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通道尽头

    “是啊，他懂什么！”所有人心头都有如此感慨。就如同与俗人说长生，俗人只道疯子。那神王自然不是俗人，但相形见绌，还是摆脱不了一颗俗人之心。有俗人之心，修行千万年乃至于亿万年，也是无用。

    ……

    “难得一见，”西门飘雪道，“这山川河流居然能有如此变化法，死物居然成了活物，”

    远见一龟，缓缓走来，这山化为龟，走动之间轰隆作响。那河流化为白马，肆意崩腾，就似梦境中不取物之形，而取其相衍生诸多变化。

    “恩，”物化之气道，“若说山川化形成精，也不是不行，只是当下却并非那般，这可能就是中央大世界奇妙所在。”

    “此处一等一修行地，山川河流化形乃是再简单不过，若是都化了形，这世界也过于索然无味了。”落轻轻道，触手可及白马躯体，却没有感受到白马身体之触觉，而是冰凉流水从手中划过，中无半点尘沙。一番触碰，白马嘶鸣，似掀起一层浪花。

    “这般外界难以一见，”春秋笔道，“该如何说呢？景色已经无所谓美丽，只能说别有一番风味，生动有趣，”

    众人都有审美之心，但这心一起来，便被消除，审美之说，就是分别之心，对于自身境界确实没有好处。片刻适应，新奇也不当一回事。抬腿，跨过龟壳，便是翻过了一座高山。距离禁区所在也迫近一些。不过具象化的景色也足够让他们头痛，还没有到禁区就已经开始了‘闯关’的模式。例如狂风化，炎热化，甚至于沙尘化。度过那些地带，可谓麻烦。

    “这里就是一处沙漠啊，”西门飘雪道，周身砰砰砰，天上下了刀子，速度快的离谱，期间还没有丝毫的停歇。更有那细密茹毛，直接向着身体中的每一处缝隙钻去。

    如西门飘雪所言，当下就是一处沙漠的具象化，其余世界中地区划分总归是有规律的，属于渐变的状况，眼下却是突变，也不能叫无规律，而是原本的规律并不适合当前。

    “我靠？”经历刀与牛毛后，西门飘雪心头一番炽热，眼前出现了一排妖艳的妹子，皮肤黑中透出红晕，各个都像一把火，烧的西门飘雪心中发燥。至于其余人，已是不动心，这妹子就是热气所化，靠近后不得要吃些苦头。

    “假的也要去玩玩，”西门飘雪向前冲，顿时又尝到了五内俱焚的感觉，这一次虽然不及业火，但热不成火，也不散，在其体内化为一股邪气，游走全身。给西门飘雪逼的头昏脑胀。只能稍作休息，一呼一吸，将这邪气吐纳出去。“这中央大世界太诡异了，我好坏也算是修士，外界的变化还能对我有影响？一股热头，弄得我如此狼狈。”

    “你是见色起意，心头蒙蔽，一身的本事有屁用，心随境转，入了猪胎，那就成了猪，入了牛头，也逃不了小牛犊子的命运。”物化之气批评，“何况，你本知道那就是假的，还被骗，岂不是有病么？也不晓得你的内心究竟在执着什么！”

    西门飘雪所执着的是他自己，他希望自己还是从前的模样，至少那样的他觉得真实而非虚假。这就是他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他已经活的足够长久了，至少在他看来如此，按照心中的观念，他早已足够去死，不将生活变得更加有趣，他寻求自杀的那一天终究会来到。这是其内心深处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秘密。所以，看起来有些莽撞，死亡本能慢慢从西门飘雪潜意识中浮现，若是任由其继续，后果谁也无法料想。

    至于外人，几乎不可能理解这样的状况。因为西门飘雪的所来是一处不同的世界，那世界的人类认知不能说扭曲，至少大部分人都是颠倒妄想，认贼作父那般。

    沙漠之外，有大变化。乃是一处海域。何远点头，“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与往日都是不同，因为这次所去乃是在海域之下。在此之前，必须要将这海域具象化扭转过来，不然我们无法达到要去的所在。”

    “不对？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何远对物化之点头，继续说，“那处所在是海域之下，当然其中还有更长的距离，不是说跨过海域之下就到了，所以没有遇到具象化的禁忌，代表那里距离我们还很遥远，只是当前如何逆转这具象？”

    何远心中有想法，但还不确定，要看看其余人的想法，总不能他将一切都算作自己的责任，其余人也要出出力。

    “逆转具象？首先要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造就而来，”物化之气得意道，“我想你们也不明白，还是我来解决，”

    亿万法则运转，将物化之气的力量推到极为恐怖的层次。

    “果然，你这家伙真的没那么简单，”

    “物化之气恐怕想要将法则凝结为道的雏形，没有走固定的一条路，选择一条‘歧路’，但这路究竟如何，”何远微微一笑，物化之气展示的力量，绝对有大世界巅峰层次，等同于魔王境巅峰，神王境巅峰等等。将法则打入具象之中，逆转就慢慢开始，哗啦啦，海水从天而降，灌注冲刷向天边，海域之上雷声轰鸣，海域之中海妖攒动。

    “本来面目，”何远道。“咱么动身，”

    物化之气抹去汗水，“娘的，逆转只有一刻的功夫，时间缩减是跳跃性的，也许根本就不到一刻的功夫，”

    何远领头，开辟道路。来到海域深处，海妖包围，不少展露出攻击性，血液便浸染了大片海域。海域中心之下，有无尽的旋涡，旋涡空旋其中压根不入流水，步入旋涡，走向尽头。

    一刻的功夫没有到，海域再次转变为具象化，至于何远等人彻底消失。似乎从中央大世界消失了。逆转具象化的事，几乎没有人这么做，这些事与修炼毫无关系，想要去禁区这是必经之路，也是必做之事。

    度过旋涡之后，除何远外，众人心头都在狂跳。无数狂暴的景象奔袭而来，对着众人发动攻击。

    “这可是完全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何远？”千羽大叫。

    四周黑暗，光明被大半。千羽落轻轻她们被吓了一跳，直接呼唤何远的名字。

    “不要怕，”何远出现在两人身后，“幽然，你也过来，”

    何幽然却并不领情，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有独当一面的想法。至于何远，站在两人面前，抵挡一切的攻击。具象化的禁忌，每一个实力都可怕到大世界巅峰。所有人都要用全部的力量对付，这才只是开始，后续还有具象化禁忌过来。

    “真是难扛，”西门飘雪大喝，实力也不再保留，周身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一道道符箓，展示出可怕的力量。“爆，”

    威力之强，将黑暗也给撕扯而去。战斗半平息，最为狼狈的居然是罗一生天，他的手段单一，实力上虽然要强一些，但能爆发的极限力量还是远远不如其余人。

    弹指，何远将罗一生天周身的几道具象禁忌打碎，将他从绝境之中拉了出来。罗一生天冷汗之流，刚才的短短十几个呼吸间，让他体会到死亡。至于其余人，谁不是身经百战，手段底牌层出不穷。

    “暂时算是安稳了，”春秋笔道，“真是可怕的地方，”

    打破黑暗，倒是有点光明露出来，却也是星星点点。但也是认识了眼下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途。

    “海底世界？通向一处隐蔽之地，”

    走了几步，倒是看见一些尸体。佛宗打扮，不消说也都明白这就是佛宗之前的来人，死在了半途之上，连核心都没有进入。尸骸半琉璃，在佛宗也算是尊者之下的一流存在。由此可见，便是到了尊者，也不能说随便来去此地。

    落入这海下，比外界现实许多，通道便是通道，四四方方通向远处。似乎有种墓穴之感。不过在中央大世界建造墓地，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众人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墓地，不过何远却并不那么认为。因为这实在是很低级，他若是死了，定然不愿意自己入住墓穴，死代表弱。

    “盗墓这等事，我现在毫无兴趣，”西门飘雪摇头。

    “也不定是墓，”物化之气道，“至少我没有在此间感受到任何的死亡气息，这里有的不是死亡，而是禁忌的力量，对了，有一段时间，那禁忌力量没有再出现了？”

    反应过来，不是让众人安心，而是让所有人都更加的提防起来，不应该安全的时候，有着无比的宁静，这是什么后果谁都明白。

    这种状况下，也只有何远开路，才能保证一定的安全。

    滴答滴答，有潮湿之气凝结成水珠，从头顶处滴落，打在何远肩头，让他步履一顿。这一滴之力，就是禁忌之力，强大无比，似乎有千万世界累计的重量，但这点重要，也只能让何远脚步略微的停顿。

    “小处见危险，”何远回忆刚才那些佛宗来人的尸体，身上虽然没有明显伤痕，却都有孔洞留存，就是被滴水杀死。纯粹力量本身，也不再拘泥其中变化。、

    何远抬手，弹开落下的水滴。后面人不觉其他，觉得很是奇怪。

    “这水珠有什么奇怪么？”

    罗一生天尝试，手掌立刻被洞穿，禁忌力量在他的手中游走。无奈之下，只能立刻截断手臂，以阻止其扩散。

    “这是什么鬼地方，一点水珠可以将我们轻易的杀死，”

    手臂掉落，啪嗒一声代替水珠落地之音。

    “恩，”何远停下脚步，“前面的路不好走，力量不定以为具象的形式出现，而是以纯粹的力量出现，刚才你罗一生天断了自己的手臂，前面乱走的话，怕是要短腿。”

    禁忌之力从地下出现，何远停下脚步就是为了告知其余人这一点，何远看出来，非但脚下如此，就算两边的墙壁也都是如此。

    “何远，我们是不是被禁忌包围了？而不是禁忌以纯粹的力量出现？这通道本身就是禁忌，是不是要打破这禁忌，或许这条通道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落轻轻道。

    “打破通道？”何远没有想到这一点，被落轻轻提醒，立刻明白，自己刚才所猜测也许走入了死胡同。“这确实值得尝试，”

    “不行，”物化之气道，“恐怕只要打破通道，无数的禁忌就会全部爆发，那时候对我们来说麻烦可就大了，何远你有把握么？”

    “直接打破不行，那就开辟一个口子，这样的手段那我还是可以做得到，”何远道，“左右还是上下？诸位选一个吉利”

    意志变化，如同一根针，穿透墙壁，何远看到通道之外的世界，确定落轻轻的猜测并没有错，然后墙壁上慢慢豁出一道口子，直到人一般。

    “你们出去，”何远道。

    迈出通道，何远安心，却并没有立刻出去，他要看看这通道尽头，究竟如何。禁忌席卷在何远周身，如同铁锤，打在身上。轰轰，嗡嗡，的声音。

    “这就是通道所存在的意义么?”何远道，“越往后走，禁忌的力量就越强烈，我开始兴奋起来，周身的每一处微尘都在跳动，颤抖战栗，”

    前所未有的感受弥漫。