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鱼圣地

    “不就一试，我就不信能耐我何，”

    鱼八宝并不反对，似乎那些不详并不会要人命，但一定会有极为糟糕的事情发生。西门飘雪尝试转动，刚开始显得很顺利，不过渐渐地，“我怎么觉得我的手臂那么滑溜？有点缩水的样子？”

    “你再仔细看看？”鱼八宝道。

    西门飘雪看向自己的手臂，豁然之间，长满了鳞片，手臂缩短，身子缩小，在持续下去，十有八九要变成一条鱼。

    “娘的，鱼八宝你故意的，坑死小爷我了。”

    “西门，你的人生经历还真是波折，当过蝙蝠，现在又成了一条鱼，”何远打趣，“不如点上火，架上锅，煮鱼汤？”

    “救命啊？”西门飘雪哪里还能淡定，想要从石柱上脱身也极为困难，身子完全被吸附上去。“鱼八宝，这是你们族的圣地，你一定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不过你应该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等你变成鱼，就可以从石柱上脱离，只要离开岛屿范围，就可以变为原来样貌，”鱼八宝道。

    “这手段怎么和那老蝙蝠如出一辙。”

    “可不是如出一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何远说，“物化之气，你就帮他一把，看这样子，咱们也不能捏着一条鱼行走？”

    “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帮帮他。”物化之气道，“西门，混沌老蝠用的不是物化的力量，所以当时你化为蝙蝠的时刻，我是没办法帮你的，现在可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咱们不是好兄弟么？”西门飘雪甜言蜜语，心里急躁，可是人在屋檐下，要低头的。

    “现在你的嘴巴倒是灵巧，不和我对着干。”物化之气道。然后施展法则，逆行变化。西门飘雪从石柱上脱离，然后点点的变为原来模样。“满意了？”

    “呼，坏事差不都都落到我的头上了，”西门飘雪无语道。“真是倒霉。”

    “你还是好好反省自己的原因。”物化之气道。“别再有下一次了，这么多人给你擦屁股，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么？”

    “说的是，我定然要好好的反省自身。”

    鱼八宝将石柱转动，至于恰好的位置。然后带领众人向着岛屿的几处角落进发，当四根石柱全部按照固定的轨迹，转动契合的时候，四根石柱的光芒汇聚，然后岛屿之上，竟然浮现出一座类似宫殿的存在，同时还有光芒铸就的阶梯，显然是为了接引来人。

    “人鱼族的圣地居然是在空中，”何远凝神，“不过之前我并没有察觉空中有此存在，难不成是秘境一类？”

    “不是秘境。”马立天说，“我曾经见过一种手段，我想这人鱼族圣地应该是隐蔽在虚空之中，石柱开启将他接了回来。”

    “有这样的可能，”春秋笔点头。“曾有古圣将自己的棺椁放逐虚空，应该是类似的手段。”

    “咱们上去，”鱼八宝道。

    “阶梯能踩住么？”西门飘雪问。

    “当然，而且必须要从阶梯进入，阶梯之外满是危险，”鱼八宝提醒众人，所言并无虚假。众人也经历过类似，当时进入神州小天地就是如此。

    阶梯虽然由光芒铸造，但就是真实无二。众人踩上，缓缓向前移动，同时不论自身是否活动，速度距离也无法超越阶梯的本身。

    “有点意思啊？”刘元说。“这圣地之中，到底是什么景象？”

    “我并不清楚，”鱼八宝回答，“圣地的入口，我根本打不开，恐怕也只有当时建造此地的先祖才知道。”

    “你们人鱼族也是耐得住好奇心，若是我早就网罗一众高手，前来破开这障碍了，”刘元说。

    “可是这毕竟是圣地，外人不应该踏入，至于你们，”鱼八宝道，“我觉得你们并不会贪心我圣地的秘密。”

    “这可不一定，咱们这可有一个扒皮大王，”

    众人看向西门飘雪。

    “这名字不错，但是绝对不适合我，”西门飘雪道，“我这是物尽其用，珍宝必须要有现实的作用，不然就是个摆设而已。”

    阶梯尽头，云雾飘飘，但不是云雾城的那种云雾，而是天上云雾的云雾，清爽干泠。

    模模糊糊，可以见到一座石门架在云雾之中。这就是鱼八宝所言的圣地入口，石门孤零零，但是却与时空契合，想要推开必须要绝对的力量。

    “既然是门，鱼八宝，是不是存在钥匙一类，打开门的方式，不是用力量推开？”马立天道。

    “钥匙？如果有钥匙，那总该有对应之处，可是门上并不存在，你们与我一同去看看，便可以晓得了。”鱼八宝带路。众人可见石门全貌。左右似乎无限，往上似乎也看不到尽头。

    鱼八宝继续说，“我曾经尝试过从上面爬进去，足足花费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看到石门的顶端，似乎连接到了不可知之处。”

    “你还真是别出心裁，”

    “这是门压根就没有缝隙，”马立天细心发现，“压根就不是推。”

    “不，有缝隙，但是已经弥合了，”鱼八宝道，“我第一次见，可以清晰的看见一条缝隙，我曾经问过龟大爷，他也告诉我石门必须要推开。”

    “难不成这石门是活的，不然怎么可能长合？”马立天道。

    “也许与这石门的材质有特殊关系，”物化之气道。“何远，你试试看，能不能推开这道石门？”

    “你们不试一试么？”何远问。

    “嘿嘿，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物化之气挑了头，站在众人面前，双手推在身前，一身的力量毫无顾忌的施展，只是石门微微的动荡，不过也是极为难得。鱼八宝至今也无法撼动这石门分毫。

    “我也试试，”

    众人各个尝试，但都无可奈何。随后联手，将力量集中在一处，石门咔嚓，虽然没有被打开，但是石门应该出现的缝隙有了。

    “果然，”

    看向何远。

    “还是要我动手么？”何远有些无奈，按照何远自己的想法，他不应该出手。就好像那道门的传承，何远并不是继承之人，却可以成为继承之人一样，如今的石门或许有特定的人打开，而不是何远。

    何远略微呼吸一口，双臂发力。

    “怎么这样？”众人看到惊讶的一幕，石门在抵抗何远的力量。如果去推一座山，那么山不会主动产生向前的力道，而是石门有一股向前的力量。

    “看起来石门不应该让我来打开，”何远道，“鱼八宝，你确定一定要推开么？”

    “确定，”鱼八宝郑重点头。

    “好，”何远不再犹豫，毕竟是早就答应的事，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反悔。石门的力道显然并不能阻挡何远，相比于托起龟大爷耗费全身的力量，现在何远只用了三成的力道而已。石门缓缓错开，门口的空间一点点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推开了，”鱼八宝欢呼，“我们进去！”

    何远放开双手，石门并没有再闭合。只是其中穿出一波一波的奇怪气息，像是吐息，还带着一丝丝怪异的味道。

    “里面有活物？”物化之气问。

    “不清楚，”鱼八宝说。“门后说不定有危险，你们要小心。”

    “这不是圣地，还能有危险？”

    “既然是圣地，当然害怕被外人闯入，”鱼八宝解释，“我是这么猜测的，”

    众人走入门后，气息的味道极为浓烈。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涌出来。云雾并不能渗透，门后极为干净清爽，众人所见，看见两侧藤蔓缠绕，远处还有一颗茂盛之树。

    “怎么看都不像人鱼族的圣地，”物化之气道。

    树上有果实，两侧藤蔓缠绕之地，也有果实。散发诱人的色泽，众人可不晓得其中是不是有毒，没有敢尝试。

    “鱼八宝，这可能是什么奇珍异果，吞下去或许能增长力量，”西门飘雪道，“你要守人鱼族，尝尝？”

    “不要，”鱼八宝说，“你如果好奇，你可以自己试试，我虽然是人鱼，却不是傻瓜。”

    “应该无毒，”物化之气说，然后摘了一颗红色果实放入口中。刚才他就已然发现，这些果实带着丝丝的法则，正是他要融合的物化法则，所以率先尝试。

    “你疯了？”鱼八宝诧异。“快点吐出来，”

    “不要着急，”何远道。

    物化之气吞下一颗果实，略微点头，然后摇头。“法则太稀薄了，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

    将目光转向那颗长满果实的茂盛之树。

    “或许这上面就是法则的果实，”物化之气道。

    西门飘雪耐受不住，摘了尝新鲜。“呸，一点也不好吃。”

    “你的嘴巴难不成只有味觉么？”物化之气道。“吃多了也无用，”

    “那我也试一试，”鱼八宝道，吞下一颗。可不想西门飘雪还要咀嚼品尝味道。他不知道什么是法则，但是确实感到体内增加了丝丝力量。不过多吃一颗，效果减半，几乎等同于无了。

    众人不在注视藤蔓上的果实，围在树下。上面的果实比藤蔓上的更大，更加鲜艳。不过物化之气并没有在上面感受到物化法则，因此没有敢动手摘取。

    “这其中没有法则，”物化之气说出结论，“不论这果实到底如何，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鱼八宝，咱们试一试？”西门飘雪说，“现在只有我一人的实力拉下，”

    芸芸问，“何远，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啊哈，女士优先，”西门飘雪道，“我摘一颗给你。”

    手刚触碰果实，却被何远立刻打开。

    “你看清楚了，这是不是果实，”

    “怎么不是，像苹果一样，”西门飘雪说。

    何远轻吐一口气，那红色的果实，竟然慢慢蠕动，张开蜷缩在一团的身体。这红色的不是果实，而是似与蛇一样的生物。被何远一口气惊醒，竟然扫视众人，发出嘶嘶的叫声。

    “长在树上的蛇？”西门飘雪满脸黑线，“这蛇能不能吃？不能吃长成这样，真是气人。”

    “你这家伙，东西不是吃到肚子里就算好处，”何远道。

    芸芸后怕，如果不是何远，她恐怕都要伸手摘下了。原本树上密密麻麻的果实，现在看来都是红蛇。好在那些红蛇好像不被触碰，就不会苏醒，

    “鱼八宝，这种生物你可曾知道？”何远问。

    鱼八宝道，“容我想一想，我似乎有印象，好像是我老爹在我儿童时候与我说过，一时间有些忘却了。”

    不催促，让其慢慢回忆。

    “我想起来了，”鱼八宝来回踱步，终于想到了。“这是红果树，也叫红蛇树。只是，”

    “你说啊，磨磨唧唧的。”

    “这个叫做红蛇果，”鱼八宝道，“我老爹说这是全天下最美味的果实，”

    “啥子？”“也就是说这玩意可以吃？”

    “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还相信我老爹的话，”鱼八宝道。

    “食用方法，你老爹告诉你怎么食用这玩意了么？”

    “红蛇果落地，即可食用，”

    “真的？”西门飘雪搓着手。“这是圣地，摆着一颗蛇树，根本是不可能，那些人鱼族的老家伙，怎么可能故意坑害自己的后辈？我看着果子只是一种蛇形态，落地之后，就会成为真正的红蛇果。”

    “你真是为了吃不择手段，甚至于自欺欺人。”物化之气道，“你这么有把握，不如试一试？”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西门飘雪抽出锈剑，“我早就准备好了，看我手起刀落，”

    咔嚓一颗红蛇落地，不过没有意外的真正苏醒，对着西门飘雪的喉咙便咬了下去。这速度极快，饶是何远出手，也是慢了一步。

    “嘶，”西门飘雪摸着脖子，觉得凉飕飕的。

    何远拿着红色，不过红蛇在触碰西门飘雪的刹那，已经失去了生机。在何远手中化为红色的雾气，消散开。

    “又是我，”西门飘雪坐在地上。“不可能，鱼八宝你老爹死了没有、”

    “我老爹，一千年前寿终正寝，”鱼八宝说。

    “他是族长么？他的墓在这里么？”

    “我老爹不是族长，他葬在海域一处。”

    “好，我若是有机会从这里出去，我一定要去祭拜他老人家，”西门飘雪咬牙切齿，不过也是自己贪心，跟没想到红蛇的速度如此之快。就是他已然做了绝对的准备，还是被咬了。只是众人等了半天，也不见西门飘雪有什么异样，就是那张嘴的话一刻也没有停歇。

    “看起来，这果子并没有毒，”

    “没有，那我怎么站不起来了？”西门飘雪看着他不争气的双腿。“谁来扶我一把。”

    “我就说我老爹不会骗我的，”鱼八宝也是担忧。“你没事，”

    “但愿，但愿，”西门飘雪起身，然后眼前景色变化，浑身上下仿佛被无数根羽毛扫弄，不自觉的呵呵傻笑起来。但还不止如此。众人猝不及防，西门飘雪摔倒，但不是昏倒，在地上左右摇摆，时而起身像猴子一样跳跃，时而像鱼一样摇摆，时而咯咯咯的笑着，时而带着痛苦的愉悦。

    “红蛇果原来是这个意思，”何远道。“西门的定力是越来越差，身处幻境，而不能自知。看起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我还准备唤出黑物蛛来一个以毒攻毒。”

    “哎，”物化之气感慨，“这小子疯疯癫癫的，”

    西门飘雪情绪变化复杂，此刻甚至如同婴儿一般哭泣，不过那是孩童本能的哭泣，然后带着韵律的吮吸嘴唇，似乎叼着什么。之后又仿佛在吃一顿美食，不停揉着肚子，看起来是吃撑了。

    “这果实好奇妙，”鱼八宝有点跃跃欲试。“可惜这果实似乎不能带走，”

    他是想试一试，不过看到西门飘雪那样子，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太丢脸了。等到西门飘雪醒来，他似乎将整个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都重新经历了一遍，同时还经历了心中所寻求的美好。

    “我好像重生了，”果实没有让西门飘雪产生依赖性。“好满足。”

    “你当然满足了，你是不是知道刚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西门飘雪转动眼珠，“我也不知道，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众人心照不宣，西门飘雪可是记得一切。也晓得自己一定囧态百出，不过众人也不再提及。

    鱼八宝恋恋不舍。

    但还是绕过红蛇树。其实不是鱼八宝不舍，其他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悸动，想去尝试一番。

    “你们的脚步怎么磨磨蹭蹭的？”

    何远不知不觉与西门飘雪走在了最前端，与众人拉了一大段的距离。西门飘雪回头，看见众人一脸心虚。

    “罢了，”何远道，“我就在此地等你们，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

    “啊？”刘元装作疑惑。“我刚才好像拉了东西，”

    “这个我也是，”

    “嘿嘿，装什么呢？”西门飘雪要回去窥探，被何远拉住。

    “你也拉了东西？”

    “我面子丢了，要回去找回来。”西门飘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