比郝建还要紧张.........
不一会儿,郝建的力气几乎都已经消耗干净。
他干脆放弃了逃跑,在水潭中喘息恢复体力。
鳄鱼抓住了机会,趁此机会发起最后的攻击。
郝建的手往身后一摸,之前捕杀者的武器中还有一把匕首,他一直都放在自己的腰间,作为不备之需。
鳄鱼奋起而攻之,郝建并没有逃跑,反倒是迎难而上。
一张血盆大口冲着他过来,唇齿之间还有黏糊的口水,看得郝建想吐。
难闻的气味逐渐靠近,郝建在鳄鱼快闭口的时候,突然往旁边一转。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虚晃了一枪,让鳄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郝建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抓住鳄鱼身上坑坑洼洼的印记,一跃而上,直接跳到了鳄鱼的头上。
最脆弱的地方被暴露出来,这鳄鱼有些紧张了。
剧烈地晃动着身姿,想要将郝建甩下来。
从远处看,两方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怖人。
苏小珊担忧地忍不住从树后走出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口,牙齿将手指的皮肉咬得发白。
郝建一直紧紧抓着鳄鱼身上的凸起,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不被甩下去,但因为激烈的甩动,郝建的身子在那些凸起上被划了好多的伤口。
血的腥味让鳄鱼更加疯狂。
好几次,郝建都已经被甩得整个人飞起来,只有两只手还在鳄鱼的身上挂着。
可剧烈的长时间运动,让鳄鱼也渐渐失去了体力。
动作幅度越来越小。
郝建看准了时机,从身后抽出匕首一刀刺在鳄鱼的眼睛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血喷涌而出。
水潭被染成了红色,他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另一刀也刺了下去,两只眼睛瞬间报废。
失去了光明的鳄鱼,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剧烈的伤痛让它浮在水面上一动不敢动。
郝建这才从鳄鱼身上下来,冲着它白花花的肚子就是一刀。
鲜血将水潭整个染成了红色,鳄鱼凄厉地叫了一声,肚子翻上来。
郝建的身上也都是血,从血泊中缓步上岸。
已经完全分不清水潭里的血是谁的。
苏小珊踉跄了几步跑过去想要接住郝建,没想到在看到那全身上下都是伤痕的身子的时候,整个人吓晕了过去。
郝建就眼睁睁看着一具身子在自己面前倒下。
他愣了一下,才看向地上躺着,紧闭着眼睛的苏小珊。
这丫头不是过来救自己的吗?
怎么自己晕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用最后仅存的一点力气和理智将苏小珊抱起来。
可脚步已经虚浮得走一步抖两下。
看起来挺瘦的,还挺上称呀。.........
在乡下的时候,郝建没少背过重的东西,只要是在他手上掂量两下,几乎就能知道大概重量。
之前还以为最多不过九十几,一百斤的样子,如今看来,这得是有一百一左右了。
看着苏小珊,他心想着,估计这就得有个四五斤了。
将她平放在旁边的草堆上,纤细白嫩的身子靠在树干上。
“失礼了。”说话间,一抹笑意爬上了郝建的嘴角。
他深吸了一口气,俯身捏住苏小珊的鼻子,嘴对着嘴吹气,手自然地垂放在胸 口上。
人工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他双手重叠在苏小珊的胸口上面一点的位置进行按压。
郝建竟然觉得有些想念。........
他又再按压了几下,后面几次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下移动。
“呕!”.........
一口水喷在郝建的身上,将他从头到尾洗礼了一遍。
苏小珊将刚才呛进去的水也吐了出来,眼前是放大的郝建的脸。
他正嫌弃地将脸上的口水抹去,下一秒竟然落进了一个柔 软的怀抱里。
“我以为你死了!”苏小珊哭哭啼啼地抱着郝建的身子。
他的脸就在苏小珊肩膀上,虽然有些晕眩,但苏小珊身上的体香让郝建欲罢不能。
脸上露出了痴汉的表情。
“你怎么了?”松开他的苏小珊却瞧见这男人诡异的表情,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郝建这才缓过神来,噘着嘴觉得幸福的时光真的是太短暂了:“没有,走。”
他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刚才这边发出的打斗声都说不定已经招来了一些人了。
就算是天色再暗,他们也需要赶紧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苏小珊在后面看着郝建身上的伤痕。
在路过一些高草地的时候,郝建身上的伤几乎又会受到二次创害,愧疚涌上心头。
这是第一次,苏小珊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于任性了。
若不是自己非要洗澡,也不会闯祸,郝建也不会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心中的愧疚感让她加快了脚步,上去扶住郝建。
郝建的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她:“不是不喜欢我碰你吗?”
这可是他们之前约法三章过的,也是苏小珊一再强调的。
谁知,苏小珊小脸一红,故意看向别处:“我身上没有多余的外套可以给你,扶着你能够走快点。”
能见到她示弱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郝建勾唇一笑,这大小姐不随便乱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这片树林很大,走了好远都没有走出去。
夜色已经深了,再继续往下走,说不定也只是在原地打圈。
身上的伤被风吹得生疼,郝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继续走下去,只能停下来:“我们就在这附近。”
他环顾四周,用捕杀者的电筒查看情况,降低暴露的可能。
好在附近就有一个小洞口,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有人来过。
前面有烧柴的痕迹。
这一次苏小珊自告奋勇,将郝建扶着坐下之后,就开始收拾起来,将有人在的痕迹清除掉,并且从旁边捡来一些干草,将洞口给遮挡起来,利用藤蔓将整个洞口与外面隔绝开。
忙前忙后的这一幕,郝建看在眼里。
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一定要在女人面前争什么表现,安心地坐在旁边指挥。
忙活了一会儿,苏小珊将多余的干草点燃,总算是有了点温度。
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苏小珊好心提醒道:“你要不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这一路过来,郝建一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这让苏小珊很是担忧。
他点点头,开始动手解开衣服扣子。
苏小珊在看到他铜色的胸膛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转过身去。
“你脱,我不看。”
这话让郝建忍俊不禁,就算是看了,他也不吃亏。
在乡下,经常跟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光着身子在池塘里洗澡,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将衣服脱下来,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身体也轻了一些。
拧干之后,郝建从旁边捡了几根树枝,搭在中间,他将衣服晾在上面。
这样一会儿应该就会干了。
他笑了笑:“好了,你转过来。”
苏小珊一转过身来,就撞在了衣服上:“这……”
“你过来我这边。”
说着,郝建站起身来,绕过去,苏小珊从另一边到了里面。
“里面暖和一些,有衣服在中间,你不用担心,外面有我看着,你好好休息。”
今日的事情,他都被吓得够呛,这丫头接二连三地受到惊吓,估计也已经很疲倦了。
他躺下,听着火苗的声音,觉得心里竟然有一股暖意。
浑身的疲惫,以及耳边沉沉的呼吸声,都让郝建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不一会儿,他便也进入了梦乡。
他好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回到了村子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母亲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他回来。
远远看到了他的身影,母亲站在门口伸手叫着他的名字。
“妈。”
他不敢相信,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可是真真地摸到了母亲的身子,她笑脸盈盈地看着他,脸上都是皱纹,笑起来的时候,脸更圆了:“你回来了?”
郝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您怎么就好了呀?”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一手将他带大。
虽然没能给他好的生活,也没能送他去读大学,但是却让他能够衣食无忧。
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对母亲的感情是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
郝建很少流泪,但在看到母亲健康无事的时候,整个人就绷不住了。
母亲帮他擦去眼泪,可这手却异常的嫩滑,一点都不像是做过农活的手。
他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郝建!”
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带着一点不耐烦,是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听起来有些愤怒,可还挺好听的,一点都不像村头那个大麻子,每次叫他的名字都让人觉得恶心。
可是他转来转去看了好一阵,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苏小珊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郝建,举起来的拳头,最后还是落下了。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上一次蛇的事情让她有些后怕,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一双男人的手。
中间的火堆已经熄灭了,郝建居然越过火堆对自己下手。
她正准备给他一记暴击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叫了一声妈。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还闭着眼睛呢。
估计是在做梦,只好收回手,准备将他推开。
没想到,这男人更是过分,竟然直接越过来抱住了自己。
突然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好高。
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她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这会儿肯定是伤口发炎,发热了。
苏小珊害怕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使劲推了推郝建,一直叫他的名字,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干脆心一横,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对不起了。”
这一声脆响,听得苏小珊心里都毛毛的。
她甩了甩发热的手,吹着冷气:“真是疼死我了。”
禁锢她的双手终于松下来。
郝建缓缓睁开了眼,还以为是什么危险,可是身体的沉重感让他觉得抬手都很困难。
他只觉得喉咙发干,头晕目眩:“怎么了?”
“你现在在发烧。”苏小珊赶紧凑过去,将郝建扶起来。
之前从捕杀者那里抢来的水还剩下一些,她拿出来给郝建喝了一些。
再给他将衣服穿好,重新点燃了火堆。
这个洞比较小,很快就暖和起来。
苏小珊将郝建抱在怀里:“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点?”
喉咙里的干热感觉依旧没有好转,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身体的感觉让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苏小珊在旁边先哭了起来:“怎么办呀?这里又没有药。”
她哭的是郝建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还哭如果郝建死了,自己也差不多了。
悲伤的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苏小珊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咽住了自己的喉咙,让她觉得好像自己也快要窒息了。
“你是想要别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郝建气若游丝地安慰她,“好了,不要哭了,我有办法。”
苏小珊马上擦去泪水:“你有药?”
她记得捕杀者身上有很多东西,说不定也会有药水呢?
这么想着,她赶紧转身去翻找。
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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