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安转头看向杨芷兰,略微沉吟,随后抬头轻轻说道:“杨姑娘,李家之事处理完了之后,你还是尽快回一趟穆川王府,将叶舒龙的事与你父亲交代清楚,特别是他口中的羊皮卷,至少先知道那羊皮卷的作用。”
杨芷兰点点头,伸手指向瘫倒在地上的柳儿,开口问道:“她呢?她该怎么办?”
仇安闻言,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因恐惧蜷缩起来的柳儿,轻轻说道:“对了,你开始想要将我们引到哪里?这好像不是前院。”
原本瑟瑟发抖的少女,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嘴巴微微张开,瞬间从口中飞出一把短小的银色飞刀,冲着仇安的面门狠狠刺去,银光速度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飞至仇安的眼前。
仇安似是早有准备,柳儿只是银光出口瞬间,仇安便将冰焱包裹住右手,伸出两指,对着眼前死死一夹,便止住了飞刀疾驰而来的迅猛攻势,仇安将手中的飞刀向着身侧一丢,微笑的看着已经黔驴技穷的柳儿,嗤笑道:“你是想拖延时间等他们过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巧了,我也是。”
仇安话音刚落,三人身后瞬间涌入数道人影,仇安三人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眼前手持兵刃对着自己三人虎视眈眈的众人,张大海笑了,杨芷兰笑了,仇安也笑了,淡淡开口:“原来是你们啊。”
这些手持刀剑之人,正是昨日随着李念一同出现的那帮家兵。
张大海抽出长剑,横在身前,对着身边的两人淡淡说道:“三弟,杨姑娘,你们先离开,这里有我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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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左手举起,伸出二指,轻轻抹过剑身,随着张大海二指的动作,先是丝丝寒气从体内散发出来,紧接着寒气攀至剑身,原本的银色长剑眨眼之间便附上一层寒霜,寒霜又以极快的速度凝结成为一把耀眼的寒冰长剑。
张大海从口中吐出丝丝寒气,声音有些阴冷,向着身后的二人说道:“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仇安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眼身边一脸担忧的杨芷兰,轻声说道:“放心,这些杂鱼,我二哥一人足矣,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赶去前院,将藏剑阁和李念的阴谋给叶青老太交代清楚,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杨芷兰毕竟是生在皇亲贵族之中,李家这次危机之中的利害关系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同行的张大海要一人留下对付眼前的十数人,杨芷兰毕竟不如仇安了解张大海,所以很是担忧,听着仇安这些话,杨芷兰低头沉吟数秒,随即抬头,冲着背对自己二人的张大海轻声说道:“大海哥,你一定要小心。”
张大海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冷声回应了一句,仇安二人稍稍安心,便转身就要离开院子。
“想跑?给我拦住他们,为了大局,今天就算将你们的命全部交代在这里,也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院子!”三人身后瘫倒在假山边的柳儿,神色扭曲的咆哮嘶吼着。
柳儿话音刚落,张大海身前右侧两道人影,瞬间狠踩地面,手持兵刃,对着就要离去的仇安二人爆射而出,张大海不紧不慢,只是稍稍侧身单手持剑,对着扑向仇安等人的李念一伙,狠狠挥去,一道银色剑光夹杂着丝丝寒气暴掠而去,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追上那二人身形。
那二人毕竟是修行之人,反应很快,将原本刺向仇安等人的长剑快速收回,死死护在胸前,剑光接触的刹那,两把兵刃先是被剑光夹杂的寒气结成寒冰,只是坚持了数秒,便被来势凶猛的剑光尽数斩断,二人中一彪形大汉眼见手中的阔刀崩碎,右手弃刀,将身边的清瘦男人一把拉住,档在胸前。
“咔嚓”一声,清瘦男人的体被齐齐斩开,鲜血还没来得及喷发,便被寒气缠绕,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段残骸便被冰住,那人咽气之前转过头来,看着身后这个数年好友,不解的问道:“王老七,为什么?”干瘦男人话音未落,两段身体皆以完全被寒气冻住。
王老七没有说话,面色阴沉的将干瘦男子的尸身丢向一边,随着王老七手上的动作,干瘦男子被冻住的尸骸,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只听见几声脆响,便碎作一地的齑粉。
王老七看着地上的短刀和干瘦男子不成人形的尸骸,抬头看着远处的柳儿,低声说道:“李念是你家小姐,与我无关,大不了将那袋仙玉还你,这买卖老子不做了!”王老七话落,从怀中摸出一红色布袋,向着假山边的柳儿狠狠丢去,随后便一声不吭的从仇安和杨芷兰身侧穿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儿和仇安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的有些发蒙,柳儿看着砸向自己的钱袋,先是一愣,下意识用手接住,放在脸前,用左手艰难的打开钱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冲着王老七消失的背影嘶吼着:“王老七!你个混蛋!若我今日不死,定要去柳叶山庄将你碎尸万段!”
那钱袋随着柳儿的嘶吼从身前滑落,布袋敞开,里面哪里是什么仙玉,满满一袋子的石子倾撒一地,张大海身前剩下的诗人,看着布袋中抖落的石子,先是一愣,随后众人交换视线,暗叹这王老七真的是人才,太无耻了,随后众人似是商量好了一般,笑嘻嘻的收回手中的兵刃,笑嘻嘻的冲着眼前的张大海抱拳行礼。
“哎呀,误会误会,少侠好剑法,这一剑寒气逼人,我应该是染上风寒了,打不了打不了,在下服了。”
“是啊是啊,昨日我在院中一见少侠,便像极了见到我家师祖一般,我赵四怎能对师祖刀剑相向?”
“少侠,我家夫人刚才传信给我生下一女,今日大喜,不宜动手,在下先行告退了。”
“哎哎哎,你夫人生了?巧了我夫人也生了,不过是男孩,我们可以定下娃娃亲。”
“哎呀,二位大哥都喜得贵子,那还愣着干嘛,一起喝喜酒去啊!”
“对对对,走!打什么打!喝酒去!”
……
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原本来势汹汹,对着张大海虎视眈眈的一众人等,在欢声笑语中一个个抱拳告退,根本看都不看地上的柳儿,自顾自的高谈论阔,路过仇安二人,还不忘热情的邀请他们二人一同去、喝参加那场不存在的喜酒。
杨芷兰和仇安二人看着面带笑容,热情邀请二人的一众人等,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最让杨芷兰搞不懂的是,仇安反应过来之后,竟还与人笑呵呵的抱拳回礼,微笑的和众人寒暄:“哎呀,实在走不开,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替我向二位嫂嫂带好,哈哈哈哈。”
只是一会功夫,偌大的院中只剩下仇安三人和瘫在假山边上面如死灰的柳儿,仇安和杨芷兰慢步走到柳儿身前,俯下身子轻声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后手将我们留下来吗?”
柳儿闻言抬起头,死死盯住面前的仇安惨笑一声,淡淡说道:“就算你们离开又怎样,藏剑阁此番派来的可是程阁主的弟子,这么久了,老太婆恐怕早已经被我家小姐处理掉了,你们就算过去,又能改变什么?究竟为什么你们非要趟这趟浑水?侠义心肠?”
仇安闻言沉吟了,随后点点头似是认同了柳儿的话,微微开口:“你说的对,我们三人势单力薄,的确做不了什么,不过有件事你说错了,那叶青的死活,我根本不关心,你李家谁来做主,我也不关心。”
柳儿闻言,似是有些不解,出声询问道:“那你到底为了什么?”
仇安没有回答,只是跟手持长剑的张大海交换视线,张大海心领神会,慢步走到柳儿身前,长剑一挥,柳儿应声倒地,鲜血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染红了乌青的地砖。
仇安看着少女的尸身,淡淡说道:“我只关心那杆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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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听着仇安的这番话,心里不愿去相信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柳儿就这样死在张大海的剑下,只是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仇安和张大海,以及在房顶上拉弓搭箭虎视眈眈的杨芷兰。李念终于接受,在这个冰冷的李家大院中,能给予自己温暖的那个少女已经身死的事实。
李念面如死灰,原本摄人心魄的美丽容颜此刻布满血污,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嘴中发出嘶吼,双手握紧兵刃,对着身前神色冷漠的张大海就是一顿胡乱挥舞,这不精武道的李念,这样毫无章法的挥剑,哪里能伤到张大海分毫,张大海刚要出手将李念制服,远处的炼赤豪突然传来一阵嘶吼。
“仇安!,快放开那把剑!我答应你,我今日不再插手李家家事!”炼赤豪神色紧张,双目欲裂,死死盯住被仇安右手冰焱包裹焚烧,不断颤抖的那柄黑色短剑,只是轻伤的炼赤豪,身形竟是有些颤抖。
仇安看着远处炼赤豪的变化,心里禁不住有些奇怪,炼赤豪这般有声名显赫的家族和八大派之一的藏剑阁做后台,怎会对自己手中的短剑这般惧怕,想到此处,仇安低头看着手中不断蠕动哀嚎的短剑,心中的好奇更盛。
仇安听着炼赤豪这话,展颜一笑,随后运转修为,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包裹着妖异短剑的火势,竟然膨胀了一倍有余,短剑被这阴寒的灼烧侵袭,瞬间传出一阵声势惊人的嘶吼,随后蠕动的剑身竟放缓了速度。
炼赤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肝胆欲裂,失声惊呼道:“你疯了!你这样会害死这城中所有人的!”
仇安只觉得眼前的炼赤豪在虚张声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哦,是吗?少来这……”仇安话音未落,短剑突然停止了蠕动,随后黑光一闪,仇安原本握住短剑的右手轰然垂落,似是重物一般,狠狠砸在地上,掀起一阵尘烟。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尘烟散去,仇安低头看去,手中早已没了短剑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赤红的阔刀,刀身有竖条金色的不明纹路纵横交错更显得宽大的刀刃锋利无匹,仇安看着手中突然变出的长刀,一时间竟愣在原地,失语喃喃道:“这刀……”
还不等仇安说完,赤红阔刀一阵颤抖嗡鸣,突然从赤色阔刀刀身处冲出一团黑雾,黑雾似长者人脸,只是看不清轮廓,说是人脸,更像是一团黑色浓雾形成的头骨,那黑雾像是没有回复灵智一般,如同野兽,冲出刀身的瞬间,便向着天空一阵嘶吼,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呆呆的悬停在上空,两只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就在黑雾出现的瞬间,炼赤豪的身形抖似筛糠,很快便回过神来,冲着地上狠啐一口,死死的盯住仇安怒喝:“混蛋!你要让这整座城的人都跟你陪葬吗!”炼赤豪说着将另一把短剑收入剑鞘,冲着远处身着青衣的一干人等喝道:“藏剑阁弟子听令!”
眼中的众人皆是被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黑雾惊到,一时间竟忘记了争斗,此刻炼赤豪突然出口,藏剑阁众弟子齐齐转过头来,想要听炼赤豪的下一步指示。炼赤豪望着看向自己的众人,高声喝道:“跑!有多远跑多远!”说罢身形便消失在李家前院之中。
仇安被突然消失的炼赤豪整的有点蒙,很快便反应过来,心中清楚,冰焱似对着妖异的墨尺有着克制效果,那必然对寄存在这阔刀中的黑雾也有这克制效果,想到这里眼疾手快的仇安不再犹豫,左手成拳,狠狠地向着漂浮在空中的黑雾人脸轰击过去。
包裹着冰焱的右拳在就要接触到黑雾的瞬间,那团由黑雾凝聚而成的人脸,竟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双目圆瞪,发出阵阵癫狂的吼叫:“哈哈哈哈哈,五百年了!我终于出来了!”巨大的声音响彻天地,还未来得及逃脱的众人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瞬间震的七窍流血,瞬间便昏死过去。
仇安同样被这声浪振的倒飞出去,只是手上还死死的抓住那把赤红色的阔刀,张大海强忍着胸腹中的不适,来不及擦拭双目和双耳被震出的鲜血,飞身赶忙接住失去平衡的仇安,可那黑雾的嘶吼着实霸道,连带着接住仇安的张大海二人一起被劲力裹挟,狠狠的撞塌了身后杨芷兰脚下的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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