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喜带着集团法务部的律师走进了派出所。 在和领导聊了几句之后,获得单独去见苏航的资格。 他也了解到了,苏航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打了两个外国人。 就挺……让人费解。 按照他对老爷子的了解,属于那种极其老谋深算,谋定而后动,从不轻易出手,但一出手就会弄死你的老狐狸。 现在为何这么冲动?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对苏航的身份,心中还是存疑。 很奇怪。 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超自然的未知力量? 无法确定。 只能暂时保持着一种鸵鸟心态,不去见,不去想,耐心等待。 现在…… 陆见喜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第二次机会。 自己在外面。 苏航在里面。 天然有着居高临下的身份优势,对于谈判,毫无疑问,很有利。 …… 封闭的监仓里。 狱警打开了门,陆见喜随之进去,没有人跟进来,然后房门随之锁上,连监控都暂时黑掉了。 他自信苏航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原因有三。 第一,如果苏航真的是死去的父亲,那虎毒不食子。 第二,如果苏航不是,那他就更不敢。 第三,之前已经见过一次,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 虽然信任度还不是很够。 但“分生死”,肯定是不至于了。 不得不说,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陆见喜的胆量和魄力,也是相当之强的。 …… 当他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苏航正在锻炼身体。 脚顶在墙上,脑袋朝下,正在做反重力俯卧撑。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而撕裂的姿势,苏航看下显得很疲惫,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一滴一滴落下,在监仓的硬橡胶地板上形成一片湿痕。 见到有人进来。 苏航以手撑地,站起身来,肌肉不算很大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喘了好一会儿,才喘匀呼吸,随手点上支烟,长长喷出口烟雾。 顺手递给陆见喜一支。 从陆见喜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分钟时间,他一直都在静静看着苏航的动作。 面无表情。 没有说话。 “找你来,两件事。” 苏航给他递烟,他接了过去,夹在指间,却没点燃。 而这个时候苏航已然开口。 “你说。” 陆见喜沉默了一下,对苏航此时此刻的姿态稍微感觉有点不适应。 很强势。 比上次更强势。 “第一件事,白世慧是怎么死的?你能来见我,说明大概率不是你,那你要查明,说干的?” “如果是你,那当我没说。” 苏航沉声说道。 没有“开天眼”的姿态,而是交代任务。 表现出一种“这件事我知道,但我暂时顾不上去做,你去搞定”的姿态。 陆见喜再次沉默。 沉默了片刻后,他点燃手上的这支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继续开口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苏航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在金边有栋楼,你去帮我卖了。” “这栋楼现在是个赌场,老板叫阿泰,你直接找到他,就说按照之前的价格,楼卖给他,价格是两千万美金。” “你带着钱回来,交给我。” “至于,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应该给你佣金吗?”苏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笑眯眯的问道。 近乎调侃的眼神和语气。 陆见喜:…… 愣住。 就……就很奇怪的感觉。 乱七八糟。 他是个做事条理性很强的人,这会儿已经在疯狂分析,苏航这么做的动机。 以及,他从哪里来的东南亚的一栋楼? 金边,柬埔寨的首都,前两年的确是兴起一股淘金热,房价也是飞上天,不比目前国内的二线城市差。 但…… 让他疑惑、震惊,且警惕的是,“老爷子”什么时候布下的这颗棋子? 又是为什么要布下这颗棋子? 难道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而…… 如果他真那么牛逼的话,现在,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悬案。 即便陆见喜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但还是想不明白,只觉得脑海中一片乱麻。 但很快,他还是抓住了一个重点。 “现在,需要我先把您保释出去吗?” 他对苏航的称呼,不知不觉中,又从“你”,变成了“您。” 苏航笑着摆摆手。 “不需要,我在这儿过的挺好,本来就只住七天,为了躲一个仇家。” “你去办你的事情,七天差不多应该能办完,然后,刚好过来接我就行。” 东南亚这栋楼,是属于巴桑克的财产。 接收方式很清楚。 毕竟,作为地下人物,巴桑克对他的财产,都是隐秘而妥善安排过的。 不问来人,只对暗号。 不过…… 自己去,还是有点危险。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陆见喜派人过去。 如果能变现,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从陆见喜手里拿钱,总比从一个涉黑的赌场老板手里拿钱,来的更安全。 如果没法变现,那也当时探路了。 顺便,对陆见喜起到某种“震慑”的作用。 此刻。 听到苏航的话,陆见喜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过,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点头。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至于白医生的死,我也会派人去查,不过警方现在已经在查,等他们消息吧。” 苏航说的两件事,对他来说,都不是坏事。 第一件,反正有警察在做,不需要耗费太大精力。 第二件,既能多了解苏航手中的牌,还能搞点钱回来,两千万美金,不是个小数目了。 反正,同样也是派人去做。 苏航点头道:“可以。” “那……还有别的事情吗?” 陆见喜想了想,又问。 “每天派人帮我送点吃的,陆家的鸡就行,再加上点牛肉什么的,锻炼还是消耗很大的。” 苏航拍了拍他的上臂,随口说道。 这都是“小事”。 陆见喜深吸口气,点头,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当他走出监仓的时候。 咣当。 警察在外面落锁,重新把苏航锁在里面。 “喂!”苏航忽然叫了一声。 嗯? 陆见喜陡然回头。 然后瞳孔陡然收缩,目瞪口呆。 他忽然发现,自己西服最中间,靠近心脏处的一颗黑色玳瑁纽扣,竟然被苏航捏在手中。 这…… 急急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线断了。 而且并非自然磨损。 就是被人瞬间搞断的。 这是最顶级的手工定制西服,缝线肯定是不会出现问题的,早晨自己亲自扣上的。 而现在…… 苏航竟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它摘了下来。 这是什么? 魔术?戏法? 还是……警告? “多大的人了,还丢三落四的,还你。” 苏航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透过囚室铁栅栏的缝隙,随手把这颗光滑而有质感的纽扣丢出去。 叮。 纽扣落在地上。 蹦跶了两下,滴溜溜的旋转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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