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留一人

    莫凌天自负招惹来祸患。他哪里知道道门待定的传人一个个都是天资卓绝之辈，以他的资质若非有人帮助，怕是连小世界的层次都无法突破，何况如今呢？十八位几乎是顶天修士汇合，再加上炼化世界之树的果实让他分不出太多的力量，虽然直面十八人的结果未必是死，但若是中断炼化过程，他日面对何远则是必死。

    道境之下，何远是第一人，莫凌天也只有炼化世界之树的果实才能一战。至于何远没有成就道境，只是时间不到。

    “等我寻过七处，怕就要离开此番天地，去往虚无之外，”何远道。那虚空之门隐若面前，随时成道境，随时离开。差的也就是一点挂碍，这七处所在，也是了了何远挂碍，完美其境界。

    “尊者所言的七处所在，断是道境之人留下，能够承载这全部记忆，预示着你将破入道境。”物化之气道，“看来，我们相聚的时日不多了。至于我们想要破入道之境界，全然不晓得需要多久的时间，”

    虽然只是一两个层次，只是光一层便不晓得要花费多久的岁月，世间像何远这般的人，古往今来也不见几人，至于同时代修炼，能跟上何远速度，绝无可能。物化之气当此感慨，实在是知道来日若能见，不晓得会是多久之后了。千万年许只是基数，也许变化之中销声匿迹，死亡也不定。修炼界这等事长有，物化之气回溯过往，与何远初见到如今，心中不胜唏嘘。

    “将那剩余的几处所在走完，”何远道。“恩？”

    十八道人影凭空而来，处在四周，将所有人包围。目光直接指向何远，其中的杀气再明显不过。

    “道门的传承人选？”何远道，“你们来此为何？”

    “杀你，你独占两处残卷，同时也是实力最强之人，杀了你，我们才有公平竞争的可能性，你不死，我们统统没有机会。所以，请你去死。”

    事情交由何远处理，其余人站在一旁，全是看好戏的眼神，这十八人来势汹汹，但想来也绝对不是何远对手。西门飘雪如苍蝇搓着手，“十八人，十八道残卷功法，大哥这些发了，”

    “发什么，我对道门功法没什么兴趣，”何远道，“你们其中一人身上倒是有一股令我熟悉而又厌恶的气息，莫凌天是么？”

    莫凌天自然不会回到，他躲避起来，除非主动现身，不然无人可以找到。

    “什么莫凌天，我们不认识他。我们要杀你，你也不必憋屈，我可以大方承认单一点，我们都不是你的敌手。不过你的死就是因为过于狂妄，要知道团结才是力量，”

    “我并不喜欢这句话，其实很多人都与我说过这番话，可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何远道，“你们来了十八人，我只杀十七人，算是给道门面子，”

    十八人联合打算先杀莫凌天，再杀何远，但遇到何远后，这十八人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当听过何远这一番话，是恼怒加上不安。各自都能凭借一份残卷扩充完整功法，乃是资质无敌，联手反而算是一种屈辱，如今被何远这般评说，更是伤上加伤。恨不得立刻撕了何远。而何远云淡风轻，只是耐心等待他们先动手。

    何远道，“若是你们不安，我给你们多一点时间，商量一下如何动手？”

    “不如咱们擒了那边几个废物，以做威胁之用？”十八人心思叵测，口中方法盘内盘外。

    “他娘的，居然把我们当成一盘菜了，”西门飘雪不爽，“大哥，我上去试试，”

    西门飘雪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只是交锋片刻就被打成重伤，十八人每人都负五份残卷以上，实力强过初始数倍，哪里是西门飘雪目前可以对付的。

    何远拖住西门飘雪后背，“他们除了联合，彼此间恐怕都交互了功法，实力不是你能对付的，何况其中那领头之人，得到的残卷已经在数十份之上了。”

    一边言语，何远一边恢复西门飘雪的伤势。

    “呼，”西门飘雪自己也不闲着，内外合力，伤势快速恢复，却也没有继续依赖何远，担心消耗影响战局。“大哥，我退了，”

    何远点头。

    “一个胖子，也想撼动我十八人所成之势？”

    十八人同时移动，铺天盖地压向何远。何远起手，单纯以身躯之力碰撞，十八人的气势何远不惧怕，面对联手攻击，何远对抗起来游刃有余，武道力量倾泻而出。十八人何曾见过这种战斗，只要何远贴身一步，必然有人被打飞出去。就算退后百步，何远想要攻击，也难以躲开。

    “丢人，”何远摇头，“我还没有动用真正的力量，你们就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禁忌招式出手，直接将一人打成碎片，那道门功法似乎派不上任何用场，就此一下，十八人联合只剩下十七人，虽然只少了一人，却已经说明了问题。何远能轻易杀死一人，就能轻易的继续杀死第二人，第三人，直道全部杀死。

    “哦？”春秋笔道，“何远将那禁忌的招式推演变化，从一招演化了五招，”

    完全的禁忌招式，散发恐怖的禁忌力量，一步踏下，粉碎四人身躯，一指点去又是四人。一拳带去崩塌，受招之人不但身躯崩塌，便是心神也崩塌而去。

    一番后，场中只有一人，站在何远面前。

    “如何？”何远道，“你们来杀我，我并不介意，你可以不用死，但我看你身上有一些令我讨厌的气息，不如坐下聊一聊？”

    “你？”他看向被何远无情杀死的十七人，其中不少人的功法都不曾留下，居然就死了。此刻他真想说一句，你杀的太快了。再一想，自己还没死，也算不错。

    “道门的功法虽然有独到之处，或许有极大的可能是那些成道者创造的，不过如此依赖，也算不得好事。不然道门也不会将功法分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如此实力，也不求功法，为何还要独占两分残卷，你与道门有仇？”

    “无仇无怨，不过其中有一份功法是我拥有，我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说，”

    “说什么？”

    “你身上有我熟悉讨厌的气息，告诉我这气息的来历，”何远道。

    “这，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那家伙此刻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

    ……

    “原来是这样，”何远道。“那家伙还真是废物，居然还需要借助道门功法来炼化世界之树的果实，有这样的对手真是让我失望，”

    “你不要小瞧他，我觉得他身上有秘密，”

    “谁身上没有秘密？”何远反道，“你也算是不错，融合那么多的功法，也许道门传承会是你也不定，”

    “哎，就算我杀了其他所有人，之后呢？会有人带我去道门？我总是觉得道门的传承人只有一人，他需要夺取全部的残卷，拼凑成完整的功法，如此就是传承了，可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必要了，”

    “莫名其妙，道门传承能代表什么？”“行了，你走，”

    何远让其离开。

    也不敢多留，十八人只活了他一人，不说其他，只能叫做幸运。

    “道门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谁知道呢，但有那样的一种说法，每一个道门之人，都可以成道，如果说道门的传承落到一头猪身上，那这猪也会成道。入道门，可以成道。”

    物化之气将周游世界得到的信息告知众人。

    “得道？得道？其实我就不明白，这玩意究竟能怎样，第一这道不是长生，也不是力量，应该叫做境界，可是我总觉得的这东西没有实际的意义。”

    “真实，”何远道，“大概如此。”

    “何远的意思是，成了道就能看见真实，就好比你做梦，梦里也有世界，可是那不是真正的世界，是假的，唯有道是真的。”

    梦幻之中，颠倒真实。不过对几乎所有人来说，做梦也挺好的。西门飘雪也以为梦好，梦中什么事都可以做到，不比真实要好的太多么？但这是物化之气的比方，真实并不是与虚假相对的概念，如果所谓的道还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这不是笑话么？道必然不是相对的，是超越的，独一的。

    “墟，是一处怎样的世界？”落轻轻问，“莫凌天曾在其中出现，我们要不要改道？”

    “不必，”何远说，“莫凌天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木偶，能够多次死而复生，背后断然有人在操控，那个人才是我要对付的，如果现在出手，固然能找到莫凌天，恐怕也无法杀死他，反而耽误我真正要做的事，至于我要做的，乃是找到全部的记忆。”

    何远要找到全部的记忆，看到那记忆中所有的信息。这寻找记忆的过程不是巧合，是特意的安排，既然是特意，那何远就有理由一定要看到其中的信息。

    落轻轻也不多言，何远已经说了，就不会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