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听到声音，立刻从房间里飞奔出来，迅速往袁倪嘴里塞了一颗药，又按住他的太阳穴，用力揉了揉，袁倪紧绷的身体渐渐松驰下来，靠在他身上，萧然轻轻搂着他，“好点了吗？”</p>
袁倪推开他，“你少占老子便宜。”</p>
萧然哭笑不得，“是你自己靠上来的，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p>
袁倪没说话，自己去倒了杯水喝。</p>
“想到了什么？”萧然追问。</p>
“没想到什么。”</p>
“怎么突然会头疼？”</p>
“那要问你，你才是医生。”</p>
萧然看着他，“小袁爷，你要配合医生，医生才知道怎么给你治，头疼的毛病近段才有，多半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可能是好事，也可能不是，但你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p>
袁倪不耐烦了，“说了没想什么，”他扯开话题，“凌馨要我再带蒋昱琛出去一趟，你想个办法。”</p>
萧然问，“凌馨又找到专家了？”</p>
“想让蒋昱琛试试中医。”</p>
萧然沉吟片刻，“西医看了这么多，换一换中医也行，反正没坏处。”</p>
“你快想个办法。”</p>
“我有什么办法，”萧然说，“按蒋昱琛的习惯，刚回去，至少得半个到一个月才会出门，毕竟人家也是日理万机的老板，你以为像你，想走提脚就走。”</p>
“不行，凌馨还在那边等着。”</p>
萧然问，“什么时候出发？”</p>
“越快越好。”袁倪说，“给我收拾行李，我现在就走。”</p>
萧然，“……”</p>
“快去。”</p>
“小袁爷，我是个医生。”</p>
袁倪，“上次出去，不是你收的行李吗？”</p>
“我主动帮你，不代表……”</p>
“啰嗦什么，赶紧的，晚上应该还有高铁，我先买票。”说完就低头刷手机。</p>
萧然无奈，认命的给他收拾行李，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刚回来，行李箱里大部分东西还在，添几套换洗衣服进去就行了。</p>
这头，袁倪买好了票，拖着箱子就要出门，“送我去高铁站。”</p>
萧然说，“你想到办法了？”</p>
“没有，路上想，你也想，想到了给我打电话。”</p>
袁倪风风火火赶了趟晚上的高铁到了江城，下车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他找了家酒店住下，定好闹钟，一大早就去蒋家逮人。</p>
蒋昱琛晨跑回来，看到袁倪坐在餐桌边吃饭，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p>
袁倪看到他的运动装束更意外，“去跑步了？”</p>
“嗯。”</p>
“怎么跑？”袁倪站起来，一只手摆动，一只手垂着，“这样？”</p>
蒋昱琛，“……”</p>
他转身往楼上走，袁倪在后面叫，“哎，赶紧吃早饭，呆会我带你去个地方。”</p>
收回目光的时候，见蒋雪纯看着他，袁倪讪笑，“跟他开个玩笑。”</p>
蒋雪纯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开玩笑，“在我家欺负我儿子可不行。”</p>
袁倪笑起来，“蒋姨，你没见到他欺负我的时候。”</p>
“他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蒋雪纯问。</p>
袁倪坐下来，埋头吃小馄饨，含糊的说，“一直都有。”</p>
过了一会儿，蒋昱琛换了衣服下楼，也不看袁倪，自顾自坐下吃早餐，袁倪说，“你不好奇我带你去哪儿？”</p>
蒋昱琛头都没抬，“我没答应去。”</p>
袁倪，“……”</p>
“这样不公平。”他说。</p>
蒋昱琛看他一眼，目光询问。</p>
“我陪你去那么远的地方，陪了一个星期，你跟我去一会儿都不行？”袁倪扯了纸巾擦嘴，“怎么说你也欠我一个人情，现在就还给我。”</p>
蒋昱琛默了一下，终于问，“去哪？”</p>
“这你就别管了，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袁倪笑，“怕我把你卖了？”</p>
“现在就去？”</p>
“嗯，早去早回，不耽误事。”</p>
蒋昱琛没说什么，继续吃饭。</p>
袁倪把手一伸，“车钥匙，我来开车。”</p>
现在只要有人和蒋昱琛一起，蒋昱琛就捞不到方向盘，也习惯了，掏出车钥匙给他。</p>
袁倪拿着车钥匙，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蒋昱琛回头看一眼，问，“怎么还要带行李？”</p>
“我从华都来，总得带两件换洗衣服。”</p>
他把行李箱放进车尾箱，顺便给凌馨发微信，告诉她很快就过来，又说和蒋昱琛在一起，不要打电话，有事发微信就好。</p>
刚聊完，蒋昱琛就走了出来，径直拉开后排坐进去。</p>
袁倪心里嘀咕了一句，还真把老子当司机了。</p>
正是上班的早高峰，主街道堵得厉害，袁倪在后视镜里看了蒋昱琛一眼，打开车载音乐，放了首钢琴曲。</p>
蒋昱琛小时候学过一段钢琴，对曲目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舒伯特的《摇篮曲》，他抬了下眼，袁倪刚好也看过来，笑了笑，“这个好听，我经常听。”</p>
蒋昱琛没理他，阖上眼帘闭目养神。</p>
《摇篮曲》是他小时候经常练习的曲目，陪伴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那些旋律几乎就是刻在他脑子里的，他听着熟悉的曲目，思绪渐渐回到了从前……</p>
小小的少年穿着白衬衣，沉静的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年轻的母亲站在边上，手搭着琴盖，温柔的注视他。父亲回来了，母亲说，“来听阿琛弹琴，老师表扬他有进步呢……”话没说完，那个男人径直上楼去了，只留给他们母子一个冷漠的背影，过了一会，他听到父亲在楼上砸了什么东西，母亲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今天就到这里，回自己的房间去。”</p>
……</p>
蒋昱琛睁开眼睛，轻轻吁出一口气，又想起在医院里的秦怀鸿……</p>
扭头看窗外，路边的树飞速的闪退，远处，青山延绵起伏，偶尔看到有农舍建在山坳里……</p>
他猛的坐起来，“这是去哪？”</p>
袁倪说，“还没到，你再睡会儿。”</p>
蒋昱琛是真的动了气，“停车！我今天有三个会议要开，中午还约了人吃饭，大把的事等着我去做，你真是……”他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真是有病！”</p>
“我是有病啊，”袁倪被骂了也不躁，笑眯眯的说，“反正你今天回不去了，自己看着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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