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季旻

    某医院内,一值班的医生正喝着咖啡，突然，桌边一不久前送来的仪器发出刺耳尖叫,一道?机械音响起：“快快快！我主人要?没了！！！地址：XXX。”

    齐医生呆了下,看了眼那编号,A0:001。

    手中咖啡“啪嗒”一声掉地。

    001？

    季旻？

    他要?没了？

    齐医生赶忙抖着手拨打离季旻最近的医院,让他们先派救护车急救，对面出动的同时，顺便问他之前有什么病史。

    齐医生这才微微回神?,好像没什么大病啊,就是平常不爱睡觉了点。

    “没得过什么严重的病，可能是突发意外。”

    齐医生挂了电话,坐了回来,心?头不安，他曾经给季旻做过体检,季旻在国外的体检结果?也会发他一份,至今为止,他一直没发现什么重大疾病,这回居然直接到要没了的地步？

    他又打电话给助手：“帮我定一张去C省的机票,越快越好。”

    说完，他调出季旻档案,重头开始看，一定有什么隐藏疾病没被他发现。

    市里医院,救护车慌慌张张出发，一路火速向着季旻家去。

    开玩笑，那位要?是在他们这出事了，可不得玩完？

    “程小姐,你先松个手。”季旻衣领被拽的死死的，现在半弯着腰，这姿势不太好，而且时间有点久了。

    他有点撑不住了。

    季旻一手握上程澄的手，准备掰开她的手，下一秒，一颗脑袋靠了过来，柔软的脸颊蹭着他胸膛。

    季旻手一顿，呼吸微重，垂眸，小姑娘像只乖巧小猫趴在他怀里。

    “唔”的连续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季旻回神?，然后眉头皱起，程澄嫌弃太吵，脑袋死命往季旻怀里拱，季旻又僵了下，一手正要捂上她耳朵。

    急促门铃响起，季旻回头，只见那辆救护车停在了他家门口。

    季旻一张脸瞬间黑了，看向角落的狗子，狗子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环往里扒了扒，压在了肚皮底下，再趴好。

    季旻：“……”

    底下，医护人员有点急，明显能看到阳台上有人，但那人就是一动不动。

    他怎么一点也不急？

    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

    突然他动了下，似乎抱着人下来了！

    季旻也不想抱着程澄下来，但她喝多了，怎么哄都不松手。

    季旻艰难开门，担架立马被抬到他身边。

    “快放下来。”医护人员看到季旻怀里抱着人，下意识以为出事的是他怀里的小姑娘。

    季旻看着一闪一闪的救护车，再看着一脸焦急的医护人员，神?情复杂。

    “她没事，喝多了而已。”

    医护人员：“？？？”

    一医生看向程澄，小姑娘面色红润，眼睛带着酒醉的迷茫。

    的确。

    好的不能再好。

    连催吐的必要?都没。

    一阵寒风吹过，气氛有点尴尬，其他人看向季旻的眼神渐渐不对劲。

    季旻解释着：“不好意思，公司产品出了问题，给错信号了。”

    一初出茅庐的医生战战兢兢提醒：“那个，没事的话，最好不……不要?浪费医院资源。”

    一旁的医生赶忙把他往后拉：“季先生您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了。”

    季旻点头，怀里的程澄跟着点头。

    季旻：“……”

    季旻关门，转身回去。

    “有钱人真会玩。”救护车边，一人回头看了眼再次抱着程澄回去的季旻，这得什么花样才能惊动医院啊？

    而且，连下来应付他们都还抱着那女的不撒手。

    季旻抱着程澄回去，深吸了好几口气，他知道那款手环有好几个版本，不管哪家开发产品都是一点一点完善的。

    但初版未免太不完善了！

    季旻抱着程澄往楼上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他刚刚为什么不干脆送回隔壁？

    季旻抬手想揉眉心?，发现一只手都腾不出来，他只好转身又往外走。

    走到程家门口，整栋别墅都黑着，明显没人或者早就睡了。

    但程澄还没回去，程诺不太可能灯都不留，也就是说不在家。

    “程诺呢？”季旻问着，怀里半点反应都没，他一低头，程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现在两手紧揪着他衣服不放。

    季旻只得抱着她又走回自己家，走到客房，想起里面根本没打扫，他抿了下唇，低头，小姑娘毫无防备的睡的香甜。

    季旻看向自己房间，再看了看怀里的，抬脚走了过去。

    柔软的大床，季旻弯腰放下人，浅浅的呼吸喷在脸颊一侧，季旻恍惚了下，随即垂眸，一手小心掰开程澄的手。

    他打算待会整理下客房，自己将就一晚。

    刚要?把自己衣领解救出来，另一只手也揪住了他衬衫，一道?力传来，他猝不及防的砸了下去，对上程澄睁开的眼睛。

    程澄又醒了。

    程澄松开季旻的领子，手放到了他劲道的腰，捏了两下。

    季旻放在床单上的手瞬间缩紧，程澄另一手揪着季旻的衣服，把他往下拉了点，自己凑过去。

    “我就亲亲，绝对不干其它的事。”程澄唇划过喉结亲着。

    季旻浑身瞬间僵硬着，呼吸渐渐不稳，一动不动的撑在程澄上方，一双眼眸渐渐幽深。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季旻回神?，一手按住程澄的脑袋，另一手掏出手机，他被程澄拽着，直不起身，只能半弯着腰接。

    那边，洛宁原本只是在加班，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正准备下班，路过技术部，见里面灯亮着，加班的几个人什么也不干，只是围在一屏幕前发呆。

    “你们在做什么？”他走进去。

    “响了。”郑妨顶着头刚刚被她抓乱的头发，他们要没了。

    初版目前还连着她的电脑，有点数据都会发过来，刚刚她的电脑突然发出警报。

    “什么响了？”洛宁走过去。

    “初版。”一人回着，回完，往后头退了退，瞄准机会，果?断下班。

    “嗯？”洛宁没听明白。

    “就季总手上那个，刚刚语音激活，还打120了。”郑妨说完，又抓了两把头发，表情微慌，明年涨工资还有他们的事吗？

    洛宁终于反应过来，吓得连忙拨打季旻电话。

    一般手环分三阶段，第一阶段字幕提示，第二阶段语音提示，语音提示也就吵了点，第三阶段才是打120，但那一般是手环主人病危，自己无力打120的情况下，手环才会自动拨打的！

    季旻已经危险到这地步了？

    郑妨看着焦急的洛宁，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他忘了那是初版，初版阶段分的可不像终版。

    洛宁一开始也没抱希望能打通，毕竟都已经到了手环代拨急救的地步了。

    结果?，通了？

    “季总？”他小心问着。

    季旻垂眸看向改玩他衣服扣子的程澄：“什么事？”

    洛宁：“？？？”

    这语气，不太像出事了。

    “您没事？”洛宁皱眉看向郑妨，眼神询问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事关自己“孩子”，自然不能被污蔑，郑妨指向电脑。

    季旻头疼了下，又是那个初版。

    “没事，那东西出问题了，自己激活了。”

    洛宁看向郑妨电脑上的数据，那数据简直乱七八糟。而且总有那么几段，格外突兀，尤其是今晚的，直线上升。

    “是……是吗？那打扰了。”洛宁挂了电话。

    郑妨抬头：“虽然是初版，但基本功能绝对不可能出错！”

    洛宁不懂他们技术人员的坚持，她跟季旻的话，他只能信季旻。

    “只是不上市的版本，季总说他没事就没事。”

    郑妨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她的东西有问题的意思？

    “郑副总，您慢走！”她下着逐客令，洛宁知道她脾气，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走，他走出的那一秒，郑妨打开网页，开始定机票。

    底下的人凑过来：“季总真没问题？”

    郑妨：“讳疾忌医，肯定是季总在撒谎骗人。”

    那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集团老总，要?是身体出问题，股票会大跌？

    季旻挂了电话，看向程澄，小姑娘今晚貌似不打算松开他了。

    季旻只好抬手解扣子，把衣服脱给她，扣子一颗颗被解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身躯。

    程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季旻指尖顿了下，腾出另一只手捂住她眼睛，然后单手继续解，终于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正打算脱了。

    季旻突然发现，程澄一手他衬衫，一手搂着他腰，他就算解了扣子，他也脱不了。

    季旻：“……”

    季旻躺了下来，搂好怀里的人，闭眼睡觉。

    程澄趴着，自己玩了会扣子，也渐渐睡了过去。

    大早上的，程澄睡醒，脑袋有点点疼，她这才知道原来她酒量这么差。

    她一手揉了揉脑壳，另一手撑着身下的物体，那东西光滑，细腻，带着温度，特别像人。

    程澄抬头，下颚线条流畅，她心脏多跳了两下。

    她微微支起身体，季旻俊逸的脸庞，头一次露出疲惫不堪的模样。

    程澄心?尖颤了颤，他为什么一脸疲惫样！

    她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程澄又垂眸，入目所及，原本纯黑的衬衫现在大开着，露出一大片坚实的胸膛，她指尖颤了下，再往下瞄点，腹肌整齐又漂亮。

    程澄呆了。

    她闭上眼，她没把徐珉拆卸入腹。

    对的，没有。

    她重新睁开眼，视线顺着腹肌继续往下，程澄安心?了，他好好穿着裤子，皮带也没有被人解开过的痕迹。

    她又发现自己身体没什么不适。

    还好，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地步。

    程澄安心?了，正要爬下床，余光瞄到季旻皱巴巴的衬衫，昨天晚上看徐珉穿这身衣服像个贵公子，今天早上看，像个被蹂.躏的小可怜。

    程澄心?头痒了下。

    但……

    来日方长。

    程澄低头，扯了扯衬衫，努力将皱巴巴的衬衫扯平整点。

    可怜小美人没准就这件拿的出手。

    程澄拽啊拽的，困惑了下，昨晚拽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摸起来。这衬衫好像格外舒服？

    再加这版型，估计不便宜。

    程澄看向憔悴的季旻，转念一想，按他曾经的收入，那职位肯定不低，他就算省吃俭用买别墅，肯定也得来几套像样的衣服。

    程澄压下心?头古怪的感觉，继续整理他的衬衫，余光瞥到颗将掉未掉的扣子。

    程澄：“……”

    不是她扯的，对？

    程澄趴好，一手扣了下那颗快要掉的扣子，一扣，直接掉了下来。

    程澄拿起来，趴在季旻身上，一手扣子，一手线头，纠结着怎么穿回去，这长度线条不好打结，她正打算趁季旻还没醒，回去拿根针，偷偷给缝回去，指尖搓过扣子表面，不太光滑。

    她拿起扣子打量着，小小的扣子，金色的，上头花纹繁复。

    程澄把扣子拿到眼前，愣了下，这纹路是不是有点过于细致了？

    上面雕着的龙活灵活现的。

    程澄再次看向疲惫的季旻，工作应酬的衣服，需要?精致到这地步？

    程澄微微不太淡定，她趴下来细细研究着季旻的衣服，衬衫的料子，还有缝合处，有点像高定的。

    程澄：“……”

    程澄直起身，爬了两步，又摸着他的裤子，料子貌似也挺贵的。

    程澄心?头微慌了下，视线又落在他的皮带上，她指尖搭在那上面，她不了解男人服饰的品牌，偶尔给她爸她弟买，也只买钱家的。

    但服饰这种?东西，就算不认识牌子，但凭做工还是可以猜出它到底属于哪个价位。

    程澄仔细观察，表面看着貌似挺贵的，但到底贵到哪个地步？

    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季旻，两只小手悄悄的搭了上去，再偷偷的解开皮带，全程季旻都没醒。

    程澄研究着皮带扣，做工依旧精细，还是顶尖的那种。

    程澄沉默了下，她看向季旻，他不是省吃俭用到连好点的车都买不起吗？

    那这身装备……

    她一手捏着扣子，一手握着季旻的皮带。

    过了会，程澄想通了。

    肯定徐家给买的。

    徐珉是徐老先生的心?肝小宝贝，徐老先生怎么舍得他吃苦呢？

    另一边，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徐老先生享受着最好的医疗，心?底对着季旻又惧又怕又恨，最后干脆心?底狠狠的骂着季旻。

    程澄“猜到”来源后，安心?了，正准备把季旻的皮带给扣回去，季旻掉落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下。

    一条短信从屏幕冒出。

    “季先生，您上次损坏的宾利已经修好……”

    程澄：“？？？”

    她看向季旻，季？宾利？

    程澄突然想起来，徐珉母亲姓季。

    他该不会改名了？

    她看向季旻，他双眸还紧闭着。

    应该不会？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改名呢？

    程澄又想到了徐家曾经干的非人事，沉默了下。

    还真有可能。

    不过……

    改就改，改名也不代表她家小美人鱼是有钱人。

    万一因为同姓，4S店发错人呢。

    程澄点头，有可能。

    但要?是真改名了，徐珉得叫季珉了？

    季珉？

    程澄：“……”

    还是别了，真改季珉，不就跟那个季旻撞发音了吗？

    像她这种?对顶层大佬不了解的人，就差点以为昨晚被她上下其手的是徐珉是那个季旻。

    程澄觉得他要?是不喜欢徐珉这名字，他可以跟她姓，就叫程珉！

    “程珉”听起来像“成名”，寓意还好。

    程澄给季旻改完名，心?头还是微慌，她坐好，打量着徐珉，俊逸脸庞带着疲惫，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巴巴的。

    应该不是。

    程澄拿出手机拍了张季旻的照片，打算发给钱尤尤，让她认一下，听说他们之前参加过同一场慈善宴，总该见过。

    她正要?点发送，照片里的男人虽然憔悴，但衣裳不太整。

    程澄默默的取消，突然又想起来钱尤尤那张管不住的嘴，任何事只要她知道了，不到一小时，全世界都得知道。

    程澄双手抱膝，盯着季旻的脸想了会，改发消息给钱尤尤。

    “尤尤，有那个季旻的照片吗？”

    “嗯？你要?这个干嘛？”那边，钱尤尤刚从外头回家，准备睡觉。

    程澄：“就突然好奇他长什么样。”

    钱尤尤边打哈欠边回：“我偷拍的，你千万别传出去，听说他不喜欢自己的照片在外面被乱传。”

    程澄：“？？？”

    她还能保密？

    钱尤尤发了照片过去，继续打字：“我本来想发给好奇的几个朋友的，但正好看到方毓秀也发了，就没发了，结果?不到一小时，姓方的发的照片全不见了。然后我也不敢了。”

    程澄：“？？？”

    大清早的，讲什么恐怖故事？

    程澄点开那张照片，手立马抖了下。

    照片里，男人一手红酒，神?情清冷，一旁跟着一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

    虽然只有侧脸，但……

    程澄一手扣子，一手手机照片，她又扭头看向落魄·可怜·被蹂·躏的美人，今天早上的美人看起来格外脆弱惹人怜。

    程澄躺了下来，按照照片的角度，在床上找角度看季旻。

    过了会，举着手机的手酸了。

    程澄看了看照片侧颜，再看了看季旻睡觉的侧颜，她缓缓坐了起来，呆滞了会。

    徐珉等?于……季旻。

    所以这条美人鱼……

    她养不起！！！

    程澄连忙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程澄小心抬头，就见季旻只是翻了个身。

    程澄安心?了，于是赤着脚，轻轻踩在地板上，连狗子都没惊动的走下楼，轻轻打开别墅大门，再轻轻关上。

    早上八点，季旻醒了，他被狗子可怜巴巴的叫声吵醒了，他除了倒时差的时候，已经很久没这么晚起了。

    但任谁昨晚又是被救护车的医护人员数落，又是被自己人问候身体如?何，再被程澄撩，也得身心俱疲。

    他看了眼四周，屋里已经空荡荡，只剩个狗子自己在那玩手环。

    手机响了，他拿起，接通：“怎么了？”

    洛宁听着他现在正常的语气，又看了眼跑来找他一起去C省的齐医生，于是道：“齐医生说还是要来仔细检查下比较好。”

    “季总，我们现在方便过去吗？”

    季旻下床：“不必，我没事。”

    季旻挂了电话，起身，双手扣着扣子，一颗颗从小往上扣，扣到一半，扣子间的距离不对了。

    他低头，中间少了一颗。

    季旻看向床，深色的床单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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