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说:小婿神医 作者:提壶
    于子将暗中揣测过很久,都没能揣测出什么来,便也就放弃了,因着她每次来都是戴着惟帽,所以老掌柜每次都是抬起头看她一眼,便再也不瞧她了。

    这也是惟帽的好处,否则,是怎么都说不通她这个京圈里出了名的傻子,来书栽做什么。

    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于子将寻了个隐秘的死角,便捧着书坐地上看了。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过去了许久,手里的游记看了一半时,原本该只有她一人的二楼,有了旁的脚步声,拉回了她沉溺的思绪。

    她来这书栽多年,还是*听见有人来二楼的,二楼不比一楼,全是四书五经类的书册,二楼大多是话本子或是游记,还有一些寻常的书册。

    于子将合起书册站了起来,小心的躲在角落里听着脚步声。

    好在那脚步声似乎并不想来她这个角落,而是停在了不远处的书架前。

    那是两个不同的脚步声,但从脚步声来听,应是两个男子。

    于子将轻轻掀起惟帽,小心翼翼的偷看过去,只一眼,她的瞳孔顿收,立刻藏了回来,放下惟帽,遮挡住她一瞬紧绷的脸。

    “连问荆那头没有动静吗?除了去安国侯府拜见那整日吃斋念佛的老夫人,没了?”一道桀骜不驯的音色低沉响起,光是听这声音,便不难判断此人的身份。

    于子将屏气凝神,生怕被发现,要是被发现,她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总是神出鬼没的五皇子,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还带着一个面生的男子,这话里话外,都是阴谋阳谋的味道,她虽是人们眼中的傻子,可皇家的人是宁可错杀也决不能留下活口的。

    她恰好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看到了听到了这样的场景对话,若是被发现,是一定活不了的。

    于子将的心跳的极快,大脑一片空白,只求五皇子两人快点说完离开这里,呆的越久,难保不会发现她。

    “殿下,连将军除了去了一趟安国侯府,其他时候都在将军府里,连定国公府都没有回去过一次。”那个面生的男子恭谨的回应道。

    五皇子生的飞扬跋扈的脸微微一顿,随即玩味的笑了起来,“倒是有趣极了,敢情他当年不声不响的跑去边境,竟是早就生出了跟分家的心思。”

    顿了顿,五皇子轻轻地展开折扇,又道,“继续盯着,有任何举动都要记住。”

    “是,殿下。”话音刚落,两人便开始往楼下走去,看来是要离开书栽了。

    于子将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两人没发现她,也算是侥幸一回,下一次,她不能再来这个书栽了,原先对这个书栽的揣测跟好奇,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是五皇子名下的产业,若非如此,这般机密的对话,怎会在这里对谈。

    但她有些想不通的是,老掌柜为何没有提醒五皇子二楼有人呢?想到这,于子将又蹙起眉头,这个书栽,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五皇子等人是否离开了书栽,她都不敢马上下去,而是小心翼翼的等脚步声消失后,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来到最近的窗边,小心的望下去,待她看到五皇子出现在外头,上了马车后,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惊吓过度后的发软。

    此地不宜久留,她立刻匆匆下楼,逃一般的离开了书栽,连老掌柜的表情都不敢去看,生怕漏出什么马脚来。

    可惜她现在没有属于自己的心腹,可以去调查这个书栽,又或许即使有,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样一个诡异的书栽,不仅能让五皇子放心的在二楼说机密话。

    还不提醒五皇子二楼有人,处处透着诡异跟不对劲,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匆匆离开书栽的于子将,心事重重的往前乱走着,就当她心乱如麻时,一阵醉人的香气不断地飘来,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循着香味走去时,发现前面有个糖画小贩,正专心致志的摊着各式各样的糖画,几个孩童眼巴巴的盯着小贩手里的糖画,时不时舔舔唇。

    于子将也是个爱吃糖的,这样甜蜜的味道,才能冲散她心里累积的阴霾与伤痛,让她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她不自觉的朝着糖画小摊走去,停在了几个孩童的旁边,目光落在小贩摊糖画的白板上。

    那是一个快成型的蝴蝶,看起来竟有展翅高飞的气势,于子将不由得眉目一柔,轻声道,“麻烦也给我做个蝴蝶糖画罢。”

    小贩爽朗的笑道,“好嘞!姑娘您稍等。”

    孩童们没想到于子将这样一个大姑娘也喜欢吃糖画,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后,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白板上的糖画。

    或许是冤家路窄,不知是谁家的闺秀惊呼一声这里有糖画,没多久,便来了一群闺秀,乌压压的围在小摊周边,喜滋滋的谈论着要什么花样的糖画儿。

    娇声嬉笑,环肥燕瘦,香气里混着糖的甜蜜味道,大有一番美好春景,明媚娇艳之意。

    于子将扫了一眼,便下意识的??退开了一些,拉开了一点距离,心想着自己今天的运气可真是不好,先是在书栽遇到了五皇子,又在糖画摊子前遇到从小到大都不对付的一群娇娇,可真是太倒霉了点。

    看来今天跟这个糖画是没有缘分了,于子将心中可惜,就想着趁热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正当她转身要离开时,拿着新鲜出炉糖画的孩童也正好转身离开,那孩童满心眼里只有手里冒着甜蜜香气的糖画,专心致志的舔着也没注意前面,就这样跟于子将给撞了上去,糖画黏在于子将的惟帽纱上,孩童惊慌的想要把糖画给扯下来,却不想把于子将的惟帽给扯下来了。

    于子将心中暗骂不好,但很快就扬起了一抹痴傻迷茫的神情,可惜她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实在是太多了,竟是把那孩童给硬是吓哭了,“哇!”

    两人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叽叽喳喳聊得正欢的闺秀们的注意,无数的目光袭来,纷纷落在了于子将的身上,原本嬉笑打闹的闺秀们,一瞬间神情都变得厌恶起来。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自己这张脸不够吓人吗!”吏部家嫡女金梦芸柳眉倒竖,眼里的厌恶浓郁不散,这于子将真是越来越仗着自己是个痴儿不知所谓了。安国侯府果真是没落了,连个傻子都看不出,出个门也不带个人!

    户部家的周雨婷闻言,担忧的看了一眼委屈呆滞的于子将,忙打圆场道,“阿芸,许是知晓跟随从走丢了。”

    “雨婷你莫要替她说话,安国侯府什么德行,满京城谁不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处事做事毫无规矩可言,既是痴儿就不该放出来,若是惹了什么祸事,难不成,就因她是痴儿,就要不与她计较了?”

    金梦芸越想越气,尤其是前日,定国大将军大捷归来,这个蠢货就这样扑过去,若是定国大将军再快一些,那把剑把她给当刺客杀了,岂不是白送了陛下一个把柄吗!定国大将军那般伟岸俊美的人,十几年来为边境赶走无数戎狄,凭啥被这个蠢货连累!

    丞相府嫡长女刘婉宁冷眸看着这一切,突然勾唇冷笑道,“阿芸说的在理,安国侯府自己家规矩不行,也不好好把人看着,就这样放出来在大街上乱跑,难不成,总以为运气那么好,总有人像连将军那般宽厚吗?”

    顿了顿,她又状若无意道,“据说,连将军因差点拔剑伤了这丑东西,还特地去了趟安国侯府见老夫人呢!”

    这件事在场的闺秀都知道,但没想到其中竟是这个缘由,当下更是恼恨眼前的于子将了。

    谁不知道安国侯府的老夫人护短至极,否则也养不出安国侯这样的儿子来,且这个蠢货还是养在老夫人膝下长大的,连将军去安国侯府,还能是做什么,肯定是去赔罪去了。

    那般战功赫赫,俊美宽厚的男子,怎的就被这个蠢货给黏上了!简直可恨至极!

    “我,我戴了惟帽的......”于子将垂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头,孩童们早就被这场面吓得一溜烟跑掉了,倒是惹来了不少好热闹的百姓们围观,对着于子将那张骇人的脸指指点点。

    小贩也不敢参与进这场斗争,默默的做好了于子将的蝴蝶糖画后,便小心翼翼的递来,“姑娘,您的糖画。”

    于子将闻言,转过头去,就要接过那个蝴蝶糖画时,就被气急败坏的金梦芸给一把打中手腕,手中一个脱力,那蝴蝶糖画便掉落在地,粉碎开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回你的安国侯府去,让下人来买不行吗!”

    一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连问荆,因为这个蠢货在安国侯老夫人跟前道歉,她就恨不得上去给她两耳刮子泄愤。

    凭什么她自己的过错,总要别人去给她承受后果?

    “糖......我的糖......”于子将看着粉身碎骨的蝴蝶糖画,心中异常的平静,这就是她这十年来的日子,人见人厌,似乎她毁容就是她的错一样,一如她痴傻,好像也是她的错一样,分明她处处小心翼翼,从未得罪连累过谁。

    她也想像在场的娇娇一样,明媚肆意,可她却活的像地上这一摊粉碎的糖画一样,蝴蝶翩迁,梦中幻影,比镜花水月更残酷。

    于子将缓缓地蹲下,脸上的难过*不是伪装,虽说哪怕是内心平静,却并不妨碍她难过,她一直都这般矛盾,哪怕是痛苦,内心也是平静的。

    “姑娘!姑娘!”老嬷嬷的声音由远到近,待她拨开人群,看到被闺秀们怒火而视,蹲在地上,无助地红着眼看糖的于子将时,心里不由得一个咯噔,这阵势,倒不像是自家姑娘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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